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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回爐

第五十七章 終南山下別長安

凡人回爐 村酒旗風(fēng) 2221 2017-09-09 22:04:44

  浪漫主義流氓,其實并非真的浪漫。

  江童這樣說,也只是給“流氓”這個粗鄙的稱謂,換了一個比較有情懷的叫法而已。

  在別長安的眼中,其實浪漫主義流氓,就是以前的老流氓。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由于2001年的時候,很多的老流氓當(dāng)時還在獄中,所以江湖中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新手”。

  這些“新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可他們卻偏偏地成了氣候,一個個的,都是自學(xué)成才的。

  江童跟陸成海就是其中之一。

  ……

  ……

  ……

  江童一邊給大家解釋著,一邊搖頭感嘆道:“哥幾個,浪漫主義的前驅(qū)正在慢慢消亡……現(xiàn)在這年月,您去看看這街面上的胡同串子,哪個不是為了錢?真正有氣節(jié)的有幾個?我告訴您,沒有!”

  別長安跟他喝了一杯,至于江童的說法,他有的贊同,有的不贊同。

  說到底,流氓到什么時候,都是流氓。

  地痞到什么時候,都是地痞。

  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那又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分別?

  是因為時代在變,人心也在變,所以,一切老的人或事,總會被人敬仰。

  不論什么。

  ……

  ……

  ……

  飯局過半,江童給抽煙的發(fā)了一圈牡丹,然后指著陸成海道:“幾位,咱口說無憑。我這位兄弟的爺爺,當(dāng)時就是咱們四九城有名的老炮兒!陸老爺子,大名陸云坡,江湖人稱崽爺。您要是不信,您隨便拉一個東來順的服務(wù)員來,他要是不認(rèn)識崽爺,我名兒倒著寫!”

  別長安笑了:“我信。”

  “從七十年代,崇文、宣武分局不說,船板,炮局,功德林,八卦樓,王八樓,k字樓;天堂河,團(tuán)河,清河都有過陸老爺子的足跡。緊銬鐐子回頭繩,拔火罐三角屋嚴(yán)管隊反省號這些過程,能挺過去的人并不多,但是咱陸老爺子是其中一個。這是什么?這才是混子,這才是幾十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醞釀出來的一代梟雄??!”

  江童越說越來勁,陸成海坐在他旁邊,一邊笑,一邊默默地喝酒。

  他攔下了江童的話:“您幾位別聽他扯,我爺爺也就是混了個名聲,到老了也沒享到幾天的福?!?p>  江童一聽不樂意了,辯駁道:“兄弟,這怎么能是扯?四九城有幾個不認(rèn)識崽爺?shù)?!?p>  周楊聽了他的話后,連連點頭道:“崽爺確實牛逼?!?p>  陸成??粗?,笑罵道:“胖子,你丫的是不是喝多了?今兒個話怎么這么多?”

  江童腆著肚子,瞪了陸成海一眼:“你丫才喝多了呢!你全家都喝多了,行嗎?”

  ……

  ……

  ……

  說話間,幾人越喝越盡興。

  兩箱啤酒很快就見了底。

  別長安今天也有點喝高了,他覺得不對頭,于是就找了個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范從萱見狀,也跟了出去。

  別長安洗了好幾把臉,企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不管在什么時候,自己都不能喝醉。

  不然酒后吐真言,以后就沒得玩了。

  雖然現(xiàn)在他跟別人說自己是重生而來的,肯定沒人信,但是一旦露出馬腳,惹上麻煩,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

  ……

  ……

  從洗手間離開的時候,別長安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范從萱。

  她見別長安出來了,于是問:“怎么這么半天?你在里邊干嘛呢?”

  別長安擦了下臉上的水珠,道:“撒尿?!?p>  “哦……你喝多了吧?”

  別長安笑了笑,說:“沒。”

  “你的名字很有意思,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是不是你自己后來改的?”

  別長安有點無語,自從上大學(xué)開始,問過這個問題的女生,不止她一個。

  在他的記憶里,這種情況前一次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生過的,就算是有,也沒有這么頻繁啊。

  “不是,爹媽起的,印在戶口本上的,貨真價實。還有問題嗎?”

  范從萱笑了,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來兩支,跟別長安比劃了一下。

  別長安擺了擺手。

  她自己點燃了一根,抽了一口。

  抽煙的時候,別長安看著她,突然覺得畫面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相反,他倒是認(rèn)為,一個眉清目秀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吸煙,是一個很嫵媚的舉動。

  過了一會兒,別長安問:“還有事嗎?不然你先抽著,我先回去?”

  “別啊,我還有事沒問你呢?!?p>  “那你說吧。”

  范從萱想了想,開口道:“你爹媽怎么想的,為什么起了這么個名字?能說說原因嗎?”

  好奇心害死貓,別長安沒想到這個范小姐這么難纏。

  沒辦法,他嘆了口氣,然后靠在了墻上,娓娓道來:“當(dāng)時我爸媽結(jié)婚的時候,沒辦婚禮,是旅行結(jié)婚的。

  所以,度蜜月的時候,兩人從江州,也就是我的老家,一路向西,走了好多的城市,最后到了長安的終南山下。

  看著終南山的美景,我爸想要作詩一首,可剛寫一句,我媽就突然惡心干嘔不止。

  沒辦法,我爸放棄了后三句,帶著我媽去了醫(yī)院。

  一檢查,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有喜了,兩人當(dāng)下就決定結(jié)束旅程,返回老家。

  離開長安的當(dāng)晚,我爹因為要當(dāng)?shù)?,所以文思泉涌,寫了一首七言絕句,詩的名字就叫《別長安》,因為我是他們的愛情結(jié)晶,所以詩的名字,就成了我的名字?!?p>  別長安有理有據(jù)地說著,范從萱都聽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地問道:“那詩你會背嗎?”

  “不會?!?p>  “那你說的這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是真的嗎?”

  別長安覺得有點不太對,什么叫凄美的愛情故事?

  難道就因為有了我,就凄美了?

  他沒說話。

  范從萱又問:“你說話???是不是真的???”

  “不是,是我編的?!?p>  范從萱驚得煙都沒叼住,大喊道:“你騙我?”

  別長安懶得理她了,想要直接走。

  范從萱伸著胳膊一把將他攔在了身前。

  別長安微微一笑,道:“我不說,你總問。我說了,你又不信。我爸媽起名的時候,我還沒出生,他們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行了,先回去,你要實在想知道,等我過年回家問問我爸,到時候給你個正確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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