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的摯友-南笙
我叫楚傾城,一個富家大小姐。
家庭的富有和爸爸的縱容讓我從小便覺自己高人一等,后媽的到來更將我的任性妄為推向了極點。
我從不和班上其他人講話,偶爾對老師校長惡作劇,卻不是為了求關注,只是有趣罷了。
盡管有爺爺?shù)慕虒?,只要離開了老爺子的視線我便回歸本性。
直到小學六年級,班上轉來一位同學,男生,個頭不高,白白凈凈,長的像個姑娘。
他說他叫南笙。
這個男生叫南笙,我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笑,只是想笑而已。
南笙走到我的課桌旁,空了六年的位置,他對我笑:“我可以坐這里吧?!?p> 他用的是“吧”而不是“嗎”,我覺得他可能是個鄉(xiāng)巴佬,不知道我楚傾城的大名,但他的表情動作卻沒有絲毫怯懦。
我翻了個白眼:“走開,本小姐不喜歡和比我矮的人坐在一起。”
我發(fā)育的很早,那時已經(jīng)趕上許多男生,最起碼比南笙要高半頭。
南笙依舊笑著,卻是沒聽明白我的話,我在嘲笑他啊,他竟然直接坐下了。
老師沒有發(fā)表意見,我便知道這南笙不簡單,我說的是他的家境。
當時我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忍了過去,那時我根本不知道忍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沒趕他走。
后來我就沒想過趕走他,因為他特別厲害。
游戲是職業(yè)水平,電腦是高級黑客水平,還懂金融,他才小學六年級啊。
我還在干幼稚的惡作劇的時候。
然后我們便形影不離,應該說我追著他跑,反正學校里有他的地方就會有我,上廁所都一起。
當然不會上同一個廁所啦。
再后來我們上了初中,經(jīng)過高中,連大學都在一個學校。
南笙這個人吧,聰明沒得說,就是有時候太難搞,跟他耍小聰明基本沒戲,我吧,又要強,總想著打敗他或者讓他出丑,不管在哪方面。
大概我從小就喜歡帶著目的接近誰。
其實他也是個孤僻的人,盡管很愛笑,但他的笑容總讓同齡人想要疏遠。
我想這也許就是當初自己沒在第一時間趕走他的原因吧,他太早熟。
我對電腦不感興趣,游戲也玩不過他,所以就決定在朋友數(shù)量上超過他,于是我開始交友。
有錢的孩子想交朋友并不難,只要你別那么高傲。
我?guī)狭颂搨蔚拿婢?,哪怕后來習慣了做個陽光活潑的女孩子,但我一直知道自己內(nèi)心深處有著黑暗,只是很少或者說沒有機會展現(xiàn)出來,南笙也知道。
高三我才知道,南笙有病,絕癥。哪怕他家再有錢也治不好的一種病,反正是活不長,我只問過一次,他沒說具體是什么病,我便再也沒問。
有時候我會想,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我們經(jīng)常去冒險,深山老林,冰川火山口,最多的是各種極限運動,他只能看著我玩兒。
他說我是在拿生命逗他。
我很不服,我明明是在氣他,怎么就成了逗了,但他的確每次都笑,尤其是在我差點死掉結果逃過一劫的時候,他笑的很開心。
盡管沒達到目的,我卻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直到上了大學,我們倆之間也多出了許多朋友,每次野外求生,我都要打起二百分精神,生怕他有個好歹。
他多是不溫不火的樣子,但眼中的精光總能掩蓋那份慵懶。最起碼在我眼中是這樣的,我喜歡他眼中的張狂和邪魅,我也知道他骨子里就是個張狂的人。
他有時也很瘋狂,陪我冒險怕是最瘋狂的事了,但平時他也會偶爾逗趣?;?。
他會幫我想惡作劇的點子,會偷偷把我的丑照給前桌的學霸觀賞,讓我好一陣奇怪那學霸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我喜歡過他嗎?喜歡過吧,高一入學的時候他暴打了私下議論我的男生,結果他自己也犯病了。
青春期的女孩子很容易喜歡上一個肯為了自己打架的男生。
可是隨著相處時間越長,我就發(fā)現(xiàn)他越像另一個自己,只是他的表達方式文雅些,那時候我喜歡簡單粗暴。
不知不覺,他就成了同爺爺和妹妹一樣重要的人,我想他明白。
后來家里出事,我從一個青蔥陽光的少女瞬間成了陰暗的心機女,我利用任何機會打擊報復那個禽獸不如的楚雄,也就是我的爸爸。
我對抗整個家族,他便幫我出謀劃策,那時候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成功。
我們齊心協(xié)力,眼看就達成了我的目的,他卻再也支撐不住翻了下去。
我常常去他的墓地炫耀我的成就,每次看過他又會更上一層樓。
我讓楚雄身敗名裂,讓他和那個賤人在牢里度過余生,我讓那些傷害媽媽的人生不如死。
我每天笑的春風得意。
直到來了這里,我才發(fā)現(xiàn)前生的自己只認識了幾個人,而南笙是陪伴我最遠也是唯一見證我成長的人。
我曾問過他:“你的生命這么短暫,為啥還整天跟我混在一起?!?p> 他無奈的看著我:“你受得了離開我二十四個小時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如果他去環(huán)游世界什么的,我一定隨后跟上。
他敲著代碼,懶懶的說:“覽盡天下不如白首一人?!?p> 我當時驚了個呆:“臥槽,你不會愛上我了吧?!?p> 他停下舞動的手指,看著我認真的說:“在我遇到自己愛的女人之前,你是我最想呆在一起的女人?!?p>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想也許是我耽誤了他,和我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找女朋友的機會。
還記得有一次聯(lián)歡舞會,我想著南笙不定哪天就見不到高高掛起的太陽,總不能死了還是個處,我就帶他去了。
還別說他長的真的挺帥的,即使他總是一副“我得了絕癥你們都離我遠點”的病殃殃模樣,那女生們照樣前赴后繼。
而他總是一句不好意思我要和楚傾城去干什么干什么直接拒絕。
后來我明白,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里,如果沒有打算結婚的男人,我真的愿意和南笙過一輩子。
可惜我只能陪他一陣子。
我想這就是最真摯的友情,比親情可靠,比愛情真誠,比獨自一個人,好太多。
南笙,我的摯友,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