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該死
白芷蕎這話一出,琉璃瞬間心下一陣莫名的慌亂,整個人顯得有些異常局促,對著白芷蕎福了福身子,兩腳還是不受控制的往漠離的住處疾步而去。
看著琉璃急切的從自己身邊走過,白芷蕎扭頭看著她漸漸淹沒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下微痛,為什么偏偏是漠離。
琉璃終于來到漠離的住所,看著王府里的陳大夫,正提著藥箱從漠離的房間里出來。
心下一喜,上前攔住陳大夫的去路,勁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陳大夫,漠侍衛(wèi)的傷怎么樣了?!?p> “啊,是琉璃姑娘啊?!标惔蠓蚪柚豪锏囊稽c燈火,看清琉璃那清冷的臉,整個有些吃驚,琉璃是王妃的丫鬟,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確實讓他有些意外。
可轉(zhuǎn)念一想漠離受罰不就是因為替王妃調(diào)了府兵?一定是王妃讓琉璃過來關(guān)心一下漠離的傷勢,這樣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哎,傷口化膿,已經(jīng)嚴重腐爛,這可能得在床上躺上半個月了,老夫剛才已經(jīng)給他上過藥了,琉璃姑娘也不必太過擔心?!标惔蠓蚩粗鹆@了口氣。
心里卻無奈的想著:好好的用他開的藥不就完了嗎?沒事漠離干嘛要亂用藥啊。
傷口化膿?嚴重腐爛?
琉璃好看的眉頭不由得蹙在了一起,看著陳大夫疑惑的說到:“前些日子聽說不是都快好了嗎?怎么會……”
琉璃的話語猛的一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是啊,說來也奇怪,漠侍衛(wèi)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藥,傷勢一天比一天嚴重,剛才王爺那么逼問他,他竟然死也不說。”陳大夫沒有發(fā)現(xiàn)琉璃的異樣,自顧自的說著心里的疑惑。
漠離是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雖然王爺罰了他三十鞭子,可自己如果治不好他,那王爺還不得讓自己吃不完的兜著走。
陳大夫這話一出,琉璃整個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腳步踉蹌的向后退了兩步,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陰寒的驚悚。
隱隱想到一個可能,那念頭便在腦海里瘋狂的滋生。
不,不可能,琉璃極力的在心里否認著,她在府里的地位那么尷尬,漠離好幾次都在暗中助她,她沒有理由那么做。
可如果不是她讓自己送藥給漠離,漠離傷勢怎么會加重。
漠離是那么警惕的人,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
陳大夫剛才也說了:連王爺逼問,漠離都沒說,漠離不說是因為在保護自己嗎?
琉璃越想越覺得自己對漠離有愧,轉(zhuǎn)身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跑出院子。
陳大夫在后面一臉的疑惑,不是來關(guān)心漠離傷勢的嗎?怎么話還沒說完就走了。
琉璃一口氣跑回落櫻軒,落櫻軒里漆黑一片,只有白芷蕎屋子亮著一點微弱的燭火,似乎就是在等她回來一般。
琉璃放在門上的手指幾番掙扎,還是忍不住的推開了白芷蕎的房門。
屋里白芷蕎靜靜的坐在桌案旁,燭火搖曳,照在她淡漠的臉上透著一層光暈,仿佛知道她回來了,白芷蕎微微抬眸,眸子里竟是一片讓人心悸的淡漠。
琉璃心下忽的一陣刺痛,漠離的傷勢突然加重,果然跟白芷蕎有關(guān)。
“為什么?!绷鹆д亩⒅总剖w,一臉的苦痛。
看著白芷蕎淡漠的神情,整個人莫名的平添一絲怒意,心尖上陣陣泛疼。
白芷蕎朦朧的臉上勾起一絲冷嘲,若是曾經(jīng)琉璃只會像只麻雀一般咋咋呼呼的質(zhì)問她,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質(zhì)問她的語氣即使充滿了失望,也依然那么的冷淡。
“琉璃,你什么態(tài)度。”霓裳見琉璃一個下人在白芷蕎面前這么的沒大沒小,當下對著琉璃一聲呵斥。
“霓裳,下去?!卑总剖w淡然的對著身后的霓裳說到。
“王妃,她……”霓裳看著琉璃心下有些詫異。
“下去,別讓我說第三次?!卑总剖w話語有些冰冷。
“諾?!蹦奚研睦镉行┎桓?,卻也不會違背白芷蕎的命令,對著她福了福身子,識趣的退了下去。
路過琉璃身旁時,霓裳眸光清冷的掃過琉璃,眼里是對琉璃的不屑,出了房間卻很盡職的將房門關(guān)上。
琉璃沒有在意霓裳對自己的輕視,一雙清透的眼里滿是失望與受傷,目光始終沒有在白芷蕎身上挪開。
“為什么”,緊緊的盯著白芷蕎琉璃蹙著眉,在次低聲問到。
整顆心都被狠狠的揪在了一起,看著白芷蕎仿佛被抽干了靈魂一般無力。
白芷蕎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里,淡淡的睨著使勁壓抑著自己的琉璃,眼眸里是琉璃從未看懂的情緒。
“因為他該死?”白芷蕎輕起唇角,說出的話冷的猶如來自九州地獄。
琉璃整個身子不由得一怔,后背泛起一陣冷意,這一年里白芷蕎變了,變得心狠,而她也變了,變得不相信白芷蕎了,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遠的她用跑的都找不回來。
知道漠離的傷勢跟白芷蕎有關(guān),她只知道跑這里來質(zhì)問她,卻從未想過白芷蕎這樣做,會不會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琉璃,如果你能把鄧嬤嬤還給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計較?”看著琉璃滿是受傷的眸子,白芷蕎臉上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詭異。
鄧嬤嬤?琉璃心下微滯,想起那個待她視如己出的慈祥婦人,一時如鯁在喉。
白家出事以后,漠離告訴她,白芷蕎去了莊上養(yǎng)病,身邊的仆人也讓錢雪汐給打發(fā)回了老家。
她躲起來的這一年里,始終放心不下白芷蕎,聽說白家沒了,她更是苦苦哀求著慕容楚辭讓她回來。
她知道白芷蕎不會原諒她,可她就想留在她身邊,不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她一根頭發(fā)。
“鄧嬤嬤,不是讓錢側(cè)妃打發(fā)回老家了嗎?”琉璃有些疑惑的看著白芷蕎,漠離的事跟鄧嬤嬤有關(guān)嗎?
腦子里一個念頭猛的閃過,一股寒意悄然爬上琉璃的背脊,瞬間傳遍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