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見姑娘伸不出手,顫抖著把雙手遞上,一塊一塊的喂小畫吃餅,小畫吃相很好,船夫看著小畫也笑的很開心。
在船上的一個房間,古煦娘依舊與十二位女弟子一起,她們從吃過晚飯到現(xiàn)在都沒合過眼,一只坐著談?wù)摻裢淼挠媱潯?p> 古鼠聽著心里想:“每次不管大事小事,都計劃那么久,也沒見哪次失誤過”她對自己非常自信。
船側(cè)湖波粼粼,微光流轉(zhuǎn),天空中一只鴿子飛過,腿上綁著一個小竹筒,朝船上撲去了。
一女弟子一躍,那鴿子便落在了手中,解下腿上的小竹筒,然后放飛了那鴿子。
女弟子走到古煦娘面前,雙手呈上了小竹筒,古煦娘伸手接過竹筒打開蓋子,抽出細小的紙卷,展開看看。
古門傳:天雪門滅殺案,震驚江湖四海,執(zhí)行門出動,號令天下查出此案,不水落石出,絕不會罷休。
古煦娘一看執(zhí)行門,眉毛頭一凝,執(zhí)行門如果出動了,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此時不妙。
執(zhí)行門單在武力方面,位置屬于中等,可執(zhí)行門過于特殊,就是一流門派也不敢冒犯,江湖上享有千傳盛譽。
執(zhí)行門不做殺人的事,卻專門尋找殺人的元兇,研究元兇所用的武功和招法,為此也領(lǐng)略了不少門派的武功秘籍,在這之中,也不乏一流門派。
為了確保武功不泄露,各大門派對執(zhí)行門向來很尊重,執(zhí)行門出了什么禍事,會鼎力相助,同一時間援助。
執(zhí)行門為了自保,向各大門派發(fā)出口頭條約,“只要不涉及執(zhí)行門的安危,武功秘籍絕不會泄露半個字?!?p> “執(zhí)行門!”古煦娘輕輕念道。
“還有多久上岸?”
女弟子道:“一個時辰”
“船艙里的少女怎么樣了?一會兒上岸還有些用處,可別給我餓死了,實在不行,喂點水!”古煦娘冷笑著說。
女弟子們低頭不語,誰也沒敢發(fā)出聲音,那少女的死活,這些女弟子也沒去看過。
古煦娘意識到,說:“你們沒人去查看嗎?”
古兔低頭看著地上的木板,想起了今天被捆綁的少女,忍不住產(chǎn)生了憐憫之心。
古兔低聲道:“弟子這就去看”說著,就往門那兒走。
“慢著”
身后傳來古煦娘的聲音,古兔停下來,不知道古煦娘還想要說什么,“讓古蛇隨你同去!”古煦娘說道。
在這些女弟子中,走出一個面色冷白的女子,她是古蛇,十二個女弟子中最冰冷的。
走到船的夾板上,晚風吹的涼人心骨,楓火照著湖面,古兔能感覺到背后一陣發(fā)涼,古兔知道古掌門的目的,表面是隨自己同去,其實是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
古蛇冷不丁跟在背后,連腳步聲都很細微,古蛇的臉像一層寒霜覆蓋在上面,晶瑩而美麗,兩瓣薄唇如云一樣,烏黑的發(fā)絲安靜的飄落在背后,燈火中映出霞光。
“站住,不送一點食物給那少女嗎?”古蛇忽然開口。
古兔內(nèi)心無比驚訝,雖然平時跟古蛇在一起的時候很多,可卻很少見古蛇開口說話,更沒有見過古蛇憐憫誰。
“去廚子房拿些!”古兔說著。
去廚子房取了些剩飯菜,找了一個小木籃子,古兔一蹦一跳的往關(guān)押少女的船艙走去,古蛇在后面嘴唇晃然一笑。
見古兔那么開心,古蛇心里也開心了,平時很少說話,總是習慣聽別人說,如今見古兔開心,內(nèi)心也跟著喜悅。
在陰暗的船艙里,一盞燈火照亮了黑暗,船夫嘴角勾著笑,手里拿著一青色小壺。
“喝點吧,一天不吃怪餓的”船夫眼含深愁,嘆了口氣。
“船夫你為何嘆氣?”小畫虛弱的說。
“我想起了我女兒,現(xiàn)在也有十五齡了,早年丟失,如今也不知在何方,隨身佩半塊石頭,另半塊在我這里。”
船夫摸了摸懷中,掏出半塊青色的石頭,石頭上有個動物,只不過只有半個身體,但也還看得出是一個青龍的半身。
石頭青色厚實,沒有一點光澤和晶瑩的樣子,除了雕刻,就是一塊普通的青石。
小畫盯著那一塊石頭,眼睛里閃著好奇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青石的外表,看到了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東西。
船夫也察覺到了少女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目光,低頭嘆了口氣,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青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你既然喜歡,這石頭就送給你吧!我一船夫也看不懂什么!”
小畫搖搖頭:“這么貴重的青石怎么可以送給我呢?你還要留著青石找你女兒呢!”
船夫嘆氣道:“已經(jīng)有十幾年未見了,這十幾年來,我到處托人打探消息,可也沒個蹤影,如今留著石頭也沒用了!”
小畫沒有出聲,她能理解那種尋女心切的感受,十幾年的苦尋無果早已讓僅存的希望消失,如今有的也不過是遺憾。
風嘩啦吹過的船艙門外,正有兩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古兔眼里流轉(zhuǎn)著淚珠,剛才船艙里說的,她聽的一清二楚。
古蛇緊盯著船艙內(nèi),雙手緊握在懷里,眼圈子發(fā)紅,臉上的寒霜消融殆盡,滿臉痛苦和震驚暴露在漆黑的風中。
古兔還未發(fā)現(xiàn)異樣,她的心靈已被融化的一塌糊涂,用小手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著淚水,卻還是盯著船艙里。
“現(xiàn)在送給你吧!如果將來有緣見了我女兒,希望你能轉(zhuǎn)告她,讓她回來這見我,我的家就在這片,靠做船夫過日子的也只有我一家!”
船夫?qū)⑹^塞進小畫懷里,又朝窗外望了幾眼,這才收拾好水壺往門外走。
古蛇拉了一把古兔,門應聲而開,兩個人藏在門的背后,一雙眼望著船夫的背影,控制著眼中要泄出的淚水。
籃子被放在一旁,船夫的影子消失在船的盡頭,古蛇臉上的痛苦被燈火映的明亮,一串串淚珠滴答落地。
古兔聽到抽泣聲,也沒敢轉(zhuǎn)身去看,只是靜靜的站著,等那哭泣聲慢慢的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