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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海梟

第四十九章 亂戰(zhàn)

明末海梟 響馬亂 3075 2017-09-30 02:49:31

  吳大疤與王軼一問一答,在一片喊打喊殺中頗顯不和諧,以至于甚多人都放慢了手中動作,看他倆鬧什么幺蛾子,別整出大水沖了龍王廟的烏龍事兒,沒成想不過呼吸之間,那人竟毫無征兆的一聲令下,其部一群鐵罐頭頓時如吃了過期春藥般一頭扎近廝殺人群,揮舞著厚背大刀掀起了團(tuán)團(tuán)血雨腥風(fēng)。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與王軼一開始便明確目標(biāo)沖向吳大疤奪取望遠(yuǎn)鏡不同,吳大當(dāng)家的在烏龜陣與鐵人軍之間該選取哪個猶豫了片刻。

  他有點鬧不清楚,這兩位到底誰才是船隊主事人,按白天觀察與線人秘報,吳中英當(dāng)為正主,其人一直與狗官子打交道,這種事兒輕易也不會交與他手,否則官面上過不去,特別在對待朝廷官員時更該如此,那些眼高于頂?shù)耐嬉鈨喝舭l(fā)現(xiàn)別人隨便打發(fā)手下前來接待,不得立馬炸刺兒?

  可所謂黒旗軍王軼又是咋回事兒?

  這位給幾十個穿戴全身鐵甲的精兵悍卒眾星拱月般圍攏在正中央,受到保護(hù)待遇比烏龜陣中那人更甚,且此人白天端坐艉樓的嘚瑟樣給他印象非常深,正主可能也不小,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而聽他意思,他竟然還認(rèn)識自個,隨口叫出了出身,但自己的的確確沒跟勞什子黒旗軍有過接觸,前幾年咱混東江軍,去年亂兵給人打的狼奔豸突,各部跑的跑散的散,他也尋了機會帶著幾個弟兄伙跑路,最終落腳此地闖下諾大片基業(yè)。

  哦,吳大疤稍微想通了些,許是朝廷派去圍攻亂兵的官軍,戰(zhàn)場上照過面。

  可特么也不對,當(dāng)初自個身份低微,按理不該被這種將官注意才對。

  好在旁邊有手下幫其解了惑,那人出身同樣?xùn)|江亂兵,見鐵人軍加入戰(zhàn)場后打的像模像樣,附近僅有片刀藤牌傍身的己方士卒無有其一合之?dāng)常愠ㄩ_了嗓門大喊道:

  “當(dāng)家的,他們是登州水城水寨兵,俺以前在船上見過幾個,那掄大刀的喚作王筠?!?p>  如此他才徹底明了,怪不得認(rèn)識自個,看樣也是脫離了大部隊自立為王的玩意兒,再取個黑旗軍的名頭嚇唬人,打完此仗回去咱也得趕趕時髦,弄個響亮的名頭,看人剛才喊話時那種滿滿的優(yōu)越感,忒也羨煞旁人。

  “艸,孔帥手下竟出了你們這群吃里扒外的玩意兒,不思襄助俺等袍澤弟兄,卻與官狗子混到一起,等著吧,老子今日定叫你們有來無回?!眳谴蟀滔袷鞘芰舜碳?,大吼一聲,不再糾結(jié),轉(zhuǎn)頭奔了王軼等人而去。

  他不去也不行了,鐵甲衛(wèi)沖擊速度過快,即將鑿穿阻攔與烏龜陣匯合,先前那般話,只為引起其部士兵心底不滿情緒,打的是心理戰(zhàn),期冀同樣出身者下手能稍微猶豫幾番。

  再者,他總覺著此人急吼吼沖向自個似有其他目的。

  而已成功把大車隊防線打到近乎崩潰的劉誠見狀,狂攻幾下逼退與其捉對廝殺的楊諫楊文哥倆—楊文終于止住了恐懼情緒,提刀與堂兄一起作戰(zhàn),可惜二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時間太長,合起來也被一桿亮銀槍打的狼狽無比—隨即抽身而出,將人馬交于副手指揮,徑直奔了鐵甲衛(wèi)而來。

  他這一走,哥倆頓覺壓力大減,慶幸同時也擔(dān)憂不已,跟己方并肩子作戰(zhàn)的那伙人竟與山賊們是老相識,此時千萬別再出些意外,否則撲騰直跳的心臟實在生受不起。

  也便如此,悄然退向烏龜陣的步伐均放緩了速度。

  而帶著鐵罐頭如入無人之境的王軼這會兒正殺到興起,有船上諸多遠(yuǎn)程武器隔絕了遠(yuǎn)處山賊想要圍攏過來的企圖,他只需應(yīng)對附近賊寇便可,而這些人勇則勇矣,礙于裝備太差,對己方造成的死傷微乎其微。

  他以前慣用兵器是長刀,可那東西在戰(zhàn)陣之上顯得薄弱了點,也不太符合他如今喜好—大開大合,靠著一身蠻力與人硬碰硬,為此使鐵匠重新打制了一把。

  說是一把,這東西其實是兩把兵器合到了一起,由各自底部卡扣處連接,一端仍是刀刃,另一端則是便于突刺的加長槍頭,裝到一塊兒總長有三米,單中間握把便超出一米多,其中有部分還是實心鐵棍,全重約有十幾斤。

  話說此物設(shè)計不太合理,看似夠長還沉,真當(dāng)長槍用時有刀刃在后面礙事兒,根本施展不開,不小心能把自個肉削掉一塊兒,可放到王軼手中愣給他用得如臂指使,揮起來碰到炮灰兵們猶如砍瓜切菜—掄圓了砍唄,反正他不管槍術(shù)抑或刀法都稀松平常,更多還得指望蠻力。

  當(dāng)初的彭振國論起武功底子拉他甚多,可碰到不走尋常路的王軼時合三人之力急切間都不能拿下,如此可見一斑。

  被他掄的虎虎生風(fēng)的兵器所懾,起先將其護(hù)在中間的親兵此刻俱都不自覺稍作遠(yuǎn)離,以免誤傷,可又怕被人所乘,還不敢離太遠(yuǎn),弄得親兵頭子王筠心情猶如嗶了狗,無奈只得時刻盯緊。

  山賊的勇氣較之一般盜匪大為增加,雖給王軼連斬數(shù)人,可他們?nèi)匀顼w蛾撲火般站到其人前進(jìn)方向,期冀以生命為代價阻擋片刻,好為吳大當(dāng)家的與其他弟兄掙得些許時間。

  至于掙來這點時間能做何用,他們不清楚,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往前沖。

  前進(jìn)路上已經(jīng)倒了一地尸體,無甲山賊碰上全身披掛的鐵罐頭根本就是一場屠殺,不光繼續(xù)沖擊船隊的其他山賊們被慘狀刺激到無以復(fù)加,連那吳大疤都血沖腦門,撕心裂肺的狂吼一聲,顧不得自身安危一頭沖入鐵甲衛(wèi)陣中。

  他身后有劉誠護(hù)衛(wèi)在旁,長桿兵器給他舞出了朵朵槍花,左支右突下硬生生保得吳大疤周全,再身后,則是一群奮不顧身的手下。

  “打煙火!”

  若僅有這群鐵烏龜,拿人堆也能堆死他們,可對方卻有船隊在背后支持,而圍攻船隊的弟兄短時間內(nèi)又攻不進(jìn)去,眼見如此下去斷然討不到好,吳大疤發(fā)了狠,一聲令下,立馬有人掏出管狀物體,點燃后朝天上打去。

  “砰”煙花爆開炫目奪人的光彩,阻攔不及的王軼不知其代表何意,但沒好事兒就對了,故而手中動作倏地加快,跟他打到難舍難分的劉誠頓覺手上一沉,虎口劇痛之下差點撒了兵器。

  他力氣不如王軼,可槍法端的精妙無比,遠(yuǎn)處守著剩下的大車隊護(hù)衛(wèi)死活不再上前跟人對砍的楊家哥倆相互間對視一眼,傳聞中跟吳大疤混一起的白面小將槍法使得極好,應(yīng)該就是此人,怪不得能把兄弟倆打到吐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也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妖孽,一身武藝不思報效朝廷,混個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卻鉆進(jìn)綠林里廝混。

  不過讓哥倆更蛋疼的是他那對手又乃何方神圣,不是說就一群散軼的東江亂兵們,怎變成了黑旗軍?

  這都哪跟哪兒。

  楊文還不覺怎樣,楊諫卻已生出了愛才之心,要能收服此人與部屬,自己甚至有膽與指揮使大人別苗頭,他不也就仗著手底下百十來個家丁么,可那些所謂精銳家丁,懟上這些訓(xùn)練有素進(jìn)退得法的鐵人軍,咋看咋像土雞瓦狗。

  只再看眼死傷過半即將崩潰的自家兵丁,他又瞬間泄了氣,還特么想著收服別人,今日能活下去就是萬幸,那群鐵人軍再能打,算上輔兵也不過六七十,反觀山賊,在此地猬集了最少千把,合著也就碼頭空小,擺不開這許多人。

  實在想不通,他們?nèi)绾尾m過自家耳目,調(diào)集兵力到此的。

  且看其戰(zhàn)斗力,先前己方調(diào)集的差不多兵力還想著剿了他們,不給人一口吞掉算是好的,可再多己方是真調(diào)不出了,賬上兵額五千六,實數(shù)兩千二,小半數(shù)還是老弱病殘,衛(wèi)城與千戶所總不能玩兒空城計吧。

  正愁眉苦臉?biāo)妓髦瑓s見他兄弟倏地瞪直了雙眼,然后俯身趴到地上附耳聽去,再抬頭,已是滿臉苦澀:

  “大哥…有騎兵!”

  亦在同時,王軼也打的憋悶不已,山賊頭子與銀槍小將帶來的都是所部悍匪,身上多少披了甲衣,竟能頂住己方狂飆突進(jìn),生生拖慢了速度,而小白臉武藝超出自個甚多,其人看似被壓著打,實則游刃有余,只要自己體力不支,其人絕對會如影隨形的展開反擊。

  好死不死,地面倏地傳來震動,船上亦有人在高聲叫喊,抽身退后搭眼望去,卻見侯敦一張牙舞爪的跟其喊著什么,現(xiàn)場太亂,他又太過突前,根本聽不清,可后面人能聽到,半響后他的臉色也變了:

  “東家,有小股騎兵在迫近,大約四五十上下,賊寇正為其讓開通道。”

  說著話,前方劉誠趁他注意力不集中,長槍照其胸膛徑直扎來,雖然外面套有鐵甲,內(nèi)里還帶著護(hù)心鏡,可王軼也不敢嘗試矛快還是甲固,趕緊偏身躲過,此時他的火氣也涌上心頭,趁勢退后,爆喝一聲:

  “后排注意,上轟天雷,全體…下面罩!”

  “你有神功,老子有科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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