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兇殘的法獸
“溫養(yǎng)墨玉,必須要去找...咳咳...找陰氣重,尸體多的地方。你伯父是迫不得已,不要...不要怪他?!绊n氏也在替韓元祿求情。
”不要怪他,那怪誰?我爹阿娘阿姊,清平所有父老鄉(xiāng)親的死,誰來負(fù)責(zé)?“姜玨一拳砸在韓元祿身側(cè),只聽一身爆響,石屑紛飛,韓元祿蒼白瘦削的臉也被石屑劃破,滴滴紫黑的血液從傷口里冒了出來.....
”不,你誤會了。你阿爹的死,跟你伯父沒有關(guān)系?!绊n氏還是想替韓元祿洗白。
姜玨哼了聲,沒有說話,而剛剛選擇沉默的韓元祿接著說道:
“自從九鼎失蹤,以九州之大,也不是找不到何時的場所,但無奈名門正道不少,總會打著幌子各種破壞阻撓。無奈之余,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就是在一個偏僻之地創(chuàng)造個可以溫養(yǎng)墨玉的地方。思來想去,我就想到了清平這個被人遺忘的廢城。”
韓元祿說到這里,瞥了眼姜玨,似乎在看姜玨的反應(yīng)。
姜玨雖然心中怨恨至極,但有了韓氏的一番求情,多少把情緒控制了下來,所以他只是轉(zhuǎn)過頭,但還是很認(rèn)真的聽著。
”清平地處邊荒,人煙稀少。如果只在一個地方收集,肯定會引起當(dāng)?shù)氐耐恋刈⒁?。所以我只能天南地北的跑,然后用罐子封住尸骸與陰魂,就這樣日積月累,后面就有了你們看到的清平?!?p> “怎么會?怎么會!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苯k一把揪住韓元祿的衣襟,心中滿是怒火。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沒錯,整個清平就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鬼雜居的“世外桃源”。本來一切都如我安排的,沒想到你母親臨死前就有孕在身,所以到清平不久,就產(chǎn)下了一對龍鳳胎?!?p> “我不信...”姜玨怒目而視,一拳勾在韓元祿腹部,他整個人都被姜玨抓起,讓后重重的擲在地上。
“信...不信,由你。”韓元祿仿佛打不死一般,恢復(fù)能力極強(qiáng),這也許跟他之前附身的巨蠶有關(guān),他此時躺在地上,身子抽搐著,邊上是不斷啜泣的韓氏。
“玨兒,玨兒,求求你放過他吧,他是伯父,是你姐姐的師傅啊。”
“不用你管!”韓元祿頭一次對韓氏橫眉冷目,緊接著,語氣又轉(zhuǎn)緩了過來,幽幽的如同自言自語道:“你的心里,除了那人,可曾有過半點我的位置,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不惜.....”
韓元祿的聲音漸小,逐漸到細(xì)不可聞,而韓氏似乎被他說到了傷心之處,渾濁的眼中淚光漣漣,口中不斷的否認(rèn)到:“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姜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什么,他一步步逼近。
“咳咳...我不需要你放了我,我死有余辜,要找那么多年齡各一,又是新亡的尸體哪有那么容易,總需要采取點特殊手段吧?!?p>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姜玨怒不可遏的怒吼,甚至連一旁的馬如是都對韓元祿的做法皺起了眉頭。
“我并沒有殺他們,他們本身就是有病在身,遲早會死的?!?p> “就算遲早會死的,你就有權(quán)利去剝奪別人的性命了?”
一旁的馬如是糾正到。哪知韓元祿并不以為意,擦了擦唇角的血跡,笑道:“我雖然結(jié)束了他們的生命,但以另一種形式延續(xù),難道不該感謝我嗎?作為回報,借我用用他們身上的陰氣溫養(yǎng)墨玉墜子,應(yīng)該不為過吧?”
聽到這里,姜玨簡直不敢相信,就好像自己的所知所識一下被否決了一般,所有的事情擠在腦海里,就好像腦袋要爆炸了,耳際嗡嗡作響,像有人不斷在喊著——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對,假的,肯定都是假的,你騙我,你在為你殺人的過錯洗白......我不信,你說的我不信......“姜玨腦海里一片混亂,情緒完全被憤怒與仇恨所主導(dǎo),他左手猛地扣住韓元祿,往上輕輕一舉。
”玨兒,你干什么?他畢竟是你伯父......“
”老姜,他還沒說夜郎遺族事情,你別沖動......“
這些姜玨都聽不進(jìn)去了,心中只有負(fù)面情緒,而他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請來附身的洪荒異獸,因為馬如是與韓氏此時盯著姜玨背后,滿臉的不可置信.......
”天哪,竟然是萬惡之首——窮奇!“
一陣狂風(fēng)以姜玨為中心升起,而它身邊的石棺似乎受到了影響,里面碰碰的傳來聲音,韓氏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面色一變,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老姜,老姜,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不能繼續(xù)下去了...老姜!”
姜玨能聽到馬如是在呼喚自己,甚至周圍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在他的感知里,但他的心里卻只有一個念頭,殺死這些虛偽的人。
手上輕輕一使勁,韓元祿的身上便傳來咔呲的骨頭碎裂聲。而那韓元祿似乎被姜玨這個樣子給嚇到了,臉上有生不如死的痛苦,有自知將死的惶恐。
“你不就是想讓我死嗎?我成全你!”韓元祿扯著嗓子嘶吼著。
“不,我不會讓你死,我還要獎賞你!”一個低沉的,邪惡的聲音從姜玨口中傳出,但是緊接著又被另一個聲音否決,這是一個正氣十足的聲音:“不,你做過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價?!?p>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讓場中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不可置信。
話話音一落,姜玨右手一掏,猛然間探入韓元祿的腹部,望著他道:“為你的罪過,”
言語中充滿了對韓元祿的不屑。
氣息在韓元祿身體里一點點的流逝,他轉(zhuǎn)過頭,艱難的望著韓氏。
”對不起,苗苗,有...有些事情,我...我做不...“只見他的身子開始虛化,到了最末,只剩下一抹青煙,消散在天地之間。
也許是韓元祿的死刺激到了韓氏,她全身的氣力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猛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
”你怎么敢走了...沒有我的允許...你怎么......“
姜玨的意識,從第二個聲音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回復(fù),他也猛然發(fā)現(xiàn),聲音的主人——就是俞元海下的獬豸,他手中獬豸角的原主人。
原來獬豸失去了角,所以變得窮兇極惡,所以它的靈魂去了另一個地方,馭魄七式請來上身的魔神,似乎就是來自那里。姜玨是初學(xué),本來應(yīng)該兇多吉少,更可能的是有去無回,成為了那邊神魔鬼怪的口中食糧。
但誤打誤撞的,他因為一直保留著一樣?xùn)|西——獬豸角。
原來它一體兩面,在人世間時是正義的捍衛(wèi)者,去到尸骸遍野的那里便成了窮兇極惡的守護(h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