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來者不善緣何故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姜玨有些措手不及。青衣不知覺的上前了一步,看樣子是想劫人,反應過來姜玨急忙一使眼色,她才退了回去。
面前的幾個小兵他們并不是應付不來。只是姜玨清楚,青榕山上的事還未有個結(jié)果,就這么得罪府衙,失了大勢的事情目前是萬萬不能做的。更何況他思前想后,到永昌待短短兩日,他們并未做了什么違法亂紀之事,這幾個兵丁突然闖來,十有八九是因為方才那死者。
“幾位長官,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還請示下。”
身后一人扳住姜玨手臂,口中喝道:“少廢話。走...”
一語方閉,他們壓著姜玨就出了客棧。旁邊人見到如此情景遠遠的避開,生怕殃及池魚,口中還說長論短的道:“該不會就是因為剛剛的事吧?”
“不知道,不過這個人好像就住在死者隔壁!”
“那就是了,看這人相貌端正,怎么會...”
“嗨,人不可貌相,你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行的端正,心中沒有鬼蜮,但是這些路人的言論讓姜玨無端生出了一種隔世之感,恍惚一切又回到了清平,當時他被架著走向議事堂的那一瞬間。
離家雖然才一月有余,但是卻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怎能不讓他感慨?
這幾人才不管姜玨感慨也好,回想也罷。幾人押著姜玨,直接把他帶到了一處府衙之內(nèi)。此時堂上端坐一人,正是之前在客棧里出現(xiàn)過的郡尉,左右扶刀而立。
郡尉見到姜玨被帶進來,口中喝道:
“堂下所跪何人?”
姜玨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清平小民姜玨?!?p> 哪知姜玨這話一落。對方卻笑出了聲來:“你這小賊,編謊也不多思慮思慮,本官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姓甚名誰,從何而來?”
姜玨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如實講到:“小民姜玨,確實是清平人士?!?p> 話音未落,對方怒道:“大膽小賊,死到臨頭了還不肯吐實言,帶人證物證?!?p> 不一會,就一人被架到了堂上,他外衫已被剝?nèi)?,渾身皆是血跡,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看起來剛剛受過刑罰。
“此人你可認得?”
姜玨低頭一看,這人不是昨天在馬廄里遇見的馬善奎嗎。而他們所言的物證,卻是門外被牽來的死靈馬。一瞬間姜玨腦海里有個念頭閃過:莫不是馬善奎把死靈馬的事情告訴了別人?
可是他為什么要告訴別人呢,而且還搞得他自己還身陷囹圄,這于理也說不通啊。
這些看起來不相干的事情突然串在了一起,姜玨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只能辯道:“大人,此人與在下只有過一面之緣,確實不認識。而堂下的這匹馬,是小民在俞元時為朋友所贈。”
“朋友所贈,好一個為朋友所贈!那馬臀上的疤痕呢?你別以為毀了馬身上的烙印,把它餓得瘦骨嶙峋,本官就看不出此馬是軍馬?”
郡尉一拍桌案,喝道:“說吧,你與身邊的人是否一樣,都是馬幫的人?”
“馬幫?在下確實聽說過,但是在下與他們從未有過交集啊?!?p> 看到姜玨不肯承認,對方顯然有些惱火,直接喝道:“來人,責以三十軍棍??此€招不招?”
話語方閉,兩人架著姜玨來到外面,另外兩人按住手腳,舉杖就要打。若是對著陰邪鬼物,姜玨可能還有點辦法,但現(xiàn)在的情況,面對的卻是活生生的人,他頓時就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那一杖重重的砸下,眼看著就要打在姜玨身上。一旁的死靈馬卻有了異動,只見它眼中一紅,系住的韁繩就好比毛發(fā)一般,被它一扯即斷,緊接著它沖將上來,頭一偏之際將困住姜玨的幾名兵士紛紛擠開。
陡然來的變故,讓周圍的士兵措手不及,他們只能把死靈馬與姜玨圍在中間,但是礙于死靈馬的保護,怎么也無法近身。
堂上的郡尉作為一郡軍事之長官,出生于行伍,看見如此靈性的軍馬,有些見獵心喜,當下沖了下來,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世上當真有如此神異的良駒啊...”
此時姜玨有死靈馬在身旁,只要騎上馬背,他完全可以乘風而去。
但是突然被說成馬幫的人,他心中狐疑萬分。當初在俞元時,姜玨就知道燕公年輕時以販賣茶葉絲帛起家,與馬幫曾有往來。但是從他們口中聽到的,卻是說馬幫中人素有情意,而這馬善奎與姜玨萍水相逢,無冤無仇的,為什么會嫁禍與他?
還有一件更主要的事情之前姜玨沒有發(fā)現(xiàn),客棧只是死了一個人而已,按理來講不會驚動郡尉親自出馬,這一前一后難道有某種聯(lián)系?
思前想后,姜玨覺得有必要當面問問馬善奎是怎么一回事。他看著郡尉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死靈馬,知道對方起了貪念,索性一手重重的拍在死靈馬大腿上,死靈馬一躍而起,直接跳過院墻,消失在眾人視野。
“你竟敢放走本官帳下軍馬,來人...”
看見郡尉被氣得須發(fā)皆張,姜玨卻道:
“將軍,此馬可只聽在下的號令,你若是傷了在下性命,那這等神異的坐騎,你怕要失之交臂了?!?p> 郡尉聽到姜玨突出此言,手頓在空中,面上也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后,只聽他道:“哼,反正你們都是死路一條,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緊接著他又對左右道:“把他們二人都押下去,關進大牢?!?p> 看著郡尉著急的樣子,姜玨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著急去找死靈馬,所以才把姜玨匆匆下獄。
永昌郡的大牢里關押了不少罪犯,姜玨與馬善奎被關在了一起。等到四周無人,姜玨搖醒了身旁的馬善奎,他醒來見到姜玨,顯然一愣,道:
“客棧的小...小兄弟,怎么是你?”
“我正要問你呢?他們?yōu)槭裁凑f我跟你一樣是馬幫的人?!苯k抱怨到。
“給你添麻煩了。在下確實,確實是馬幫人,但沒有說過認識小兄弟你,也絕沒有做過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馬善奎面色悲憤。
“他們所說的那樣?是哪樣?”姜玨越聽越糊涂。
“我們馬幫就是在古道上討活的。少主年輕出來歷練,是頭一次出門,哪知與一幫弟兄剛進永昌,就被郡尉圍住了,說我們與夜郎遺族勾結(jié),帶領一眾鬼魅精怪侵占了附近的俞元城。少主怎么解釋都沒用,只好從他們手中搶過一匹馬,想奪路而出,無奈剛出城門,就被抓了回來?!?p> “怎么又跟俞元扯上關系了?!?p> 姜玨想起那天剛到永昌時看到的一幕,以及死靈馬身上披著的那張馬皮,此時才明白被抓走的那人是馬幫的少主,但他還是不解,接著問道:
“這事你怎么會知道?”
“他們其他的都是污蔑,但是有一件事情確實是真的——我們馬幫游走在茶馬古道之上,對于山精野怪也并不少見。那天在倒地最后關頭,把它放了出來...”
姜玨順著馬善奎的目光看去。只見牢房的墻根處蹲著個黑秋秋的東西,外形像只鯪鯉,卻渾身毛發(fā)。
“這是什么?”
三水傍舌
鯪鯉:穿山甲古時候的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