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一算是徹底明白了,眼前這位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主?。∫残姨澾@位要錢不要命,不然自己也沒辦法靠拿那幾種東西的制法要挾,讓其沒辦法售賣藥膏賺錢,這才能夠知道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輸血方法。
他道:“你是如何把自己的血輸入錢子俊身體的!”
李飛白道:“這個一會再說。我想問問王爺爺,你真的能制出那幾種東西嗎?”
王定一暗嘆:“這小子還是有點不放心?!彼]目沉思半刻,道:“薄荷腦、樟腦、桉葉油、桂皮油絕無問題,只是最后那個石蠟,聽都沒有聽過,不知是什么東西?”
李飛白道:“石蠟極其普通啊!就是做蠟燭的東西!”
王定一道:“蠟燭是用動物脂肪做成的,并不是石蠟做的?!?p> 李飛白暗道一聲:“我說此時的蠟燭怎么拿在手里油油膩膩,點的火也帶著股毛發(fā)燒焦的味道,原來是用動物脂肪做成的。那石蠟是什么鬼,難道是一種礦,就像煤一樣是從地下挖出來的?”他道:“石蠟先不管它,到時不行就先用動物脂肪代替。其它四種東西真的能做出來?”
王定一道:“肯定能做出來!我一大把年紀(jì)的人,又怎會騙你。”
李飛白點頭道:“那就好!”
王定一道:“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是如何給錢子俊輸血的吧!”
李飛白道:“用兩根針,中間連上根中空的管子,一根針插到我的血管里,另一根插到錢子俊的血管里,這樣就可以輸血了!”
王定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把針插入彼此血管,中間再連上個什么管,就能輸血?”
李飛白道:“嗯,就是這樣的!”
王定一不由大搖其頭,看來今天自己是被李飛白涮了。他雖然老了,還沒到糊涂的地步。兩根繡花針中間連個什么管就能輸血?血是如何通過繡花針流到管中再流到對方身體里的?也罷,既然李飛白編個謊話逗他完,那也別想從他手里得到薄荷腦等物。既然輸血是假的,什么麻醉藥與止疼藥肯定也是假的。
他笑了笑,道:“我王某人今天也算開了眼界,竟聽到如此神奇的治傷手段,也算沒白活一世。讓你表演一下輸血,你不知自己是什么血,也不知我是什么血,輸錯了有性命之憂,你肯定是不愿表演的了。不知你身上是否帶了麻醉藥與止疼藥?”
李飛白道:“止疼藥沒帶,麻醉藥倒是帶了!”
王定一還道李飛白肯定推托沒帶,沒想到李飛白竟然帶有,忙道:“可否讓我見識一下!”
李飛白道:“王爺爺張口,我哪敢不讓!”說話間已把麻醉針掏了出來。
王定一瞧那東西奇怪,竟是透明的,屁股后還帶著跟箭羽類似的玩意,道:“這就是麻醉藥?”
李飛白把麻醉針晃了兩晃,晃得里邊的液體東搖西蕩,道:“沒錯!”
王定一不信,道:“就這水一樣的東西能讓傷者保持清醒,并讓傷處失去知覺?”他站起來想去拿了細(xì)看,忽覺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道:“我餓暈了頭,你快拿過來我瞧瞧?!?p> 李飛白既打算讓王定一幫忙研制,也就沒打算藏著掖著,起身把東西遞了過去。
王定一伸手接了,拿在手上仔細(xì)觀瞧。他先看針管,之前瞧著它是透明的,還以為是水晶,沒想到卻不是。使勁一按,管身似乎有被壓扁的可能,連忙松勁,管身又恢復(fù)原狀。他好奇這管身是用什么東西做的,可更好奇前邊的針為什么亮閃閃,后邊的羽狀又是什么?
針應(yīng)該是鐵制的,要想如此锃亮必需磨制,可針身上一點打磨的痕跡都沒有,怎么就如此銀亮閃爍。
他又去看后邊的羽狀東西,跟管身的材制差不多,似乎是松動的,能夠往前推或者往后拉。
有太多的疑問沒辦法解決,王定一問道:“這些水是怎么進入這里邊的?”
李飛白道:“這是麻藥!”
王定一還是不相信這是麻藥,麻藥不就是麻沸散嗎,怎么可能如此晶瑩剔亮。他道:“這些麻藥是如何進入里邊的?”
李飛白道:“王爺爺請看針頭!”
王定一倒轉(zhuǎn)針管去看針頭,整個人一下呆在那里不會動了。天底下竟有這么巧的手,能在這么細(xì)的針尖上穿孔,并且貫穿整個針身。
李飛白在旁解釋:“麻藥就是從這個中空的針頭吸進去的,然后在傷患周圍扎下,推動后邊的機關(guān),就可把里邊的麻藥注入傷者體內(nèi),讓傷者只是傷患周圍麻醉,頭腦卻能保持清醒?!?p> 王定一也曾想過,要是麻沸散不用喝的而是直接用于患處,或許能避免服用過度而導(dǎo)致人死的結(jié)果,只是苦于找不到直接用藥的工具才只能作罷。如今看到這個中空的針,不由嘆道:“真是巧奪天工,簡直是無價之寶。這是那個奇人給你的?”
李飛白點頭道:“是!”
王定一道:“不知他在何處,我想去拜訪一下。”
李飛白汗顏。這都是他編出來的,又去哪里尋找?道:“那位奇人給了我東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他住在什么地方!再說,他在深山里隱居,自是不想見外人?!闭f話間,他從王定一手中拿過麻醉劑,推了推后邊的尾端,讓針頭處懸起一滴麻藥,道:“王爺爺,你聞聞看這藥是用什么藥材制的?”
王定一伸指將那滴麻藥沾走,聞了聞道:“聞不出來!”
李飛白也伸指沾了一滴聞聞,除了有股說不出的怪味,一點藥味都聞不出來。他這人做事,一貫相信路雖遠(yuǎn)行則必達,既使不知麻藥是用什么藥材制的,也得試上一試,萬一試成功了呢?道:“王爺爺,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王定一還沒將那個麻醉劑看夠,又從李飛白手里拿過來,一邊端詳一邊道:“你說?!?p> 李飛白道:“我想,這麻醉藥應(yīng)該是用麻沸散提粗提精后,再跟水混合而成的。如果我們用制樟腦丸的辦法,把麻沸散提粗提精應(yīng)該就能得到麻醉藥。如果制成麻醉藥……”
王定一心中一動。是啊,麻沸散之所以用的人極少,皆因量不好把握,容易致人死亡。如果能提粗提精,不用服用而是用針直接施于患處,那就不會讓患者因服用過量而致死。如此一來,豈不是天下的醫(yī)者都能施用麻醉術(shù)?可細(xì)細(xì)一琢磨,又大搖其頭,道:“我雖不知這藥是用什么制成的,但一定不是麻沸散?!?p> 李飛白道:“不是麻沸散就試試其它的東西嘛。能起麻醉止痛的藥物有很多種,多試試總會研究成功的?!?p> 王定一想想也是,笑道:“然后,你就又可以賣錢了吧!”
李飛白道:“小子就這么一個追求,還讓王爺爺給看穿了!”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賣錢還是其次,關(guān)鍵能救不少人的命。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爺爺若是能制出這種藥,是件大功德。”
王定一遲疑道:“我剛剛可是發(fā)過誓的,只是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治傷,絕不會用這種手段去給別人治傷。我若試制這種藥,一來奇人知道了會不高興。二來,我會遭天打五雷轟的?!?p> 李飛白道:“第一,奇人既在深山隱居,肯定是淡泊名利之輩,又怎會不亮興。說不定他送給我這些藥,為的就是天下有人能制出來,好救大明的傷患。第二,剛才我又沒讓你起誓,你只是自說自話,又哪能當(dāng)了真。”說完,見王定一還是有些遲疑,他想:“天下之人,不為名就為利,你之前不為利所動,難不成還不為名所動嗎?”道:“難道王爺爺不想青史留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