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文曲王公孫弘與廉貞王公孫琰領(lǐng)天權(quán)軍與玉衡軍六萬鐵騎,浩浩蕩蕩而來,行至北關(guān)之外百里之處時,安營扎寨,打算整休一晚,明日破關(guān)。
誰知,三更時分,月黑風(fēng)高,北朝將士還在睡夢之中,忽有漫天燃火之箭,自四面八方而來,燒得大營一片火海。箭雨之后,殺聲震天,正是PY軍圍殺而來。
好在公孫弘與公孫琰都是治軍嚴(yán)謹(jǐn)之人,很快便從慌亂之中鎮(zhèn)定了下來,反應(yīng)了過來,一呼百應(yīng)之下,帶著將士們向北后撤。
PY軍左軍先鋒PY閱還欲帶軍追殺,隨軍副將勸道:“先鋒,出發(fā)前將軍有指示,窮寇莫追啊?!?p> PY閱卻一心搶功:“你懂什么?北朝軍馬日夜行軍,此刻人困馬乏,將士疲累,正是殲滅他們的最好時機(jī)。難道還要等他們緩過勁兒來嗎?你莫要多言,若是擾亂軍心,以誤戰(zhàn)機(jī),本先鋒拿你是問!”
隨軍副將不敢多言,只得與PY閱帶兵追殺,直追至北關(guān)西北一處樹林之中。
隨軍副將環(huán)顧四周,心中不安,糾結(jié)再三,還是出言提醒道:“先鋒,小心有詐啊?!?p> PY閱瞪了他一眼:“住口!此刻是初冬,到處都是枯枝敗葉,哪里藏得了兵馬?若再多言,我就砍你人頭,以安軍心!”
隨軍副將無奈,只好閉口。
北朝軍馬倉皇而逃,來不及牽馬,多是步行而逃,眼看PY閱的兵馬就要追上,兩側(cè)枯林之中,卻冷不丁出現(xiàn)了一個同樣如同枯木一樣的人,若不仔細(xì)看,就如同一棵枯木丟在一堆枯木之中,根本看不出來。再仔細(xì)一看,這人卻是坐在一張輪椅之中。
這形如枯槁的人,這吱吱呀呀的輪椅,這樣的形貌與特征,PY閱總覺得哪里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墒牵€沒等他想起來,那人的輪椅已經(jīng)緩緩?fù)5搅塑娗啊D侨伺e起了枯木一般的手,在空中空劃了幾下,四周頓起一股煙瘴,將PY閱的兵馬死死包裹住了。
PY閱鼻中剛剛吸入一點煙瘴之氣,就明白這煙瘴之中的毒非同小可,喊了一聲“快撤”之后,便趕緊屏住呼吸,一拉馬韁,兩腿一夾,如離弦之箭一般,不顧一切地全速后撤。同時,PY閱也終于在記憶當(dāng)中,找到了這個人。
毒孤谷毒師,江湖人稱“五步必倒”獨孤鷲。
等PY閱跑出數(shù)里之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的副將,自己的千人隊也就只剩下寥寥數(shù)人了。
PY閱回營之后,PY闕勃然大怒:“出發(fā)之前,本將軍千叮嚀萬囑咐,窮寇莫追,PY閱,你為何不聽將令?”
PY閱滿頭大汗,不知如何回答,回頭一眼,卻瞥到了自己的副將,急中生智說道:“末將冤枉啊。末將都是受了副將的挑唆,才會如此啊,還請將軍明察?。 ?p> 副將慌忙解釋:“將軍,先鋒誣蔑末將啊。明明是先鋒貪功冒進(jìn),末將勸解再三,先鋒就是不聽,逃出來的將士皆可為末將作證。還請將軍明鑒!”
PY闕怒視PY閱:“好啊,自己貪功還敢誣賴別人,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來啊,給我拖出去,斬了!”
PY閱驚慌失措,鼻涕眼淚橫飛,不停地磕頭謝罪:“求將軍饒命啊,求將軍饒命啊!末將再也不敢了!求將軍給末將一個將功折罪的機(jī)會吧!”
李濤見狀,趕忙求情道:“將軍,PY閱畢竟是您的侄兒啊,您就法外開恩,寬恕他這一次吧?!?p> PY闕卻不依不饒,正色道:“正因為他是本將軍的侄兒,本將軍才更要依軍法行事,否則將來何以領(lǐng)軍?軍中無父子,更無親屬,軍法面前,一視同仁!來人啊,帶下去,校場問斬!”
校場之中,三軍之前,PY闕親自監(jiān)刑,劊子手手起刀落,PY閱霎時人頭落地。
PY闕站起身來,指著PY閱的人頭,對著三軍朗聲說道:“以后若再有不聽軍令者,這便是前車之鑒!”
李濤以前只聽聞PY闕治軍嚴(yán)明,今日一見,大為震撼,方知此言不虛,心中對PY闕不禁升起幾分敬佩之情。
這時候,李濤忽然聽到,PY闕低聲對旁邊的人吩咐,讓他幫忙收斂PY閱的尸身,將他好好安葬。李濤這才明白,PY闕雖然堅守規(guī)矩,堅持原則,卻也不是無情寡恩之人,對他的欽佩不經(jīng)意間又多加重了一分。
北朝軍馬后撤數(shù)十里之后,方才重新安營扎寨,整頓軍容。
公孫琰驚魂未定,疑云滿布:“玄朝內(nèi)亂方起,兵力分散,據(jù)關(guān)堅守已是極限,怎么還會選擇主動出擊?”
“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p> 這時候,一個枯老的聲音從帳外悠悠而來,伴隨著輪椅吱呀吱呀的聲音,給整個大帳都蒙上了一層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到顫抖的陰霾。
雖然獨孤鷲剛才斷后,救了公孫弘與公孫琰,但無論如何,都很難讓公孫弘與公孫琰對這個每次見到都讓他們背脊發(fā)涼的人有什么好感。
公孫弘強(qiáng)作鎮(zhèn)定,向獨孤鷲拱手問道:“不知毒師此言何意?”
獨孤鷲深陷的眼窩里透出一道精光,公孫弘的眼睛與之接觸之后,心中恐怖驟生,忍不住回避了開去。
“玄朝以為,我們必定會認(rèn)為,他們兵力不足,只會堅守不出,所以才以攻為守,故意主動出擊,指望嚇唬住我們,多拖延一段時間,好讓他們先收拾了內(nèi)亂,再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上?,PY闕的兵力到底是不足,不敢與我們正面交鋒。所謂的主動出擊,也不過就是趁夜劫營而已,到底還是暴露了自己的底細(xì)?!?p> 這枯老而又緩慢的聲音,讓公孫弘與公孫琰兩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十分不自在,但有些問題又不得不問。公孫弘推了一下公孫琰,意思就是,我剛剛問了,該你了。
公孫琰推脫不過,眼睛干脆直接看著地面,問道:“那敢問毒師,我們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既然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空有其表,我們是否應(yīng)該……”
“不?!?p> 公孫琰說到一半就被獨孤鷲打斷,本來很是不滿,但是當(dāng)他聽到獨孤鷲提到了另一個名字的時候,他的不滿立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左輔大人已經(jīng)在去南都的路上了。他要你們,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