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說中了四個少年共同的心事,接下來是唉聲嘆氣一片。
霽初停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幾個愁容滿面的少年,道:“你們幾個是因我而耽擱回去的時間的,我會寫信給你們主人,讓你們免責(zé)?!?p> “真的?!”四個少年聽到霽初這樣說,頓時欣喜不已。
霽初沒有回答,而是對玲瓏說:“幫我拿張紙。”
玲瓏麻利地從包袱里拿出紙和筆,霽初將毛筆尖在雪里沾了沾,筆尖濕潤了起來,她在紙上幾筆簡要地說明了情況,末了,她全神注入一股元?dú)庠谥讣猓謩e點(diǎn)在落款上。
指尖移開,紙上赫然出現(xiàn)的不是指印,而是一個符號。那符號描述起來像極了一個紫色的螺旋。
但在玲瓏這普通人類眼里就是一個圓溜溜、還稍微有一點(diǎn)可愛的,旋渦般的符號,可是在四個少年眼里,它卻大有乾坤。
這不起眼的小圓圈,竟似有煙波在里面流動,好像有蒼穹險冥,風(fēng)起云涌之勢,再仔細(xì)一看,那些正在流動的,并不是氤氳的霧氣,而是由無數(shù)個字體、大小均不一的“令”字密密麻麻地排布而組成的。
“御狐令???”四個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霽初穩(wěn)住了自己晃了三晃的身子,道:“沒錯,看在我這令的份上,想必你們主人也不會為難你們。這書信是給你們主人看的,他們過目后,御狐令會自動消失,我便會感應(yīng)得到,倘若他們?yōu)殡y了你們,我也會知道?!?p> 御狐令,象征著妖鬼界的最高權(quán)力。雖然此時還只是初級階段,未與御狐令契約的鬼可以不聽從御狐帝的命令,但見到這令,任誰都要給足顏面的。誰也不想與御狐帝為敵,因?yàn)檎l也不知道御狐帝到底契約了多少鬼,擁有多大的力量。
一青、一黑兩個拿著書信的少年,如珍如寶般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好。放好后,齊齊跪下謝心宿大人的恩德。
霽初擺了擺手,有些無力地道:“我累了,不想說話了?!?p> 一個黑衣少年道:“心宿大人不棄的話,讓我們送你一程吧,我們是駕車來的?!?p> 霽初望了望這高山叢林,心道什么車能在這種路上行走?便問道:“什么車?”
少年道:“龜車……”
另一個黑衣少年也不等霽初再說話,便打了一個手印,只見自天邊飛來一輛車。
這車的造型很是奇特,它沒有輪子,也沒有拉車的牲畜。而僅僅有個車棚,那是雕著龍紋,異常華麗的檀木車棚。
車棚兩邊分別有窗子,前端是門,均用白色的絲綢遮住。車棚的下方由一個石龜托起,那石龜看似有千斤重,卻能在天空像這樣如云般地飛翔。
轉(zhuǎn)眼間,石龜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德湓趲讉€人的面前,兩個黑衣少年招呼著他們上去。
大家魚貫而入。
“有車不早拿出來!”當(dāng)兩個青衣少年罵罵咧咧地在最后走上去后,石龜車又緩緩起飛,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谝箍罩羞\(yùn)行。
黑衣少年沒好氣地回答道:“來這荒山的時候那么匆忙,而這車本身就不如心宿大人飛得快?!苯又?,他又對霽初問道,“不知心宿大人要去何方?”
霽初的頭靠著窗邊,有氣無力地說道:“就回河邊的那條街上吧,先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再做打算?!?p> 沒等黑衣少年說話,青衣少年搶先道:“心宿大人來封城還沒找落腳的地方么?那不如跟我們回去,我們主人在封城的別院有很多,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p> 黑衣少年也不示弱:“心宿大人,我們主人在封城也有庭院?!?p> 霽初此時只覺得頭痛得要裂開了,剛想開口拒絕,卻聽夜空慢慢悠悠地道:“我們家公主哪也不去?!?p> 青衣少年望著夜空,撇了撇嘴道:“客棧哪有別院舒服?心宿大人為了找你才累成這般模樣,你忍心讓她住客棧?”
黑衣少年也是一臉不屑,瞟了眼夜空,對青衣少年道:“那話怎么說的?這世間最薄情寡義的,莫過于人類!”
黑衣少年點(diǎn)頭道:“這次算你說對了,過幾天給你們送海蟹去。”
青衣哈哈笑道:“今年的河蝦也少不了你們的。”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幾個少年,現(xiàn)在又稱兄道弟了。(海蟹妖和河蝦妖聽到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夜空對這幾個少年的奚落也不惱,而是笑意盈盈地看著霽初,道:“我們回自己的宅子。”
霽初渙散的眼神聽到這話又聚回一起,她有點(diǎn)吃驚地望著夜空。
玲瓏忍不住大叫:“不行不行,皇宮回去不得!”
夜空笑道:“自然不是回皇宮,我今日白天在封城買了一處私宅,公主跟我回去便是?!?p> “哈?”
玲瓏驚詫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霽初亦是緊蹙眉頭,死死地盯著夜空。
“你你你哪來的錢?”玲瓏一震驚就結(jié)巴的毛病是今天才開始的,著實(shí)是今天有太多令她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她這輩子都沒有今日這般曲折離奇。
“自然是我賺的??!”
“你怎么賺的?一天之內(nèi)賺了這么多錢?”
“我仿了一幅我們天圻皇帝的畫,賣了幾千兩,主要是字畫店的老板只有這么多流動資金了,我又急著用錢,就便宜賣了?!?p> 他說得好像在菜市場賣了一顆白菜一樣那么輕描淡寫。可是四個少年卻眼睛都睜圓了。
縱使他們修煉得再短,也至少有幾百年的道行,誰不知道九尾狐妖王藍(lán)宇尊至今只畫過兩幅畫,而且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真跡,如果夜空說偷了一件藍(lán)宇尊的衣裳,想必都比仿他的畫靠譜。
“你仿的是哪副畫?”黑衣少年似是不肯相信般地問。
“我們皇帝就畫過兩幅,一副星空圖,一副是白兔。我有幸見過那幅白兔圖,所以仿的這個。”
又一個少年問:“你怎么見過那副畫的?”
“因?yàn)樗褪窃谖颐媲爱嫷陌?!我看到了他作畫的全過程?!?p> “什么?!”少年們不約而同地戰(zhàn)了起來,齊齊問道,“你是什么人?!”
“喂喂~”夜空抬頭看著那幾個眼瞳散發(fā)著銳利光芒的少年,搔了搔頭,道,“你們怎么比我還激動?。渴俏屹u了幾千兩,又不是你們?!?p> 一個少年抓住夜空的手腕,在他的臉上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惡狠狠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容菡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今天可能一更了,我心情有點(diǎn)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