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神廟廝打雖然令孫策覺得很丟面子,但是他心里爽快。而且又得了太史慈這么一位很厲害的得力干將,不,得力兄弟,更是別提那心中的滿足感了。
孫策想起自己的兄弟公瑾,千金易得,知音難覓,可惜,當(dāng)初父親枉死,江東分裂,他迫不得已只好轉(zhuǎn)身投靠那姓袁的。不過沒關(guān)系,江南,我這就回來了。
公瑾,我還記得當(dāng)初你我在長江的諾言,此生,伯符最幸運的便是能夠認(rèn)識你。
孫策望著那東南方向,他心中感嘆。
孫策得了兄弟而高興,曹孟德失了計劃而大發(fā)雷霆。
“文若,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劉備呂布一定會因這道圣旨自相殘殺嗎?現(xiàn)在可是如何?你看看,你還想不想混了?第一次出謀劃策還失算了,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空曠的房間里只有曹孟德和荀彧兩人,曹孟德不斷的變換著手勢,表達(dá)著他此刻心中的憤怒。
荀彧很好脾氣的聽曹孟德說完,然后擺擺手,露出了他招牌式的迷之微笑。
“孟德兄莫急……”
“兄什么兄?別在這兒稱兄道弟的企圖蒙混過去?!?p> “咳咳,明公,”荀彧換了一種嚴(yán)肅的神情,“此言差矣。你只是看到了眼前,卻忽略了未來。”
“未來?未來還有個什么變數(shù)不成?”曹孟德很認(rèn)真的思考著。這話,總不可能是荀彧在這兒裝神弄鬼的說些不切實際的來坑他的吧?
“比如說,這兩邊團(tuán)隊有什么變數(shù)?變數(shù),不止局限于事件,還包括人啊!”荀彧繼續(xù)引導(dǎo)著。
關(guān)于人的變數(shù)?
劉關(guān)張這是個鐵三角,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的。除此之外,好像那徐州也沒啥了?。尾寄沁叀孟?,貌似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陳宮。
難道荀彧想說的變數(shù)指的就是這個陳宮?
越想越有可能,曹孟德拍手大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文若,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這是一計不成,還有后手?。」?,我怎么還忘了陳宮這個重要角色了呢?”曹孟德高興的大笑。
什么什么?陳宮?這是哪號人物?荀彧內(nèi)心已經(jīng)起了無數(shù)波濤,但是他表面上依然裝的一副鎮(zhèn)定自如,料事如神的樣子。
“明公聰慧,天下無人可比?!避鲝€完全搞不清這是什么狀況的,便先給了曹孟德這么大一頂帽子,而曹孟德也很受用,似乎全然忘了他們兩人之前的不愉快。
“哪里哪里,這不是還需要你這位大謀士嗎?”曹孟德鼓勵般的拍拍荀彧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霎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了荀彧一人,這讓他更加的倍感凄涼與孤獨。不過這時的荀彧還沒有那么多愁善感的去考慮這些身外之事,他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時間考慮,明公說的,到底是誰呢?
在荀彧看來,那變數(shù)明明是魯莽直撞的張飛好不好?
但是張飛此人,本來就不是荀彧心中有很大的把握的。他只是想碰碰運氣,不過看明公這么爽快自信,恐怕他對這位陳宮同志是知根知底吧!既然這樣的話……荀彧對陳某人產(chǎn)生了很大的興趣。
在與荀彧這般這般的分析了一通之后,曹孟德心情倒是平復(fù)了下來,他決定好了,先看這場鷸蚌相爭的好戲。
傾傾見了曹孟德的歡喜的神態(tài),不覺疑惑,“你之前不是還愁眉不展的嗎?這又發(fā)生什么事了?該不是你悲極生樂了吧?”
“一場好戲,就要在徐州上演啦!我正在這兒等著看戲呢!”
傾傾腦子一轉(zhuǎn),便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又是你主使的?”傾傾懷疑的目光射來,這讓曹孟德心里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他主使的?什么叫“又”?客觀來說,這應(yīng)該總結(jié)概括為人性的弱點與骯臟。
想到這兒,曹孟德不得不為自己的哲學(xué)觀而折服,難道說一個人經(jīng)歷的多了,就連思考的主題與意義也變得多了起來?生活,真的是磨練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曹孟德突然有些感慨。
“尊敬的老婆大人,咱們在許昌,人家在徐州,你把你相公想的也太厲害了吧?人家窩里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曹孟德解釋。
“嗯,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眱A傾想了一番后道,“我說姓曹的,你整你那些統(tǒng)一大業(yè),能不能別我咱兒子給帶壞了?現(xiàn)在子桓整天裝病不去上學(xué)堂,還跟我說什么……什么兵法有云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家就你那么喜歡那些破兵書,一定是你教給他的。”
“這叫為人中庸之術(shù),厚黑高明之舉。咱兒子真不賴??!”曹孟德感懷。他看著傾傾,想來他們成親已有十載了,原來,十年光陰,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平靜,這比他之前得到那好消息還要開心。有如此佳人,夫復(fù)何求?
“哎呀,我說不過你。總之,兒子不上學(xué)堂,你管還是不管?”傾傾叉腰抬頭,這對在一起經(jīng)歷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夫妻也是有著那些普通人之間的吵架不合的。
“我的兒子若是連這點主意果斷都沒有,將來還怎么一統(tǒng)天下?”曹孟德溫柔的看著傾傾,說出的那不容置疑的話已經(jīng)代表了他的答案。
傾傾聽到這話時一驚,她想起了多少年前,這男子站在滂沱大雨中說,寧我負(fù)人,毋人負(fù)我。
傾傾記起了多少年前,這男子告訴她,我會用這雙手去開墾一片新的土地與天空,那個時候,天地繽紛多彩,鳥語花香。
傾傾記起了多少年前的黎明前刻,這男子摟著她,告訴她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中,總有某些堅守是不會變味的,更不會變質(zhì)。
但是事到如今,還能坦然的說出不變之類的話語嗎?或許本質(zhì)還是那般的,只不過采取的方式不同罷了。而曹孟德說的關(guān)于兒子一事,傾傾意識到,曹孟德的目的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不知道她自己做的理解他的決定,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呂布回到小沛后,他還惦念著張黑臉與他說過的話。是的,小沛不宜久留,徐州更不能留。因為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這一刻正對你微笑的人,下一秒會不會一把匕首捅過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是真正難防的,是一個面善心冷的“好朋友”。
陳宮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了呂布在徐州城內(nèi)赴宴時所經(jīng)歷的驚心動魄,他暗嘆幸好老天爺保佑,才讓他不必糾結(jié)于下一位要投靠的人是誰。等等,偉大的思想家老子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呂布這下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不過這“后?!笨刹皇悄敲春喓唵螁蔚木湍苣玫降?,這其中,正需要自己推波助瀾一把呀!
想到此處,陳宮感到了自己的不可或缺的作用,挽救失意少年,通過毒雞湯大法帶給迷茫的人以希望,帶給失落的人以導(dǎo)航。
于是,陳宮責(zé)無旁貸的找上了呂布,在這個明公意志最為微弱的時刻,正需要他的激勵??!那是必須的。
“奉先,事已至此,咱們必須要先發(fā)制人,以雷霆手段震懾之,不然,哪還有我等的立足之地?”陳宮先聲奪人,以這一番足夠令呂布震撼的話把他定住。
但是呂布畢竟是呂布,在聽到陳宮這話楞了一秒鐘后,他瞬息反應(yīng)過來。陳宮這話是什么意思?不管他什么意思,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了,那就是陳宮這廝居然敢跟蹤自己。
如果陳宮知道呂布心里在想什么的話,他一定不會去自作聰明的來趟這趟渾水。呂布這不知好歹的小子,哪涼快哪一邊呆著去吧!算老子瞎了眼,在這兒為你操心。
畢竟陳宮不會讀心術(shù),而呂布也沒有那么愚蠢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就目前而言,兩人比的還是誰能先沉的住氣。
“陳先生的意思是……”呂布裝作了然的點點頭,又裝作憐哀的嘆了口氣。
其實他完全不知道陳宮在說些什么,最適合的想法……莫不是陳宮已經(jīng)找到了新的地盤?估計這老匹夫也沒有那么好心吧!
“明公,不可再猶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人家絕無再留我等的可能,我們還在這兒計較什么道德干什么?道德這種東西,只是有實力的人用來迷惑人心的一種手段,如今我們還很弱小,講究那些有的沒的干什么?奉先,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弟妹想想??!你忍心讓她繼續(xù)過著這種日子嗎?你忍心你們的愛情被蒙上污點嗎?只有有了實力,別人才會承認(rèn)你的一切?!标悓m苦口婆心的勸道。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呂布還聽不出陳宮話中的意思,那他可就不是天真單純,而是傻子了。
陳宮要他進(jìn)攻徐州?
不行不行,縱然劉備再對不起他,但是張黑臉也畢竟幫過他?。尾夹闹杏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