第二十三章 葉天圖的過去

　　殘陽如血，將天地染上血色。如同神死了，他的血涂抹了世界。

　　耳邊，是海潮聲、風(fēng)聲、歌聲混在一起響起來的聲音。遙遠(yuǎn)，如同那隨著鮮血而流淌出來的生命一樣。

　　夕陽的崖上，一人坐著，一人躺著。夕陽將他們身上的血照的發(fā)亮。

　　躺在地上的人用拼命愈合卻愈合不了的手臂強(qiáng)撐著起來，望向了那緩緩墜入大海的太陽，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想活下去嗎？”

　　背叛還真的是一種毒藥，明明就算被子彈打成蜂窩都死不了，卻這樣容易的就要死去。

　　坐著的人沉默，一雙早已經(jīng)看不見光明的眼睛盯著那遙遠(yuǎn)的，無力反抗墜落的太陽，抿著嘴。

　　“我想活下去?！睆?qiáng)撐著坐起來的人這樣說。

　　他望著已經(jīng)有大半被海平線淹沒的太陽，仿佛迷離之人的呢喃：“我想活下去……因為還有人在等我?！?p>　　他的視線已然迷離，不再愈合的傷口鮮紅的血淌出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你也想活下去吧……”

　　“沒有人想去死，我不想，你也不想?！?p>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了。所以，你愿意成為我嗎？”

　　坐著用早已看不見光明的視線望著天空的人張開嘴：“好！”

　　此時，太陽墜入大海，永遠(yuǎn)的墜落。血色的月升起，月光頃刻間染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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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一個死宅。我知道自己不聰明，也沒有多少勇氣，只是命中注定，我遇見了他?！?p>　　“他很厲害，世界上都沒有人能夠打得過他，就算是那些龐大的國家機(jī)器，也無法抗衡他的意志。他是組織的創(chuàng)造者?！?p>　　第一次見面，他冷漠的站在門口，眼神被劉海遮擋看不清。只是每個人都趕忙站起來，畏畏縮縮的低著頭，如同做錯事情的孩子。他也不例外，被自己的‘母親’拉起來，低著頭看著腳尖。

　　蕾姆并不知道葉天圖說的【組織】是什么，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繼續(xù)吃薯片……順便看見葉天圖眼底的那一抹恐懼。

　　“即便從小被血腥涂抹，但我還是一個死宅??！即便從一出生就在和無數(shù)人搶奪活下去的機(jī)會，但是我本性還是個死宅！從一睜開眼睛，就和一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爭奪活下去的唯一機(jī)會，他們有的身上還帶著胎脂，眼睛都沒有睜開。發(fā)出茫然的哭聲，很吵，很煩?！?p>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是一個很黑很小的房間，昏暗的壁燈散發(fā)著催人入眠的暗光，那些光照不亮那件房間的角落，很多——多到數(shù)不清的小孩子躺在冰冷的地面，身上插著一些電線之類的東西，那是檢測心跳的儀器。當(dāng)每一個孩子心跳停止之后就會被一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像是垃圾一樣拎出去?！?p>　　“那些人的眼神冷漠，仿佛機(jī)器一樣，我看見過其中一個人的眼睛——里面全部全部都是冷漠，如同一把發(fā)亮的刀子，不帶感情?！?p>　　“該說幸運呢？還是我比較耐餓？不知道多少的孩子，我是活到最后的那一個，我強(qiáng)忍著饑餓和寒冷，硬扛著活到了所有人的心跳都結(jié)束。然后我被一個女人抱了出去，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p>　　葉天圖說著，眼神帶著恐懼，那些人眼中的冷漠仿佛還在眼前，即便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卻也藏不起來拿最深處的瘋狂的冷漠。

　　那是很久之前的記憶，真的很久，久到隔世。

　　“那之后又等了幾年——十年還是九年，我被送到了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學(xué)校，在那里學(xué)習(xí)許多的知識。我不是特別的聰明，從最開始就是，我雖然‘醒’的挺早，但是我本來就是個死宅，對于一切都不愿意太在意。說真的，我只在意新番舊番，頂多再加一點里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受到這樣的遭遇。”

　　“那只是一件看起來普通的學(xué)校，直到后來的某一天，那些被藏起來的東西出來，我才知道那個學(xué)校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和我一樣，是通過一樣的方式活下來的人。組織里面的人把那成為試煉?！?p>　　“那件學(xué)校是組織里面的瘋子做實驗的地方，里面是很多基因改造、生化改造出來的怪物，我們和那些怪物廝殺，最終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p>　　蕾姆被葉天圖的訴說所震撼，瞪大了眼睛：“就好像養(yǎng)蠱一樣？”

　　“真的有那樣的世界嗎？”她忍不住懷疑，“為什么我從未見過?！?p>　　“那可能是我們穿越到的世界不同吧。”葉天圖嘆息著，又拿了一袋紅燒肉味道的薯片，然后拿著一個一次性杯找蕾姆要可樂，“我不知道到底看見過多少人死去，從小到大，幾乎每一天都能夠看見有人死去。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試驗品’到底都是從哪里來的，只是好像無窮無盡?！?p>　　蕾姆給葉天圖滿上可樂，認(rèn)真的聽著，就連薯片都忘記了吃。

　　這時候阿爾托利亞走了進(jìn)來，手里抱著自己的大口杯。她從推車上面拿下里一包薯片自顧自的拆開吃起來。沒人看見她眼神之中藏著的復(fù)雜。

　　“在那之后，我又被他們送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應(yīng)該是一座孤島，四面都是海，看不見其他的陸地。島上面大半被森林占據(jù)，森林里面有一些早已經(jīng)滅絕的動物和許多和我一樣的人。他們經(jīng)歷了和我一樣的‘試煉’然后最終被送到了這里。”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蕾姆舉手問。

　　“我也不知道，當(dāng)我最終從那座島嶼里面出來活著出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組織也已經(jīng)到了毀滅的邊緣。我和組織的創(chuàng)造者一起逃亡，那真的是一個怪物，無論是槍械還是導(dǎo)彈都?xì)⒉凰浪５蔷退闶沁@樣怪物的他，最終也還是死了。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刀下?！?p>　　“你？”

　　“不是我，是另一個人。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瞎了，看不見到底是誰。所以，到最后，我成為了他。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他而出生、而存在的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