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朝地處江南富饒之地,魚米之鄉(xiāng),都城南都之內(nèi),更是熱鬧非凡。而在南都的東南方,坐落著南都最大的酒樓——風(fēng)滿樓。
由蛤蜊,螃蟹,對蝦等江鮮烹制而成的江鮮燴,由江中兩斤的白條清蒸而成的浪里白條,由肥瘦相間的肉糜,配上熬了一晚上的老母雞湯制成的上湯獅子頭,還有風(fēng)滿樓獨家配方釀制的上等好酒“醉江仙”,有這些個上等佳品,風(fēng)滿樓自然是名滿南都,甚至名滿玄朝,哪怕是地方官員進京,也都忍不住想嘗一嘗這絕世佳肴。
往日,風(fēng)滿樓上就已經(jīng)座無虛席,觥籌交錯,而今日更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為何今日尤其熱鬧?
應(yīng)該是因為一個女子。
哦,不,更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一位仙子。
“小二,給本仙姑上幾個小菜,再來一壺酒!”
店小二聞聲望去,但見一曼妙女子,身披天藍色輕紗,足不點地,從遠處飛掠而來,真真兒宛若仙女下凡,飄然而降。人還在百米之外,那銀鈴般清脆可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仿佛就在小二耳邊說話一樣。待那女子走近,哦不,應(yīng)該說是飄近,小二才終于看到了她的芳容。小小的鵝蛋臉,淡淡的眉,淺淺的眼,還有玲瓏的嘴,一笑起來,可愛得,美妙得,驚艷得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融化。
店小二看得呆了,癡了,竟然忘了去給她上菜。那仙子嬌嗔“哼”了一聲,右手輕輕一抬,薄薄的輕紗拂過店小二的面龐,那如桃花飄落流水的淡淡清香讓本已經(jīng)迷醉于仙子仙容的店小二瞬間清醒了過來。
那店小二將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右手遙遙向樓上一指:“誒,這位仙姑樓上請!”
那仙子又是盈盈一笑,直看得周圍的人一個個要么眼睛瞪得大到仿佛都要彈了出來,要么丑陋的嘴角邊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了。那仙子足尖微微一點地,便又如天外飛仙般飛掠上了二樓。
二樓空間相對開闊,也沒有那么多閑雜人等,氣氛也比較寧靜。那仙子挑了個靠窗戶的位子坐下,右手輕輕托著粉嫩粉嫩的腮幫子,淡淡一笑,遠遠地望著窗外,仿佛在等什么人。窗外便是懷河,各種漁舟貨船來往不斷,忙忙碌碌。
“誒酒菜來咯!”
店小二放下酒菜之后,便戀戀不舍轉(zhuǎn)身離開。
那仙子的右手微微翹起了蘭花指,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輕輕捏著酒壺把,慢慢地倒了一杯酒,剛要送到嘴邊時,她又淡淡地笑了笑。
但這笑里,除了三分出塵脫俗,三分精妙絕艷,還有三分古靈精怪,一分不可言說。
“你們不是要看嗎?我就讓你們看個夠!”
那仙子用拇指和中指將酒杯輕輕一彈,酒杯瞬間飛出,剛好擊倒了對面桌子的客人。
就在這一瞬間,那仙子的左邊與后邊各有兩人迅速地向她打出暗器飛鏢。那仙子臨危不亂,反而又是淺淺一笑,一瞬躍起,旋轉(zhuǎn),隨手抄起桌上的花生米,雙手朝著飛鏢急彈,輕薄的水袖亦隨之飛射而出,天藍色的輕紗被激蕩著翻飛了起來,宛如仙女翩翩起舞,飄逸靈動,飛旋九霄。
花生米不偏不倚打中暗器,飛鏢又反飛了回去,擊中那四個人。那四人癱倒在地上,臉色發(fā)紫,兩眼充血,口吐黑血,手捂在心口,好像心馬上就要跳出來一樣,然后身體抖動了兩下便四命歸西了。
那飛鏢上,有一觸即發(fā)的劇毒!
那仙子輕輕落在了椅子上,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五個人,嘿嘿一笑,說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刺殺本仙姑,未免也忒小瞧了本仙姑!”
說罷,那仙子感覺動了這許久的手,口也有些渴了,便又輕輕捏起酒壺,正打算往嘴里送酒。就在這時,忽然從窗外射來一道指勁,正中酒壺。
那股指勁并沒有直接擊碎酒壺,而是軟綿綿地擊中酒壺,并把酒壺推了出去。那酒壺飛出去之后,卻仿佛被重力擊打一般,飛向一旁的店小二。
隔空指勁若是能一擊擊碎酒壺,便可算是霸勁。
若是能一擊推開酒壺而不碎,那便可算是巧勁。
但偏偏,這一道指勁能在軟綿綿地推開酒壺之后,又將它重重地飛震出去,隔空指勁的力道可以在中途由輕變重,還可以保證極其脆弱的酒壺不碎,這當(dāng)中需要霸勁和巧勁的適時運用和巧妙結(jié)合,以及對力度的絕對把握,還需要輔以深厚無比的內(nèi)功,沒有個幾十年是不能功成的。
本來,那酒壺差點就要碎在那店小二的身上,卻見那店小二忽然向后急退,雙手翻了一個云手,便將酒壺穩(wěn)穩(wěn)接住。
顯然,一個尋常的店小二是不會有這等武功的。
那仙子被擊出了酒壺,卻不驚反喜,喜出望外,歡天喜地地朝著窗外喊道:“師兄,師兄,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
卻見懷河上的一條漁舟之上,一個戴著斗笠的漁人雙手背在身后,右足輕輕一點,便從懷河的一邊飛躍到了另一邊的風(fēng)滿樓的窗邊。
“好俊的‘千里同風(fēng)’輕功啊。看剛才這指勁,閣下便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曲觴吧!”
那店小二轉(zhuǎn)了個身,就換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冷峻面容,邪魅地笑著,冷酷地看著那個戴著斗笠的漁人。
只見那漁人慢慢將斗笠摘了下來,露出了清朗俊秀的面容。
怎么可能?店小二心中一驚,一個練成如此指勁的大內(nèi)第一高手,居然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
“飛鏢上的‘黑虎掏心’,和酒壺里的‘清風(fēng)醉’,你,是毒孤谷的人?”
“正是……??!”
店小二突然胸口中了一掌,感覺體內(nèi)五臟六腑都挪移了位置,整個人像散架了一樣癱倒在地上,腿抖了抖,便躺在地上不動了。
曲觴一驚,看了看旁邊的師妹,若水仙子李若水。
果然。
“哼,不讓你嘗嘗我的秋水掌,還真以為本仙姑是吃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