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留他一命,對我有用!”巴頌的聲音響起。
“為什么?莫非巴哥你要插手我們六微內(nèi)部的恩怨?”胡天良被巴頌阻止,有點不開心。
“我需要對你解釋?”巴頌用兇戾的眼神看著胡天良說道。
胡天良顯然非常生氣,但同時也很忌憚巴頌,他強忍著怒火陪著笑說道:“巴哥,你看,這次是派我來當(dāng)隊長的嘛,我們胡家請你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清楚了?!?p> “你用不著搬出胡家來壓我,這次我只負責(zé)幫你們拿到想要的東西,其他的可沒答應(yīng),如果你對我有意見,隨時都可以來殺我試試。”巴頌顯然不怎么買胡天良的賬。
“你!唉,巴哥,為什么你要救這個小子?”胡天良服軟。
“我什么時候說要救他了?我說他對我有用,準(zhǔn)備帶他回去研究一下?!卑晚灴粗茵堄信d趣地說道,仿佛在看一只實驗室里等待被解剖的青蛙。
“那行吧,既然巴哥你說要帶回去研究,那他也就是多活幾天而已,那現(xiàn)在我殺了其他人你沒意見吧?”胡天良問巴頌。
“隨便,要動手就快一點,我只想趕快做完這趟買賣,帶這小子回去做研究?!睔⑷藢τ诎晚瀬碚f,如此輕描淡寫。
“對了,巴哥,你到底要拿他做什么研究???”胡天良廢話的確有點多。
“你再問我就殺了你?!卑晚烇@然對胡天良這么多話很不滿意。
胡天良看巴頌發(fā)怒了,沒再多說什么,再次舉起了沖鋒槍,我想沖上去阻止,但巴頌擋在我前面封住了我的去路,舔了舔舌頭說道:“如果你不想現(xiàn)在死,就乖乖呆著。”
與其看著爺爺他們被殺,我寧愿先他們而去,我義無反顧地沖向巴頌,“碰!”巴頌用幾乎反重力一般的動作往旁邊一避,右腳原地抬起,用腳后跟直接踢在我的左肩,我的肩井穴傳來一陣劇痛,整只左臂頓時失去了知覺。
“哈哈哈,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和巴哥打?”胡天良心情很好,他端起沖鋒槍準(zhǔn)備開始掃射。
“隆隆~”聲響傳來,分岔路口那個只露出一角身體的龐然大物似乎動了動。
“不好,那東西要醒了,巴哥,我們快走吧?!焙炝挤艞壛松鋼?,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陰測測地笑道:“我改變主意了,就這么把他們打死,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讓他們被困死在這里,在恐懼,饑餓中慢慢死掉,或者被那東西咬死,比什么都好玩,歐陽小兄弟,你要不要猜猜,他們幾個被困在這里餓到不行的時候,會從誰先開始吃起呢?吖哈哈~!”隨后他把種馬裝有“味信”的罐子拿出來,取出“味信”全部摔碎,還在上面狠狠地跺了幾腳。
巴頌把我的手重新捆上,留出一截繩頭拖著我向前走去,“噠噠噠!”我聽到身后傳來幾聲槍響,隨后胡天良快步跟了上來。
這狗雜種反悔開槍了?我扭頭一看,爺爺他們還是昏迷不醒地靠著墻壁,但并沒有受傷,“哈哈哈,歐陽小兄弟,你不用擔(dān)心,我可是很講信用的,說了不請他們吃鐵花生就不會反悔,但是我怕他們無聊,對著那東西打了一梭子,給他們找點樂子?!?p> 這龜兒子感情是對準(zhǔn)那個龐然大物開了幾槍,那爺爺他們豈不是危在旦夕?
“胡天良,你這個狗雜種,我***!”我話音未落,“啪啪!”臉上被胡天良重重地扇了兩記耳光,臉頰頓時腫了起來,我感到一縷鮮血從我緊閉的牙齒縫中流了出來,我用陰毒的眼神看著他。
胡天良被我瞪得很不舒服:“再看,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摘了!巴哥,你不介意吧?”
“他從現(xiàn)在開始,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塊肉都是我的實驗材料,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边@是巴頌最后的耐心。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下一個岔路口,我擔(dān)心老爺子等人的安危,停下腳步往回看,被胡天良重重地推了一把,讓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嘎嘎,歐陽小兄弟,別看了,快走吧,趕緊走完這個鬼地方,帶你去玄天機的棺槨那里去見識一下我胡家的手段!歐陽老頭他們死定了,你應(yīng)該感謝巴哥讓你還暫時活著?!焙炝嫉靡馔巍?p> 我努力讓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思索下一步該怎么辦。
爺爺他們現(xiàn)在陷入絕境,已成定局,如果他們吉人天相那當(dāng)然好,如果他們真的遭到不測,只有我是為他們報仇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一定不能死!我要用盡一切辦法活下來!
從胡天良和巴頌的對話中,可以知道巴頌只是他們請來的,相當(dāng)于雇傭軍,胡家實力非常雄厚,因為他們和遠遁國外的李家一樣,沒有遭到四族血案那樣的屠殺。
胡天良的實力很強,但是卻對巴頌卻異常忌憚,在我看來,巴頌只是看起來兇惡一點,他的功夫是走的泰拳路子,尤其擅長用肘擊和膝蓋,踢腿攻擊,功夫的確很牛,但也不至于讓胡天良這么忌憚吧?慢著,我記得胡天良之前介紹巴頌的時候,說他是“泰國第一降頭殺手”,這世上真有降頭嗎?
胡天良對巴頌很不滿,巴頌也似乎很看不起胡天良,要是能挑撥這兩人自相殘殺,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巴哥,那個胡天良經(jīng)常用命令的語氣指使你,把你當(dāng)下人,你能忍?”我壓低語調(diào)問巴頌。
“你用不著挑撥離間,我巴頌?zāi)萌隋X財替人消災(zāi)?!卑晚灢怀赃@一套。
“小子,你為什么能在我下蠱之后,這么快就醒過來?要知道中了我這個蠱,至少要昏迷兩個小時以上?!蔽乙詾槿魏问虑槎脊床黄鸢晚灥呐d趣,他居然主動問問題了。
“你殺了胡天良,我就告訴你?!蔽也[著眼睛說道。
“呵呵,你再說這種廢話,我也不做實驗了,就在這里殺了你?!?p> 我的挑撥計劃失敗。
“巴哥,這條路是之前走過的嗎?”胡天良看著羅盤問道。
“沒走過,你放心算方位?!卑晚炐赜谐芍?。
“好,往右邊震三宮方向!嘿嘿,沒有多久就能出去了!”胡天良居然也精通奇門遁甲。
“嘿嘿,歐陽小兄弟,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們也能破這個迷宮?”胡天良看著羅盤的同時居然有空聊天。
“您老人家既然愿意說,我肯定洗耳恭聽?!蔽掖_實想知道。
“降頭,其實就是蠱術(shù)的另外一個名稱罷了,巴哥可是榔城鬼王的關(guān)門弟子,他的蠱術(shù)練的出神入化,蠱蟲的種類很多,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什么了吧,你自己也能猜出來?!焙炝荚傩懔艘话阎R面。
巴頌聽得眉頭一皺,他顯然不太愿意別人隨意說出他的底細,他徑直沖到胡天良面前,用手肘抵住后者的脖子摁在墻上說道:“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多嘴,我會直接把你殺了,大不了付出一點代價走出這里,然后我一個人回去交差,就說你出了意外死在墓道里了?!?p> 胡天良被巴頌這一威脅驚得冷汗直冒,賭咒發(fā)誓一番,巴頌在又瞪了他幾秒后,松手放開了他。
聽完他們二人以上的對話,我又獲得了一些信息,胡家和歐陽家一樣,精通奇門遁甲,這其實不算奇怪,誰都能猜到,江湖上能將摸金校尉吹的神乎其神,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胡家如果遇到迷陣,因為他們被六微其他家族視為叛徒,所以馬家是不可能協(xié)助他們的,所以他們自己會找精通蠱術(shù)的人配合,精通蠱術(shù)的人,放出具有類似馬家“味信”功能的蠱蟲,從而實現(xiàn)破陣。
估計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是這樣,說不定胡家和某些精通蠱術(shù)降頭的門派,早就沆瀣一氣了,所以,如果這次我能逃出生天,以后要是再遇上胡家的人,一定要加倍小心,他們身邊多半都會有精通蠱術(shù)的隊友。
巴頌是榔城鬼王的關(guān)門弟子,既然能被稱為泰國第一降頭殺手,那肯定是極為厲害的,那個鬼王我聽爺爺提過,是“鬼王道”的徒弟,鬼王道據(jù)傳是茅山后裔,是一個極其講究江湖規(guī)矩的人。
鬼王道死后,榔城鬼王就崛起了,但他的為人處事和他師父卻大不相同,他心狠手辣,只要給錢他就幫你殺人,這巴頌是他的徒弟,其秉性可想而知,我這次可是倒了大霉了。
巴頌似乎對我中了蠱蟲很快就醒了非常感興趣,我剛才不說,并不是故弄玄虛,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在尸髓母蟲肚子里,我,種馬和李安在被救之后,他們兩人都中了毒,唯獨我沒事,你要問我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他說要抓我回去做實驗,絕不是隨口說說,想想我以后有可能整天被他拿來試驗各種蠱蟲,就一陣頭皮發(fā)麻。
這時候我真心羨慕種馬,他最差也能和心愛的人同日死,我一個人陷入這樣的境地,到底是該直接撞墻自殺,還是留得青山在?兩個想法在我腦子里相互拉鋸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猛然想到,我是六微后人,我絕不能讓祖先蒙羞,我父親不會半點武功,他都敢陪同母親去出生入死,我堂堂八尺男兒,有何面目遇到困境就逃避退縮?
我又想起了爺爺,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估計巴頌和胡天良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但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老爺子畢竟一把年紀(jì)了,一路上他不勝其煩地循循善誘,讓我在實踐中把六微歐陽家的本事融會貫通,就因為我說我要追尋真相,他就舍命陪我倒斗,我一定要活下來為他們報仇!
“前面就是出口了!”胡天良疲憊的聲音傳來,看來走完這剩下的一半路程對他來說消耗也不小,他為什么要等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才動手,估計一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巨脈虱的墓道里,二是他也只有走一半的實力。
這時我發(fā)現(xiàn)墓道兩邊的路越走越寬,看來的確是出口快要到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jīng)走到這個無限回廊的中心了。
“嘿嘿,歐陽小兄弟,這龐大的地下迷宮,其實是一個被整個公母湖包裹在其中的,風(fēng)水‘蘊靈’,你可知曉?”難道胡天良一會兒不秀知識面就會死嗎?
“蘊靈局”我當(dāng)然知道,死者下葬后,只要選擇下葬的地方是一塊得天獨厚的風(fēng)水寶地,真氣便會與穴氣結(jié)合形成生氣,而陰陽兩氣,呼出來就成為風(fēng),升上天就成為云彩,降落下來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為生氣。
生氣在地下流行,生發(fā)時就能養(yǎng)育萬物。人是父精母血的結(jié)晶體,所以人也是陰陽兩氣的結(jié)晶體。活著的人,氣聚凝在骨,人死骨未滅,所以人死氣還活。
玄天機千年前師從葛玄,后叛出師門到此地定居,通過從這古墓的規(guī)模判斷,他不光殺人無數(shù),應(yīng)該還奴役了無數(shù)的古代住民為他建造這無限回廊和他的墓室。
這廣袤的地下迷宮,被公母湖包裹的話,的確能成為蘊靈局的一個必要條件,但還不太完整啊,這里再怎么龍脈匯聚,差了天和云彩,更沒有風(fēng),最多也就是個極佳的養(yǎng)尸地,無論如何也和成仙永生不沾邊,更不是完整的蘊靈局!
這些信息飛快地在我腦中過了一遍,我看著胡天良那一副討打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我曉得你麻痹!誰TM是你兄弟,你TM不配!”
胡天良臉色一變:“小雜種!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哈哈,我是雜種,那你就是純種?莫非你叫你外公爸爸?”我開啟了懟人模式。
“你!”胡天良要是有胡子,肯定已經(jīng)氣得吹起來了。他作勢就要捶我腹部,但在巴頌的眼神威脅下,他放棄了,用極其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無天良,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我被我說中了?”
我豁出去了,反正我最后都是個死,老子何必給你面子!
胡天良氣瘋了,準(zhǔn)備不顧一切沖過來修理我,這時巴頌突然一腳將我踹到邊上,“你們兩個再廢話多,我馬上就在這里弄死你你們!既然到地方了,就趕緊拿東西走人!”
聽到這句話,胡天良仿佛醍醐灌頂一般冷靜了下來,他回復(fù)了笑嘻嘻的神情,向著前方的光亮處走去。
隨后我也被巴頌拖著繩子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進來,我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副場景,這,就是玄天機的“神仙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