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失明

　　　　“嬛兒，有些事情，是該讓你知道了。”褒獻甫渾濁的眼睛突然涌現(xiàn)出一絲淚光?！拔覐膩聿辉c你說過你的母親和舅舅。不是我不想跟你說，而是不能跟你說?！?p>　　“舅舅？”褒嬛聽到這里，忍不住問他?！笆牵愕拇_還有個舅舅。雖然他現(xiàn)在不在尚云，但他仍然是你舅舅?！?p>　　“你母親在你出生后就去世了?！卑I甫說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淚花滾滾而下?！暗芴蹛勰悖愕木司艘彩?。但你舅舅無法從你母親離開的事實中掙脫出來，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到了他們國家。”

　　“皇帝或許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們褒家的忠誠，這些事情，現(xiàn)在不說，我怕以后想說就沒機會了，也怕，自己說不出來?！?p>　　褒獻甫雙目通紅，慈祥和藹地看著褒嬛，“你母親是一夜猝死，經(jīng)太醫(yī)診斷是突發(fā)疾病，可我覺得，并非如此。

　　“我曾詢問過給夫人診脈的太醫(yī)，太醫(yī)明顯是受人指使，但與我交好礙于情面，也只能與我說是上天的旨意?！?p>　　褒獻甫又說“回來之后，我徹查此事，追溯到太上皇祖師爺時，才查明原委。”

　　“太上皇的祖師爺危在旦夕時，夫人的祖母三次救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立下誓言，今后子孫誓死追隨柳家，生生世世為奴為婢。若傷害柳家后人，罷免所有官職或離開商場，違令者，殺！”褒獻甫說起這段歷史，似是想起了什么，頓了頓，又說道：

　　“你母親從未說過，但我知道，她知道這件事。她臨終前一夜還與我說過，在你生死關(guān)頭，讓你去柳家尋柳儒，你的舅舅?！卑I甫說到這里，后面似乎還有話，但他卻沒有說，閉上了眼，揮揮手讓褒嬛出去了。

　　褒嬛只好行禮退走了，臨關(guān)門她聽見說：“嬛兒，你生來聰穎，比為父更知曉如何去做，想必你已有對策，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她腳步不停，仿佛絲毫不受影響。

　　她沒注意到，在她關(guān)上門的瞬間，褒獻甫睜開了眼，看著褒嬛，低聲說了一句“嬛兒。為父，只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p>　　屋外花樹花瓣飄零，夜間的月也懶懶的，幾片花瓣落到褒嬛的肩頭，順著她透明飄逸的外裳滑了下去。幾縷隨著褒嬛上了小橋，卻被風(fēng)吹落，浸在湖水中，消失不見……

　　剛過院子，還未走進房屋，便聞到熟悉的味道——睿凨！隨后，就有一道劃破空氣的劍氣直面而來，她絲毫不畏懼，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持劍飛來的睿凨。

　　原本思索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

　　“唰！”利劍刺入褒嬛的肩頭。她忍不住往后一退，肩頭雪白的衣裳上溢出鮮血。她看著睿凨，任由劍插在肩上。睿凨手中握著劍，冷聲質(zhì)問道“你干了什么？”

　　褒嬛一改冷靜，反問道“那你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睿凨冷聲呵斥：“說！睿本的事，是不是你干的？”睿本？褒嬛不明白，睿本又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褒嬛問睿凨。睿凨手上一使勁，“不用你假好心！你若真的關(guān)心，又怎會告發(fā)他！”

　　睿凨劍一揮刺向她的雙眼，她用袖箭格擋開，卻不慎撞到旁邊的假山石上，暈了過去。

　　昏迷時，隱隱聽到褒霄和睿凨的對話。

　　“你這是要干嘛？我知道你擔(dān)心小本，但你不應(yīng)該聽信讒言，身為世子，不求真話就去生氣發(fā)火，這樣你很難成長?！?p>　　“霄哥，是我錯了。我不該沖動刺傷嬛兒，她會有事嗎？”

　　“他這樣一直昏迷不醒，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你就麻煩了！小王爺，這回你可闖大禍了！”

　　接著，她試著有一雙手附上她的脈搏，在接下去，就陷入重度昏迷當(dāng)中了……

　　待她再醒來，睜開眼，卻看見黑茫茫的一片。以為是夜間，就叫道“洵墨?！睙o人應(yīng)聲。

　　“洵倪?！比允菬o人應(yīng)聲。褒嬛便不說話了在一片靜謐之中，她感覺是有人在房間中，就是不知為何不說話。許久，聽到一滴水濺落到地上，夾雜著淺淺不易發(fā)覺的呼吸聲。“你是誰？這是哪里？”褒嬛手忍不住握緊，抬頭，卻仍是黑暗。

　　“嬛兒……對不起”最后三個字輕的讓人聽不出來。“睿凨？還是？”褒嬛聽著好似是睿凨?！啊鳌！钡偷偷纳硢〉穆曇魝鱽?。

　　“為什么不點燈？”褒嬛淡淡的問。睿凨看著外面耀眼的日光，看著褒嬛暗淡無光的眸子，一點都不聚焦。他一下子跪下，痛哭流涕：“嬛兒，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意氣用事。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傷會有后遺癥。對不起……對不起……”

　　褒嬛聽著，又重述了一遍：“為什么不點燈？”

　　“嬛兒，現(xiàn)在是午時?！卑龐致犃耍瑳]什么反應(yīng)，低下了頭。一會兒，她扶著床頭緩緩起身，欲下床。睿凨急忙過來攙扶著她。

　　到了外面，褒嬛閉上眼睛，伸出右手，仿佛觸摸到陽光，感受著日光熾熱的溫度?！拔业难劬?，能治好嗎？”睿凨急慌慌的保證“大夫說了，你的眼睛可以治好，放心吧。”

　　褒嬛想著昏迷前的事，問道：“睿本還好嗎？”她不知道睿本發(fā)生什么事了，以至于睿凨發(fā)這么大的火?！八麤]事，他被別人陷害了，有人要借刀殺人，利用這件事離間我們。是我不好，上當(dāng)了。”

　　褒嬛聽了，也不多說，只說了一句“下次注意?！?p>　　“世子、安樂郡主?！卑龐致犞粋€似是中年人的聲音向睿凨和自己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