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彬沒有那么好的運(yùn)氣,可以跟著到皇宮,他只是一次中間商,采購貨物給皇商老板,讓他們點算清楚貨物再交給宮里的人,就沒有他什么事,所以他在碼頭的時候雖然也想跟著祈總管一起到皇宮去,卻也只能訕訕的站在一邊,不敢上前去造次,總之認(rèn)識了皇商的人就是一個不錯關(guān)系,和他們打好關(guān)系之后,不愁不認(rèn)識那些達(dá)官貴人們。
回到住的客棧,他寫了一封信回家中,將自己打算在京城長住一段時間的消息送回家去,拜托了店小二將信拿去送掉。
太醫(yī)院將今天新進(jìn)的那一批藥材運(yùn)到藥材倉庫,一一點算好存進(jìn)去,太醫(yī)院院判拿著今天的藥物名單,仔細(xì)的盯了好幾遍,才讓人收起來。
過了幾天,小內(nèi)侍的發(fā)熱已經(jīng)完全好了,這幾天內(nèi)侍頭子知道他發(fā)熱就是必死的人一樣,也不逼迫他做工,能活下來再說吧,所以他被扔在那棵休息的樹下好幾天,好幾天在那躺著,只有吃飯的時候有人送去饅頭和菜粥,所幸他活了下來,阿哞給他吃的藥很有用,休息了那么幾天他手腳上的皺裂也開始結(jié)痂,雖然躺得渾身酸痛的,可是也能夠爬起來,休息了兩三天,又沒有死,內(nèi)侍頭子自然不會跟他客氣,立馬趕了他去工作,只是在夜晚的時候,他回去他們暴室的人一起住的大通鋪中,躺下的時候從自己的位置上摸出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什么,看了一會兒,他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張?zhí)t(yī)的醫(yī)女,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留著這一張字條是沒錯的,雖然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機(jī)會能夠用上這一張字條,但是心中一直懷著一種念想。第二天起來繼續(xù)做苦工,這個時候他不由得想起了阿哞,不用做苦工真好。
前朝剛剛下完朝,在休息的班房,各官員們拿手帕擦著汗,張丞相坐在圈椅上用袖子撫著額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已經(jīng)兩年過去了,他的女兒自從入宮被毀了容顏之后回到家中已經(jīng)修養(yǎng)了兩年,雖然說臉上的傷疤早好了,連一點疤痕影子都沒有看到,那一次的自毀容顏計劃也是他們自己一手設(shè)計的,今上對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忌憚已經(jīng)到了空前絕后的地步,而其他那些不知道死活的依然想要挑戰(zhàn)今上的耐性,張家能夠長長久久的延續(xù)到今天不容易,一些不需要去拂的逆鱗就不要去觸動,可是張淑媛的事,竟然有人派死士去了,雖然最后沒聲沒息了,但這些老脾氣以為世家高人一等,在世上人人都得要讓步的凌駕與眾人之上的感覺,讓他們覺得高人一等,甚至可以挑戰(zhàn)皇權(quán),張家在這么多年生存的飄搖里早已經(jīng)懂得了一個道理和氣生財,那些才剛剛幾百年的世家就敢藐視世間一切了,焉知世事無常,今天你得意,明天就要倒霉,就算幾百年屹立不倒,也遠(yuǎn)還沒有自傲的資本,他見過的上千年的世家傾頹的多了。
所以這一次選秀,雖然他的女兒入宮了,但是也想辦法退了出來,皇上自然是不想他們張家的女兒再進(jìn)宮的,但是其他世家的人是不會答應(yīng)的,張家與其他世家的人也不能交惡,為了避開這一次的選秀,他只好和女兒商量,到時候為了離開這一次選秀,不能不將計就計一番,利用別人的手送她出宮。
進(jìn)宮之后果然也沒有讓他失望,因為他的女兒美貌異常,加上才藝出眾,文采修養(yǎng)也十分出色,所以自自然然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在打探到將有人在御前獻(xiàn)藝前要將他女兒的容貌毀掉后,查出人是什么時候動手,通過誰動手,以及用的什么毒藥,就將計就計,將他們要下毒的毒藥研究清楚,那是一種會毀掉人容貌的腐蝕性毒藥,他讓他手下的人研究這一種毒藥讓人毀掉容貌后復(fù)原的方法,就將計就計讓女兒在那些人下毒的那一天用下毒的洗臉?biāo)戳四?,將自己的容貌將計就計的毀掉,雖然會有一點疼,但是還是勸女兒忍耐了,事先也讓她吃了一些暫時解除疼痛的藥,容貌如別人的計劃毀掉后,他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大怒,也替女兒請旨,讓她退出了這一次選秀,回到了家中,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也拿他沒有辦法,滿朝上下誰也說不出他什么錯處了,雖然秀女離宮是不符合規(guī)矩的,但是他女兒的臉已經(jīng)這樣,加上他還是一國的丞相,皇上也不希望他的女兒進(jìn)入宮中,他的女兒得以順理成章的退出了這一次的選秀,離開宮中回到了家里,回到家中之后,立馬用他們研究出來的方法治療女兒的臉,仔細(xì)養(yǎng)護(hù)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都好了,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真是委屈他的女兒了,想著摸了摸臉,看著坐在堂中各位同在一朝官員們,也是一天早朝之后下來疲憊的很,想到選秀之時發(fā)生的歲貢舞弊案,再想到現(xiàn)在坐在座位上的,其實人人在心里都各有一副心思,朝堂上波譎云詭,實在兇險。
三公九卿下了朝之后就不在他們這些官員的班房休息了,他們自有自己各自的待處,三公九卿地位超常,不同于他們這些朝廷命官,專侍皇家宗親事宜,皇上對他們多有信任,國家發(fā)展到現(xiàn)在能夠穩(wěn)定,也是多虧他們,無論是哪一家世家,存在的時間再久,也不能和他們相比擬,就連他們張家也不能,三公九卿才是他們國家最大的世族,也不正確,三公九卿與皇家都有很大的淵源,甚至有些是血脈至親的關(guān)系,與皇室宗親甚為親密,他們也掌握著很大的勢力,國家中的一切滲透到方方面面,想到這些,張丞相不由得在嘴角掛起一抹冷笑,那些存續(xù)了很久的世家貴族,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沒有人能夠壓制住他們,事實上只是有能力的人還沒有出手。
休息的一會兒,御膳房的人來送膳食了,今天的午膳,御膳房掌管著前朝后宮所有的膳食,不同于尚食局,尚食局只掌管著后宮的膳食,因為同是掌管膳食的地方,所以曾經(jīng)有人有質(zhì)疑,認(rèn)為是不是宮廷的機(jī)構(gòu)太過臃弊了,需要精簡的,不過考慮到前朝后宮有別,所以提起精簡朝廷機(jī)構(gòu)的聲音在升起一段時間之后,就消失于無終了。
在上一次對木材生意很成功之后,杜彬又找上了上一次的那一個木材行的老板,又采購了一批木材回去,這一次回去的路上會經(jīng)過淥林,那里是產(chǎn)出木材很多的地方,相反的,來這里收購各種的木材的人也很多,因為來這里交易的人多了,所以其他地方的木材也大多會運(yùn)到這里交易,淥林就在一條運(yùn)河邊上,適合運(yùn)送木材,由于淥林只盛產(chǎn)櫸木與酸枝木,其他各處的木材商人又購買了別的種類木材運(yùn)到淥林之后交易,那里就漸漸的成了一個繁茂的木材交易市場,杜彬采購了一批鐵木回去,回程的時候順著運(yùn)河而下到淥林,在那里交易掉這一批鐵木,木材購買完成,杜彬就回去了客棧。
杜彬讓人去打點行裝,這一次帶來的仆人有五六個,打理一行人的行裝也足夠人用,旅程上需要購買的購買,上路要搭載行人與行李的馬車也向車馬行的人租借好了,不日就可以啟程出發(fā),來京城這一段時間認(rèn)識了不少人,尤其是皇商的老板已經(jīng)和他混得很熟了,在他的介紹下也認(rèn)識了皇宮的祈總管,可謂是收獲豐富。
在碼頭搭載著運(yùn)木材的竹筏,他和這一次總管一起運(yùn)送這一批木材到淥林去,而其他的仆人就從陸路到淥林,從水路到淥林是更快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都不熟水性,還是分了兩路走,走陸路只比走水路到淥林晚到兩天而已,等他們先到淥林,交易了那一批木材之后,在淥林的客棧住兩天,等他們到了再回合。
闞書生叫仆人去買了少女的衣裝,仆人買到回了客棧之后將衣服交給他,他指了指窗臺下的云絮,仆人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扛她回去客棧房間,然后叫人給她換上這些衣服?!逼腿艘姽硪粯赢悩拥难凵窨粗?,但還是在他的命令下做了,從門口走到窗臺下,用手一抬,一看,人睡著了,正好,省點力氣,將人費力的搬進(jìn)客棧,走上二樓,闞書生也跟著走進(jìn)了二樓了,二樓闞書生房間里,“少爺,這怎么辦?”桌子上放著他買回來的女人衣服,“當(dāng)然是找個女人過來給她換衣服了。等一等,還得要先給她沐浴,去找個能照顧她的,給他洗簌一番,然后換上衣服,再被一些藥物吧,說不定她身上有什么傷口。”
“是,少爺?!逼腿祟I(lǐng)命屁顛屁顛的就去了,下到一樓大堂,問了店小二,就找了店里漿洗衣服的一個婆子,帶著人將熱水裝滿桶,然后闞書生和那仆人出去,留下婆子給云絮洗簌。云絮還睡著,給云絮洗簌這一段時間可幸苦婆子不少,給她洗完澡之后,又換上衣服,頭發(fā)梳理整齊,才算是好了。
婆子出去復(fù)命,闞書生和那仆人進(jìn)來驗看成果,一看,哪里還是原先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婆子,分明是一個少女,只是可能這幾天吃的不太好,人有些瘦弱,頭發(fā)也花白了幾根。
“少爺,這這這……”仆人指著云絮說到。原來他還以為少爺帶一個老乞丐婆子上門來做什么,一度還懷疑少爺有什么毛病,不過現(xiàn)在看到似乎釋然了,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呸,想到這里,仆人想給自己一個嘴巴,這個女人剛剛是什么模樣,一副老乞丐婆子的樣子,少爺那個時候會看上她,少爺是真的有什么毛病嗎,不過想到少爺一看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動腿,胡想一通的毛病,他又說不準(zhǔn)了,這是真的看上她了?可問題是云絮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也不好看啊,這樣一想著,他不由得帶著看未來少夫人的眼光看向云絮?!耙院缶陀赡銇碚疹櫵??!标R書生留下一句,自己就下樓走了,下午他還得有一個赴會要去,是他在今屆進(jìn)京趕考的士子里認(rèn)識的其中幾個交好的朋友,下了樓,乘上馬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去了,只留下那個仆人在樓上看著云絮瞪著眼。
夜晚,云絮幽幽醒轉(zhuǎn),床頭旁邊坐著一個婦人。婦人本來在瞇眼養(yǎng)神,看到她醒了連忙坐直身來:“姑娘醒了?!薄斑@是?”云絮疑惑說到?!肮媚锸撬院?。”說著將闞書生雇傭了她來照顧云絮的事情說了一遍。云絮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綢緞衣衫,是上好的料子,是誰會將她這樣一個乞丐帶回家中還專門請人照顧。
六月十五日,宮中皇子壽辰,皇宮舉辦了宴席慶祝,也發(fā)了御旨,讓天下同慶,柳眉兒坐在壽成宮中,接著各宮嬪妃送來的生辰賀禮單子,她的兒子過今天就滿三歲了,皇上讓宮中大辦宴席,特意今晚在太后宮中為她生下的皇子慶祝壽辰,在太后宮中舉辦壽宴,那全宮中的嬪妃們就不得不去了,想到這里一絲笑意溢出她的嘴角,這是多么大的榮寵,是時候該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威勢的時候了,有著太后這一座靠山,如果她還像一個面團(tuán)一樣軟坨坨扶不上墻,毫無威勢可言,不會讓人感覺到害怕,需要忌諱她,那她就白依靠了太后這一個靠山了,雖然這可能會讓那些嬪妃們更加妒忌,說不定還會招來不少暗算,但是比起讓人知道她有太后這樣一個靠山,是需要忌憚自己的來說劃算得多,自己的威勢是時候該建立的時候就應(yīng)該建立起來。
夜晚,太后的長樂宮中生辰壽宴如常開始舉行,她抱著皇子坐在低太后半階的位置上接受各宮嬪妃的賀禮,太后在主座上看著這一切滿意的笑著,“皇后駕到?!彪S著一聲唱禮,皇后的鳳駕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