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麗華在辦公室對楊前鋒說：“昨天被王大軍搞亂了思路，抓的兩伙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糾合，同一天來我們這里難道巧合?！?p> 楊前鋒正在對錢八斤，錢大順和胡小姝的所有車票再一次進行了整理，梳理他們的流竄活動軌跡。聽了張麗華的話他說：“你把馬小鳳和朱彩虹的車票拿來給我看一看?！?p> 張麗華知道楊前鋒的意思，并認為他的方法真是一個聰明的方法。她把從馬小鳳和朱彩虹旅行包里搜出來的一把車票放在楊前鋒桌上說：“辛苦你了?！?p> 楊前鋒很快把整理了出來，將兩伙人以前出行的時間和目的地進行了對比說：“他們不是一個團伙，也沒有糾合?！?p> 張麗華高興的說；“那我就放心了，看守所就一個女號房，我還怕她們關在一起會竄供呢！”
楊前鋒已經(jīng)草擬了一份協(xié)查通報，他把拿出來交給張麗華說：“我草擬了一份這個，你幫我把把關?！?p> 張麗華見楊前鋒這么謙虛，瞪了他一眼接過協(xié)查通報，看了下說：“很好，講的清楚明了，可往那里發(fā)呢？總不能遍地發(fā)吧！”
“不用到處發(fā)的，就發(fā)幾個重點的地方。”說著他轉(zhuǎn)過身來趴在張麗華面前說：“你看，這些車票是客觀的東西，我們就發(fā)到他們到過的縣市公安局和派出所，再附上這些人的照片和這些作案道具的照片以及所到地方的時間，我想只要他們那里在這些車票上的時間后發(fā)生了這類案件，就能準確的找到受害人對照片進行辨認，只要時間、地點、作案人能對的上就能基本上定案?！?p> 張麗華抬頭看著楊前鋒翹著嘴巴夸張的說：“你怎么這么……這么聰明，我越來越敬佩你了。”
楊前鋒看著她翹著的嘴很好玩，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張麗華迅速站直身體摸著臉說：“口水噴到我臉上來了。”
楊前鋒笑著說：“誰叫你翹著嘴說話?！苯又f：“我們到看守所提審，順便給他們每人拍個照片?！?p> 張麗華跳皮的立正說：“遵命?！毕肓讼胗终f：“對了，提審要叫幾個人幫忙，不然上午搞不完?！?p> 剛進看守所大門正好碰到看守所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馬小鳳從看守所抬出來，楊前鋒看到丁所長看守所監(jiān)區(qū)走了出來急忙過去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丁所長邊關監(jiān)區(qū)大門邊說：“昨天晚上她的精神狀態(tài)就不好，剛才突然昏迷了，可能是腦出血。她頭上的傷是怎么造成的？”
張麗華走到丁所長身邊小聲說：“王大軍昨天打她，被打急了自己撞墻造成的?！?p> 丁所長邊往外走邊說：“這個王大軍真是的，你們回去對楊所長說一下，住所檢察室的老王已經(jīng)把這事向檢察院領導匯報了，檢察院領導馬上要來，很可能他們要立案偵查。不和你們說了，我要到醫(yī)院去，但愿沒有生命危險。說完跑步上了剛到的救護車。”
楊前鋒轉(zhuǎn)身看到住所檢察室的老王邊向他走來邊說：“小楊，你們怎么搞的，昨天這人送來我就感覺不對，她的傷是不是你們搞刑訊逼供造成的。”
張麗華最了解老王，他辦事特認真，有一次她和李斌提審一個盜竊的犯人，而這個盜竊的犯人提出來時走路故意邁著八字步慢慢騰騰的，李斌叫他好好走，可他走的更慢了，李斌氣不過踢了他屁股一腳被老王看到了，老王狠狠的批評了李斌，犯人得意的在邊上笑，當時看守所民警不知出了什么事，也都跑出來看，李斌急著提審要走可他就是不讓走，張麗華幫李斌說了幾句也遭到了他的批評，直到李斌承認了錯誤才放過他，搞的李斌很沒面子。之后李斌每次來提審，只要被老王看到了都要對他說幾句警示的話，李斌搞的都怕見他了。此時張麗華怕楊前鋒說多了節(jié)外生枝，搶在他前面說：“王老，你是老檢察官了，可不能信口開河，她的傷是自殘造成的?！?p> “我問了朱彩虹，她對我說昨天在派出所吳小鳳被人打哭了，要不打，她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自殘呢？”老王抽了口煙接著說：“我不是批評你們倆個，這兩個系列詐騙案件你們兩主辦，不能為了出成績就不顧法律規(guī)定搞刑訊逼供，搞出了事會砸掉自己飯碗的，你們在派出所搞和我個人無關，但我還是多嘴，想勸勸你們不要搞那一套，那是無能的表現(xiàn)?！?p> 張麗華不想和他爭這事，再說他這樣說也是一片好心，就說：“謝謝王老的關心，我們會記住你的話的?！?p> 老王接著說：“這個人現(xiàn)在關進了看守所，出了事就和我個人有關了，我都五十九歲了，不想在退休前還出個事搞得晚節(jié)不保，這個人我看很危險，如果死在看守所就是我監(jiān)督不力要受處理的，所以我不得不向我們院領導匯報，如果這事和你們有關你們要有思想準備?！?p> 張麗華點點頭說：“你放心，這事和我們倆真的無關。”
“無關就好！說著他走向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把車推著邊走邊說：“我知道你們累，但不能辛辛苦苦的犯錯誤?！?p> 楊前鋒和張麗華本來是高高興興來的，想不到一來發(fā)生了這個事，還不痛不癢的吃了一頓批評很是掃興，但工作照樣進行，他們把昨天關的其他人分別提出來進行了簡單的審訊并分別照了相。
回到派出所楊前鋒和張麗華把看守所的情況向所長和指導員進行了匯報，楊所長沒有發(fā)火，而是冷靜的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指導員反而焦急的說：“那不行，最好還是請你親自出面協(xié)調(diào)一下?！?p> 楊所長沒好氣的說：‘誰叫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本來很好的一個事，硬讓他搞成了這樣。’
“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總要面對，這已經(jīng)不光是他個人的事了，而是我們派出所的事?！?p> 楊前鋒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怎樣處理，看了看兩個領導說：“陳豐收和王大軍分別都打了她沒錯，可他們打的傷不至于腦出血，腦出血是她自己造成的，我看應該有協(xié)調(diào)的余地。”
張麗華本想楊前鋒可能要利用這個機會回擊一下王大軍，可沒想到他說出來的話很公正，敬佩的看了眼他搓了搓手說：“畢竟臉上有被打的傷，有刑訊逼供的嫌疑肯定跑不掉，關鍵是不能死人，人死了怎么協(xié)調(diào)都沒用，不死人所長出面協(xié)調(diào)一下應該沒問題?！?p> 楊所長沒有說話，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等楊所長回到派出所已經(jīng)是快中午了，指導員問協(xié)調(diào)的怎么樣，楊所長嘆了口氣說：“檢察院已經(jīng)通知了公安局，他們上午就介入進行初查了，好在吳小鳳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我問了主治醫(yī)生，恢復的好不會有后遺癥?！?p> “檢察院會不會立案偵查？”
“檢察長的初步意見是先初查，如果人沒事就不立案，但要發(fā)建議函給公安局，要求公安局嚴肅處理?！?p> 指導員松了口氣說：“這真是教訓，天天講不要搞刑訊逼供就是不聽，看下次敢不敢搞了?！?p> 楊所長對指導員的話感到不舒服，因為他雖然不鼓勵大家刑訊逼供，但對那些頑固分子有些動作還是在他的容許范圍內(nèi)，要是平時他肯定要講幾句自己的觀點，可這時候他只有無語的看著指導員。
指導員知道他在想什么，因為為這事他們不知道爭論過多少次？他看所長不說話接著說：“陳豐收和王大軍寫的材料交給我了，檢查寫得還深刻?！?p> “先放一放吧，看檢察院和局里面下步怎么處理?！?p> 楊前鋒和張麗華得知馬小鳳只是少量腦溢血，因為發(fā)現(xiàn)的早救的及時，她不但脫離了生命危險，還能說話了，對此他們感到很欣慰，下午又到醫(yī)院對她進行了簡單的問話（法律規(guī)定刑事拘留后24小時內(nèi)必須進行訊問，目的是防止關錯了人等）并給她照了相，馬小鳳整個人沒有什么精神，照相后楊前鋒和張麗華就準備離開好讓她多休息，可馬小鳳拉著張麗華的手不讓走，說：“剛才檢察院的人來問了話，我實事求是的都說了，你們不要怪我，那個姓王的真不是東西，我都交待了他還打我。”
張麗華安慰她說：“你放心，這是你的權(quán)力，我們不會怪你的?！?p> 通過法醫(yī)鑒定，馬小鳳被打的傷是輕微傷，撞墻的傷構(gòu)成輕傷。
一周后，發(fā)出去的協(xié)查都有了回復，成功破獲了外地一批案件，楊前鋒和張麗華分別緊鑼密鼓的結(jié)案時，縣局對王大軍和陳豐收的處理決定也下來了，經(jīng)局領導開會研究決定：對王大軍行政記大過處分，對陳豐收行政記過處分。
對此王大軍很不服氣的對指導員說：“陳豐收把人家牙齒打掉了一個，臉也是他打腫的，反而我比他處理的還重，這不公平，我要申訴?！?p> 指導員板著臉說：“你還申訴？我看對你的處理很公平，你是老公安了，叫你帶個新人本應起好的帶頭模范作用，你倒好，動不動就用電警棍打人，本來這個案件是你主審，你就要對你的審訊對象負責，他還不是在你的帶動下才動的手？再說楊前鋒都審完了，她交待的也很好，你憑什么還要打人家？你要不把她打急了，她怎么會撞墻？要不是看你父親的面子，宣布處理后就把你調(diào)離公安了，還在這里唧唧歪歪的不接受教訓？你給我聽好了，一定要從這次事件中汲取教訓，以后在工作中嚴格依法辦事?！?p> 王大軍低著頭走出了指導員的辦公室，正好看到楊前鋒和張麗華從樓下上來，他昂著頭，吹著口哨和他們擦肩而過。
張麗華回頭看了看他，無語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