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劃,我們要接近它!”威珥拿著長矛,穩(wěn)穩(wěn)地站在船頭。
“長官!~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走才對!嗷~”奧利雖然嘴上說著,但是身體還是執(zhí)行了威珥的命令。
“我們沒有他劃得快。而且,剛才那個炸彈的威力,咱們只要被弄到估計就會粉身碎骨了?!?p> “唔~分身碎骨~”奧利被嚇的嘴都哆嗦了。
機(jī)械馬船在散射出炮彈之后,兩只紅色寶石的眼鏡反射著陽光,沖著緩緩劃來的小艇打了個鼻響,向后倒滑過去。
一股股的蒸汽從它的鼻孔處冒出來,就好像眼前的金屬是一個生命一般。
看著向后退的機(jī)械,奧利愣了一下。
“它退走了?嗷~”
“奧利,繼續(xù)!”威珥知道,這只船是要和他們拉開距離。
“它是要和咱們拉開距離,要用那東西炸我們!”
噗噗!
又是兩顆椰子雷從前面飛過來。兩潑水柱像是越了魚的龍門,向威珥的頭猛沖過來。
威珥見狀,向下一蹲,水柱堪堪從頭上劃過。
水浪席卷,讓海面波濤不定。
有許多的小魚都被炸飛了出來,在海面上呈現(xiàn)異樣的斑斕。
但沒有海鳥敢接近這里。
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讓小艇高低起伏,奧利緊緊的攥住船槳,生怕船體的震動讓自己飛出去。
威珥扶住船的邊緣,抹去臉上的海水和海鮮,向機(jī)械馬船看去。
“靠,怎么這么猛?!”
在游戲中的機(jī)械馬船是個戰(zhàn)五渣,只要劃到它旁邊,然后一頓猛砸,就能搞定。
但是這里畢竟是現(xiàn)實(shí)世界,且不說那不合邏輯的漂浮,有很多的地方事與愿違。
游戲里的高拋椰子,變成了船炮。游戲里笨拙的滑行,變得靈巧迅速。游戲里遲鈍的戰(zhàn)術(shù),變得進(jìn)退有度。更何況,游戲里無論怎么樣都不會改變的海面,現(xiàn)在正嘗試著吞沒他的小船!
威珥慣性的認(rèn)為,只要劃過去,打爆它的腦袋就可以,但是身后努力保持平衡的奧利卻是怎么也沒有辦法讓船在爆炸的波浪中向前行進(jìn)了。
“奧利!你還好嘛?!”威珥在混亂中大喊。明明周圍是晴空碧日,但二人的世界卻是狂風(fēng)驟雨。
噗噗噗!
又是三顆船炮向這邊飛來,砸在一旁的海里。
咚!
“哇嗷!~我控制不住船了!”奧利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原本想要向前滑行的船,在炮擊的范圍中,左右搖擺。
“這樣下去不行!”威珥對自己說,“要想一些辦法?!?p> “好在它攻擊不準(zhǔn)?!?p> 遠(yuǎn)處的船依舊不緊不慢的向一旁滑動著,蒸汽似的東西從它嘴耳噴出來。
噗噗噗!
又來三顆。
咚!咔!
“嗷??!”一聲短促的叫聲。
“奧利!”威珥感覺自己被別人甩來甩去,一道黑影閃過,身后就傳來奧利的叫聲,雙腳錯開,回頭喊到。
“嗷~船槳!船槳被折斷了!”
威珥回頭,奧利的一只手中,攥著一只折斷的船槳,或者說,半截木頭。
手上的鮮血流淌下來,滴落在碧藍(lán)的海水中。
剛才的椰子炮從威珥旁邊擦過,卻是準(zhǔn)準(zhǔn)的打在了奧利努力扭動的船槳上。
應(yīng)聲折斷的船槳本身就是由粗糙的木頭制成的。猛的一股沖擊力,讓木柄挲出散亂的木刺。
加上原本的沖擊,弄傷了奧利的手。
咚!
后面?zhèn)鱽硪宦曊痦?,一股波浪從小船的后邊推起,將小艇掀起來?p> 威珥正在回頭,一沒留神,噗通一下,掉在了水里。
“長官!”
小船平砸在水面,濺起的水花波浪遮擋了視線。
奧利顧不上手上的疼痛,用盡全力,想讓船停下,可是吃水這么淺的小船遇到?jīng)坝康牟ɡ?,怎么可能任人行駛?p> 小木船在海上搖擺不停。
從水下伸出一只手,啪的一下,搭在了即將被水波推走的小船上。
威珥從水下冒出來,長出了一口氣。
“長官!嗷~”
兩人所在的小船向前隨波,威手上用力,硬生生的扣住船邊。
奧利也用那只流血的手,用力的按住威珥。
“長官!不要松手!”
威珥瞇著眼換了口氣。眼睛看向前方的機(jī)械馬船。
“奧利,松手!把船操縱好!不要被炮打到!”
“不!”
“快松手!”
噗噗噗!
又是船炮!咚!波浪又起。遠(yuǎn)處的機(jī)械船看著在自己狂轟亂炸中搖搖晃晃的小船。停住不動,
奧利的手掌傳來劇痛,大浪的勁道讓它再抓不住,一下送來,手上的木刺和威珥一同落到水下,那木刺在奧利手上拉出一個口子。
它沒有看見,威珥深吸了一口氣,隨著水流潛入水中。
“長官!嗷嗚~”
奧利用手捂住流血的傷口,一邊沖著下面哭喊著。
周身是驚濤駭浪,而那個能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卻已經(jīng)掉到水里。
“嗷~!長官!威珥!威珥!嗷!嗷!”
奧利不知道自己在叫的是什么,它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懊悔。
海員,自己總說自己是海員,但是自從自己思維漸漸清晰,腦海里多出很多航海的知識以后,奧利還是第一次來到海里。
海員,自己總說自己是海員,但自己卻連一只小木艇都把控不住,連一個那么大的危險都看不見。
海員,自己總說自己是海員,但卻在一處淺淺的海邊,把最珍貴的人給弄到了海里,不知生死。
自己是什么海員?!
“嗷!奧利要弄翻你!嗷!”不再理會流血的手,奧利抄起剩下的那一只木槳,用力的向著機(jī)械馬船那里劃去。
拼盡全力下,奧利頭上的海員帽漸漸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芒,它沒有發(fā)現(xiàn),身下的小船好像更容易操縱了。原本在波浪中搖搖晃晃的小船,竟然突破了轟炸的區(qū)域,直直的向那艘噴射著炮彈的機(jī)械馬船那里沖去。
奧利眼睛布上血色,尖銳的犬齒從唇邊露出,一邊用力劃槳,一邊嗷嗷直叫。
自己不過是一只好奇的狐貍,這件事奧利知道。
自己在蜘蛛女王的前面丟下威珥逃跑,被嚇暈了躺在地上裝死,自己也知道。
但是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長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拿著長矛,用身體擋住對自己的傷害。
而自己,只能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因為它,只是一只狐貍!只是一只動物。就算發(fā)生了變化,但是仍然逃脫不了生物的本能。
“威珥!奧利要幫你報仇!嗷?。 ?p> 自己在做什么?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逃跑嗎?為什么身體不聽使喚,為什么自己……那么難過。
就像……失去了親人一樣。
就像……自己的狐貍母親,引走了那個黑影。
船,駛近了。
奧利用力劃著船,一艘小艇原本周轉(zhuǎn)無度,卻在奧利劃動的一只破槳下,隨波而行,很快就來到了機(jī)械馬船的前方。
“嗷~!”奧利叫喊著,向著那艘船沖去,竟是要拼個同歸于盡!
忽然,前面的機(jī)械馬在水波的后面,傳來哐哐哐的聲音。
一個身影好像站在那只機(jī)械馬的后面。
直到這時,奧利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穿過了被狂轟的水面——不對。
“嗷?!”激動的威珥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炮轟早就已經(jīng)停止了。
“讓你皮!讓你炸!讓你……的!”隨著船越來越近,奧利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嗷!長官!太好了,你沒死?!奔拥募t眼一下就變成了淚眼。
“嗷~手好疼?!崩潇o下來的奧利,感到手上的大口子是真的疼,疼的它蹲在了船里。放棄了把控船只,船隨著慣性和海波,向前面沖去。
船與船的距離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機(jī)械馬的馬頭折斷,掉在了海里。威珥站在機(jī)械馬漸漸向下沉的船身上。提著一根長矛,剛剛抬起頭來。
“唉?!哎哎哎~!船奧利!你!??!~~”
捂著手的奧利將手緊緊抱在胸口,好像這樣能減輕多少疼痛似的。
忽然船體一震,奧利一下?lián)湓诹舜??!班??~”
一睜眼睛,就看到了一個身影捂著屁股“啊!~”的叫著,飛到了遠(yuǎn)遠(yuǎn)的海面上,噗通一下,掉到了海里。
吃驚之下,奧利眨了眨眼睛,“長!長官!??!”然后大哭著將小船劃向威珥落水的地方。
雖然受傷,雖然只有一個槳,但是,小船的速度,似乎比來的時候還要快上許多,平穩(wěn)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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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你怎么能開船撞我呢?”威珥半趴著在一片茅草鋪蓋上,身邊的椰子樹為他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嗷嗚~嗷嗚~對不起長官~嗷嗚~”奧利坐在一旁,嗷嗷的哭著,左手上纏著繃帶。
扶著自己的老腰,威珥覺得自己超神的戰(zhàn)斗思路,讓自己的隊友給毀了。
在當(dāng)時,小船是開不過去了,水面的洶涌讓他們寸步難行。
但是當(dāng)威珥掉到水里的時候,他突然想到,機(jī)械馬船是和游戲中不一樣,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最起碼,他不會因為掉到水里而死掉。
能潛水,就能抄后路,為什么要和這個愛遠(yuǎn)程輸出的東西剛正面呢?
在水里,威珥眼睛一瞇,想出了一條妙計。
自己趁亂潛水,然后游到馬船后邊,在上到它的身上,拆了他丫的!
于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原本以為自己在圍魏救趙,希望趕在小船被炸壞之前把這放炮的馬給干掉。
誰成想奧利發(fā)威,竟然從亂流中沖了出來,雖然自己在狂拆機(jī)械馬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炮彈射出了,水流相對的平靜了下來,但是也不應(yīng)該那么快???!
從自己飛出的距離就可以看出,這船開的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劃槳或者淺水區(qū)的海流能做到的事!
“奧利,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嗷~長官~我手疼!~”奧利抽噎著,就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樣。
威珥歪了歪嘴,費(fèi)力的拿出一塊火龍果派,“諾,疼了就吃一個吧?!边f給了奧利。
奧利接過來,疼痛引起的進(jìn)食欲,讓它幾口就吃下了一個火龍果派。
“嗷~”掛著淚痕的奧利一愣,“不疼了……”說著,自己拆開了繃帶。
“別拆,好不容易包扎上……唉?好了?”威珥呲牙向前,拿起奧利的手,仔細(xì)的觀察。“嗯?這么快就好了?”
奧利像是爪子的手,健康無痕,非常良好。
“好吧,有些東西好像和游戲里一個樣子。”威珥不禁摸向了自己的老腰,準(zhǔn)備吃一個火龍果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