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仙鵲緩緩湊近了衛(wèi)絮的身邊,聲音壓低輕輕道了一句:“你如何能肯定,這不是居然,故意而為?”
仙鵲的聲音很低很低,卻是每個字都極為清晰地落在衛(wèi)絮的耳中。
衛(wèi)絮本是凝神傾聽的模樣,忽然間從仙鵲口中聽到了這樣一句話,神緒一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后,才猛地抬頭,眉頭皺著,望向了仙鵲:“你說什么?”
仙鵲似是很滿意衛(wèi)絮這般反應,眉頭高高一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并未接著往下說。
“怎么可能?師傅脾氣那么好,怎么會……”停頓了片刻,衛(wèi)絮開口便是反駁,只是話語說到最后,她的聲音也是逐漸小了下去,末了,沒了聲。
衛(wèi)絮心思本就玲瓏剔透,反駁的話語說出的一瞬,她的心頭已是照著仙鵲的話語有了推算。
他說的,并非沒有可能。
仙鵲退回身子,余光瞥看了女子一眼,嘴角笑意晏晏,左手抬起,重重地揉了揉衛(wèi)絮的頭發(fā),話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蠢丫頭?!?p> 兩眼放空好久,緩緩回過了神,衛(wèi)絮輕咬了咬唇,凝了眸光看向了揉著自己頭發(fā)的仙鵲,一個側身,避開了他的手,同樣壓低了聲音:“你是如何知道的?”
有些話,自然不適宜說透,衛(wèi)絮心里清楚便是了。
是了,居然為長恨閣閣主,若當真一絲一毫手段都沒有,怎能管好整個長恨閣?怎能處理好長恨閣和其他仙殿的關系?
再細想下去,師傅作為師尊,對于每一個入門弟子自然要有管教。如何管教,當然是從這入東殿的第一日起,便這般旁推側引,讓這新生知曉,東殿的規(guī)矩,是長恨閣眾殿中最嚴的。
手中動作一空,仙鵲轉過身子,雙手收回抱臂,戲謔的笑意不減,抬眼看向了長生塔處:“我可是看著居然在長恨閣長大的,如何不知曉?”
隨著仙鵲的這句話出口,衛(wèi)絮看著他的眼睛陡然睜大,詫異的眸光半晌都未消散,末了,眼睛眨巴了好幾下,脫口而出便是一句:“您……高壽了?”
倚靠在欄桿上的身子一個踉蹌,仙鵲險些沒有吐出一口老血,怒氣沖沖的眼轉過看向了衛(wèi)絮:“你說什么?!”
被仙鵲的氣勢猛地嚇到,衛(wèi)絮的眼眸再次眨了眨,訕訕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往后退去,一邊討好地笑著一邊攪著兩只手:
“我……我就是好奇嘛……我聽說……師傅有五千年的仙齡了……你說你看著師傅長大……那豈不是……”
話語越說越心虛,衛(wèi)絮已然是退到了長廊的頂頭,后背抵在了墻上,猛地一涼,似是喚出了衛(wèi)絮的什么情緒,女子陡然揚起了燦爛的笑意:
“我以后,就不叫你小仙鵲了,就叫你,老仙鵲!你看如何?”
仙鵲的神色,已是在看到衛(wèi)絮不斷后退時緩緩地黑了下去,此刻又聽到她這般不著調的話語,整個人的情緒已是完完全全沉到了底。
面色陰沉著,帶著未外泄的怒意,逐漸靠近了衛(wèi)絮。
直至將女子圈在了自己的手臂和墻之間,話語陰沉沉出口:“你再說一遍?”
男子的氣息迅速壓迫而來,將衛(wèi)絮整個籠在其中,女子抬著頭,依舊訕訕地笑著,雙手手指攪在一起。
仙鵲渾厚的氣息壓迫著她,只讓她覺得沉重不已。這種感覺,衛(wèi)絮并不喜歡,
余光瞥看了男子的衣袖,衛(wèi)絮的眼眸骨碌骨碌轉了一轉,賠著笑臉道:“我說……”
話語剛出兩字,女子動作分外靈巧,已是一下子從男子的手臂下穿過,重新跑回了自己先前所站的位置,笑顏變得認真起來:“好啦,我同你開玩笑的。以后私下里,我偷偷叫你小仙鵲~”
明眸皓齒,粉唇輕揚。
衛(wèi)絮干凈靈動的笑容,深深地映入了仙鵲的眼中,再揮散不去。
仙鵲站在原處,身子久久未動,望著女子的側顏,所有的怒意,皆是消散不見。
“授禮開始了!”
衛(wèi)絮的視線重新投看向了長生塔的方向,不過就是跟仙鵲說話的這片刻間,入門弟子授禮儀式,已是開始了。
…………
長生塔前,老生已是悉數(shù)靠著右側而站,讓開了整個地界。
空闊的地界上,從左至右,依次跪著的,是司馬言,墨風禾,和席綰燈。
幾近所有老生的視線,均是粘在了席綰燈的身上,久久不肯移開。
“今日,乃是東殿弟子入門弟子授禮儀式,本次選拔,入門共三人。”
“現(xiàn),遵照長恨閣之規(guī),行授禮之式。”
“司馬言。”
“弟子在。”
隨著司馬言起身行重禮的動作而起,一道純粹的金色仙氣已是緩緩從居然的手中而起,緩慢地向著司馬言的身上而去。
司馬言保持這行禮的姿勢,一動未動。
直至,金色的仙氣將他完全包裹,半晌,仙氣逐漸消散。
司馬言那一身的灰色衣袍,已是變成了東殿入門弟子獨有的白衣仙袍。
“弟子,跪謝師尊?!?p> 仙氣從身上消散的一瞬,司馬言的身子重新跪了下去,通體伏地,高聲落了話。
居然的眸子,緩緩掃視過司馬言,極為輕微地應了一聲嗯,便開始喚下一個新生。
“墨風禾。”
“……弟子在。”
墨風禾的聲音,明顯有了一絲停頓,隨后才做出了同司馬言相同的動作。
…………
“小仙鵲你瞧,那就是我的朋友,墨風禾!”
隨著居然喚了墨風禾的名字,遠處衛(wèi)絮的嘴角不自覺地便勾起了笑意,匆忙喚了仙鵲來看。
瞥看了一眼笑得分外開心的衛(wèi)絮,仙鵲挑眉望了望遠處,旋即便收回了眼:“她做了入門弟子,你倒是開心得緊?!?p> 話語剛出,仙鵲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女子一直揚起的笑里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澀意,要知道,她原本也是那入門弟子之一。
“風禾是我的朋友,我同她,不論誰能成為入門弟子,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停頓了片刻,女子沖著仙鵲笑了笑,“我和她,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