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抹去化妝,那東方長老驚得呆了,幾個女弟子上前來,圍住花蕾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天動道:“東方長老,我是丐幫雷天動,今日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個決定,你如要去,我送你們南下,不讓人傷你分毫?!?p> 那少女道:“自然去了,師父,雷幫主前來,咱們還怕他沙陀教不成?!?p> 那人正是花蕾師父東方定,他是“圣女宮”的實際掌門人,他拔出長劍,反手一刺,決心殺了那姓游的使者,出了一口惡氣,也是向天動表明心跡。忽然手掌一震,長劍刺得歪了,卻是天動一指彈出,彈開了他長劍,他愕然不解。
天動指著那姓游的道:“你給李復(fù)國傳個話,我是丐幫雷天動,今日用你們六人性命,換‘圣女宮’其余之人性命,我今日偷襲你們,殺你們勝之不武?!蹦嘶瘖y,露出真容,他知道花蕾是被她師姐所救,看樣子那師姐只怕還被關(guān)著,沒在這里,因此留有此話;他今日見了李復(fù)國說話行事,知道這人聽得自己所言,必放“圣女宮”剩余諸人。
說完大手一揮,率領(lǐng)眾人出鎮(zhèn),往南而來。眾人知道處境危險,都頂風(fēng)冒雪,縱馬疾奔?,F(xiàn)在要急回南方,天動只得調(diào)整路線,過登封縣,往汝州而來。
他救了“圣女宮”眾人,立刻轟動江湖,丐幫也已經(jīng)知曉,向大年帶了十多個丐幫弟子,在路上相候,通報附近沙陀教布置情況。到汝州前,不過是些使者或小幫派而已,這些人知道天動前來,也沒人敢來攔截,只是要提防這些人暗算下毒,傷了坐騎,向大年命丐幫弟子在前打探,幸而無事,沙陀教也沒發(fā)出攔截的指令。眾人平安到了汝州,梅逢陽前來,眾丐幫弟子有的打探消息,有的沿途準備飯食茶水,有的指點路徑,一路平安,到了南陽,廖非凡在南陽相候,越往南走,丐幫勢力越強,眾人能放心睡個完整覺了。
過了南陽,眾人放馬小跑而行,天動見花蕾與各師姊談笑無忌,與師父東方定卻無半句交談,又見東方定整日消沉,言語不多,知道師徒心有隔閡。這日到了襄陽,眾人在路邊客棧歇了,眾人就在客棧吃飯,天動請東方定坐了首座,讓花蕾過來相陪,花蕾不來,路上這十幾日,向是如此;天動臉色一黑,抓了花蕾右手腕,花蕾掙扎不過,被天動摁在凳子上坐下,天動招呼眾弟子過來。
東方定苦笑道:“雷幫主,我是投降叛變之人,小蕾恨我,原是應(yīng)當,他是教主,殺了我也是應(yīng)該。”
天動高聲道:“投降之人都該殺,那關(guān)二爺投降曹操,劉備是不是也該殺了他!”他放聲高語,就是要眾人聽清楚,“圣女宮”其余弟子這半年都在沙陀教干事,心里畢竟有愧,聽天動如此言語,都一時怔住。
東方定聽得天動如此說,眼圈一紅,低下頭去。
天動道:“關(guān)二爺為了保全嫂子,投身曹營,不損千古忠義之名。你們師父,為了保全你們性命,不惜犧牲自己名聲,他為何投降,你們還不知道嗎?”
東方定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只見他背部抽動,卻不出聲。
天動拍了拍他肩膀,又道:“當年你們師祖、師叔祖被百惡道人所害,你師父一人,把這護教重任擔(dān)了起來,如是軟弱怕死之人,豈能如此?為了你們,又委曲求全。你們?nèi)缬腥嗽僬f你們師父是投降叛變之人,我定當不饒?!?p> 花蕾恍然大悟,想起自己能逃出來,似乎也是機緣巧合,想起師父養(yǎng)育之恩,眾師姐師妹中,師父對自己最是疼愛,頓時悔恨起來,當下站起,到師父右邊跪下,哭道:“師父,我錯了,是我們拖累你了?!北ё煾赣彝龋纯蕹雎?,其余眾弟子,也都跪下,大部分嗚咽出聲。
東方定頓時嚎啕大哭,他雖然是花蕾師父,但畢竟是花蕾屬下,就要跪下去還禮,天動一把拉住他道:“你為他們受這等委屈,他們原該謝你!”等眾人三拜之后,才松了勁道。
東方定拉起花蕾道:“都是師父武功低微,讓我派蒙羞,讓你們受委屈了。你們都起來吧!等我們回到教里,我再向祖師爺請罪?!?p> 天動不明白他們教中規(guī)矩,花蕾可是明白,所謂向祖師爺請罪,乃是自殺于祖師像前,以正教規(guī)。
花蕾拔出長劍道:“師父,我是教主,我無力護教,讓你受委屈了,你保護眾弟子,有大功于本教,并非有罪?!闭f完反手三劍,刺入左手胳膊,然后劍交左手,又刺了自己右胳膊三劍,劍劍見肉,鮮血迸出,頓時將兩個衣袖染紅。
她刺自己胳膊之時,“圣女宮”眾人一起跪倒,齊道:“多謝教主恩典?!碧靹颖敬鍪郑姳娙巳绱?,明白過來,這規(guī)矩與丐幫的“三刀六洞”規(guī)矩相近,就是幫主要赦免幫中某位重罪弟子,就自己代該弟子受法刀刺洞,根據(jù)受罰輕重,最高九刀,死罪可免。
天動見她收劍,忙伸出手指,點了她手上穴道止血,眾女弟子忙上前救護。東方定見花蕾替自己受法刀,赦免自己,伏地痛哭。
經(jīng)此一事,師徒心結(jié)解開,“圣女宮”眾人明白了師父苦楚,在路上對師父加倍關(guān)心愛護,東方定見天動年紀輕輕,武功見識不凡,自己徒兒,已對他傾心,也是心喜,想起一事,又愁上心頭。
那日怒斥游使者的女弟子,姓季名丹,與花蕾和放花蕾走的車月曉一起,都是當年東方定培養(yǎng)的“圣女”,季丹見師父沒高興幾天,有時又愁眉苦臉,這日與師父落在后面。
季丹道:“師父,你不用擔(dān)心,雷幫主說了師姊他們沒事。”
東方定道:“我不光是擔(dān)心這個,你沒看出來?你師妹與雷幫主的關(guān)系。”
季丹道:“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有點麻煩,師妹是咱們教主,是不能嫁人的,雖然這雷幫主很是不錯,但也不能讓咱們沒有教主?。 ?p> 正說話間,只聽前面一陣騷亂,顯然是來了敵人。
天動在前帶路,正行走間,只見遠遠一人橫立道路中間,正是勾魂色魔,十幾日前見過,這人當時跟混世魔王去了,不想在這里又見到,見她橫立路中,頗有敵意,示意眾人緩行。
天動抱拳道:“不知前輩在此何事?”他警告四魔不要招惹江湖是非,不想這勾魂色魔如此大膽,竟然直接找到自己頭上來了,他雖然惱怒,但也不失禮數(shù)。
勾魂色魔道:“雷幫主,這是我家事,不關(guān)你的事,我找東方定?!?p> 眾女不識此人,聽得此言,一整騷動,東方定才知道來了敵人,聽聞敵人點名要見自己,他縱馬來到前面,那人卻是舊識。
眾人見兩人相見,都看住對方,卻不言語。
勾魂色魔道:“師兄別來無恙!”
東方定道:“我不是你師兄,水月心,你已被逐出師門,今日還好意思來見我嗎?”
天動沒想到勾魂色魔居然是“圣女宮”的人,怎么沒聽花蕾說過,花蕾可見過這勾魂色魔?;ɡ俚扰茏右彩敲H唬瑤煾甘裁磿r候還有個師妹了。
水月心道:“師兄,我以前不好意思來見你,今日就好意思了。”
花蕾道:“師父,這人是誰,是本教之人嗎?”
東方定道:“啟稟教主,這人以前是本教使者,因違反教規(guī),十多年前就被開革出教了?!?p> 花蕾當日易容,現(xiàn)在卸了妝,水月心哪里認識她。見她是本教教主,雙手纏滿繃帶,顯然受了傷。
花蕾道:“你既然被開革出教,今日回來何事?”
水月心道:“哼,你就是教主,你能寧死不降,逃出沙陀教,也不算辱沒了我教。這位東方定,乃是護教長老,居然投降沙陀教,乃是犯了教規(guī),教主,這該如何處置???”
眾人聽到這里,心下明白,她是對自己被開革出教耿耿于懷,今日來算舊賬了。
花蕾道:“我已經(jīng)處置了,不勞你關(guān)心。”
水月心道:“哼,我也算本教故人,我當年不走,教主位置有你這小姑娘啥事!這護教長老投降叛敵,如不處置,對我可是不公,那我可得整頓一下教規(guī)了?!?p> 她當年不過是十多歲的少女,還未成年,被師門逐出,雖然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但還是覺得師門無情。當年逐出自己的正是東方定,見他投降沙陀教,就要來問罪,報了自己被逐出教門之仇,只是沙陀教難惹,一直不得機會,途中聽得雷天動救得“圣女宮”眾人南下,就決定跟下來,找東方定算賬,出了這口陳年惡氣。
東方定道:“水月心,你還是對當年之事不服嗎?”
水月心哼了一聲。
東方定道:“你為本教使者,與江湖浪子私通,乃是第一罪;你為了練得邪功,濫殺無辜,乃是第二罪。當日兩罪并罰,逐你出教,乃是你應(yīng)得之罪?!?p> 水月心不愿在后輩面前提這陳年丑事,高聲道:“花教主,貴派長老投降,該當何罪?。俊?p> 東方定道:“死罪?!?p> 水月心道:“那我倒要看看如何處置?”
東方定道:“我萬死難辭其罪,教主寬宏大量,自承‘六洞’之罪,赦免了我。你還有何話說?”
水月心這才明白花蕾雙手滿是繃帶,原來是代東方定受刑而致。想起自己被人誘騙,失了貞操,為了挽回那浪子之心,又去學(xué)那勾魂邪術(shù),不容于師門,被開革出教,流落江湖,那浪子對自己始亂終棄,往事紛至沓來,一時無語。
東方定道:“師妹,我有良言相告,離開那惡魔谷,方是正道?!边@聲“師妹”,也是看在水月心一生凄苦份上,心中不忍。
卻見勾魂色魔催動坐騎,往東去了。
眾女嘰嘰喳喳,談?wù)摬恍荩瑬|方定神情黯淡,無言前行。行不多時,廖非凡前來,說是沙陀教已經(jīng)放了圣女宮三位女弟子。丐幫弟子已經(jīng)護送到了汝州,正在趕來會合。另外還有一事,李之姝已經(jīng)離開彌勒教,往薄山而去了。
這三位女弟子當初冒了殺頭風(fēng)險助花蕾逃跑,算是教中功臣,眾人得知三人前來,就在前面鎮(zhèn)上歇了等候。東方定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高興了起來,對天動大是佩服。
這日眾人坐了,一起烤火喝茶,東方定與天動坐了一桌,東方定道:“雷幫主,我有一事相詢?!?p> 天動道:“東方長老太客氣,你是前輩,還是叫我天動就是。不知東方長老有何疑問,但說不妨!”
東方定道:“嗯,你怎么算定李復(fù)國會放了我徒兒,這李復(fù)國心狠手辣,我這一走,按道理他要殺了我徒兒示威才是?!?p> 天動微笑道:“這李復(fù)國非同常人,他知道殺了幾位師姊,不過是泄一時氣憤而已,于事無補;何況我明言以六人性命相換,又已經(jīng)釋放了六人,李復(fù)國再殺幾位師姊,那就顯得心胸小了,不得已也只得放了。”
東方定想了一想道:“高明?!?p> 天動嘆了口氣道:“這李復(fù)國非比常人,此人心胸武功,乃是江湖第一人,咱們今后,當?shù)萌f分小心才是?!?p> 東方定見他隨口稱贊敵人,心里道:“這天動也是心胸寬廣啊,也是非比常人?!?p> 天動道:“前輩,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
東方定見他忽然客氣,倒是詫異,忙道:“雷幫主,你對我教有大恩,你只管相問,我知無不言。”
天動道:“我問的是勾魂色魔?!?p> 東方定緩緩?fù)铝丝跉獾溃骸斑@也是本派門戶之羞,我也不瞞你了,小蕾,你也來聽聽?!?p> 花蕾正與幾位師姊閑話,聽師父相叫,就過來同桌,其他女弟子,聽聞師父擺談師門舊事,都圍了過來。
東方定道:“這水月心是我?guī)熋茫瑥男∮晌規(guī)煾笌Т?,比我還先進師門。當年我?guī)煾笇櫵龕鬯?,與我對你們并無二致,師父立她一人為使者,乃是指定要她繼任教主了,當時教主乃是我?guī)熓澹材隁q已高。師妹從小長得乖巧伶俐,深得眾人喜愛,師父也是傾囊相授,因此她武功也是不低?!?p>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xù)道:“后來變故陡生,百惡道人從關(guān)外殺到關(guān)內(nèi),殺了無數(shù)的武林豪杰,當時我?guī)煾负蛶孜粠熓逡黄鹎叭プ窔賽旱廊说葠耗В幌肷嵘沓扇柿??!?p> 花蕾道:“既然師祖是百惡道人所殺,那這師叔為何還要投奔他?!?p> 東方定道:“當時師父和師叔一去,我在教中年歲最長,本來該立了教主,但師父們的大仇未報,因此耽擱了下來,后來丐幫劉幫主回到中原,聽得百惡道人之事,就單槍匹馬上惡魔谷來,我聽聞此事,就帶了幾位師弟師妹前來相助,當時還有幾派人馬,都跟在劉幫主后面,要替幫中長輩報仇。不想我等武功低微,與那些惡魔一戰(zhàn),被殺了幾個,其余都被捉了,我也被那些惡魔所擒,劉幫主為救我們,只得與眾魔頭講和,這些你們都知道,我也不細講了?!?p> 他停了半響,又才道:“我回得教中,不想師妹沒人管束,自己一人出去闖蕩江湖了,當時我派已經(jīng)凋零,我們還剩三人,為廣大我教,我們?nèi)司蛷V收弟子,已經(jīng)無暇前去找尋你師叔了?!?p> 花蕾道:“師叔一人出去游歷江湖,長些見識,也沒什么不好?。 ?p> 東方定搖頭道:“本來也沒什么不好,只是我?guī)煾府斈?,太寵愛她了,因此她不知世事艱險,人心詭詐,她自己又是任性弄氣,在江湖上惹了不少麻煩。又遇到了她前生的冤孽,把自己一輩子都毀了。”
季丹道:“師父,這人就是你說的那個江湖浪子?”
東方定道:“正是,這人外號‘玉面狐貍’,自稱武林第一帥公子。實則是江湖第一浪蕩公子,專門誘拐良家少女?!?p> 眾人齊聲低呼道:“李開國。”
東方定道:“正是此人,他也是剛出來闖蕩江湖,惡名未顯。不知怎的,遇到了你師叔,你師叔被他迷得三魂五道,渾不知自己是誰,居然失身于他。”
眾女都“啊”的齊聲驚呼,水月心既然為使者,失身于李開國,那就是犯了重罪。
東方定繼續(xù)道:“我們得知她與李開國雙宿雙飛之時,就派人去找她,沒想還沒找到她,她已經(jīng)被李開國拋棄了。原來李開國又有了新歡,好像姓張,她與那姓張的斗了一場,李開國趕來,把她趕走了。我們趕到之時,已經(jīng)找不到她了?!?p> 花蕾道:“這李開國好可惡,師叔經(jīng)過此事,那也算把他看清楚了?!?p> 東方定搖了搖頭道:“她哪里看得清楚,也不知她跑到何處,居然學(xué)了邪派武功,她練功試招之時,殺了不少無辜少年,好多還不是武林人士。”
眾女都“啊”的一聲。季丹道:“師叔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她練的是啥邪功?”
東方定滿臉不屑道:“她就是走火入魔了,她為了重新獲得李開國青睞,居然去學(xué)勾魂奪魄的邪派武功,還練功殺人,落得了現(xiàn)在的外號。這下惹得武林震動,各派派人追殺她,被她施展邪術(shù)殺了不少人,就有些人來我派問罪。她犯了這些罪責(zé),你說我怎么辦?”
花蕾道:“把她抓回來,按教規(guī)處置?!?p> 東方定道:“我們派人去抓,也沒抓到,我就告示天下,把她開革出教了。你們兩位師叔,當年在惡魔谷就受了傷,又被此事一氣,沒幾月就去世了,我們這輩就剩我一人了?!?p> 眾人都覺得這水月心太過可惡。
東方定道:“你師叔不容于江湖,去找李開國,李開國更嫌棄她了,你師叔恨極了李開國,以后去刺殺了李開國幾次,她武功不是敵手,在江湖上無處可去,就投奔到惡魔谷去了,那時是混世魔王當谷主,她就跟了那魔王,要那魔王替她報仇?!?p> 眾人聽到此處,都不甚噓吁;這水月心為了報仇,竟至于斯。
東方定道:“小蕾,本教教規(guī),教主不得失身,不得婚嫁。你師叔可是前車之鑒哦!”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天動。
花蕾臉上一紅,低下頭去,想起師父之言,又不由得臉色一白。眾人盡都無語,大家心知肚明,教主傾心于天動,教規(guī)所縛,只怕要勞燕分飛了。
正在這時,廖非凡迎了車月曉三人來了,眾人齊聲歡呼,出去迎接。
天動見前面一人,容貌清秀,但神情十分委頓,后面兩人年歲較大,也是困頓之際。天動將廖非凡叫道一邊,吩咐了幾句,廖非凡領(lǐng)命而去。
那車月曉見了師父,一下跪倒在地,嗚咽不已。三女一哭,帶的眾女齊聲大哭。車月曉前來拜見教主,花蕾一把扶住她,也跪下磕頭,乃是感激她當日救命之恩。眾人哭聲不斷,竟然沒說一句言語。
磕頭相見后,車月曉拉住花蕾又來到東方定面前,要花蕾跪下,花蕾不明所以。車月曉澀聲道:“教主,我當日是奉師父之命來救的你,當日沙陀教來時,咱們不能抵擋,師父為了保存我派一脈,只得投降,說你性格剛烈,必不投降,到時沙陀教必殺你立威,因此讓我也要投降,到時相機救你。我也知道江湖上都在罵師父軟骨頭,是我教罪人,你當日也痛罵師父,咱們都錯怪師父了?!?p> 花蕾哭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咱們都是師父救下來的。”眾女一起跪下,向東方定磕頭謝恩,東方定冤情今日方才大白于天下,心里激動不已,忙逐一扶起眾徒兒。
眾女忙扶三女更衣?lián)Q洗,天動見三人被囚禁已久,身體欠佳,決定再休息幾日,待三人恢復(fù)元氣再走。第三天上,車月曉三人緩過勁來,天動備了兩駕馬車,墊好被褥床墊,讓三人坐車,眾人往岳陽而來。
這日過了荊州,路上閑聊,談到李之孝之事。
天動道:“前輩,聽聞李之孝回薄山,欲過問其母親之事,不知李復(fù)國如何化解,現(xiàn)在看來,這父子倆已經(jīng)和解,你們在北方,聽到什么沒有?”
東方定道:“這李之孝回到薄山,與李復(fù)國大吵了一架,那是眾人皆知,李之孝一怒之下,跑到其姑奶奶處,后來知道了其母親身份作為,也不全怪李復(fù)國,氣也消了;李復(fù)國親自去請,也就回來了。李復(fù)國父子倆都看中了上官小仙,因此李復(fù)國派李開國去提親,兩家都是世交,知根知底,一說就合。另外一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天動奇道:“何事?”
東方定道:“也不知是真是假,慕容飛劍看中了李復(fù)國的女兒李之妙,讓拓跋壽前去提親,李復(fù)國倒沒拒絕,不想李之妙一口拒絕了。讓拓跋壽和慕容飛劍很沒臉面,據(jù)說李復(fù)國父女還為此吵了一架。有人說李之妙看中了石林的帥掌門,因此不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也不知是真是假?!?p> 天動道:“還有這事?這帥掌門行啊,連仇家的女兒都對他傾心。我得去會會,正好商量一件大事?!?p> 東方定道:“何等大事,不知我能不能幫上忙?”
天動將李復(fù)國的圖謀說了。
東方定道:“這李復(fù)國好毒,聞過好狡猾,這倒是一毒招,咱們?nèi)绾位???p> 天動道:“李復(fù)國說的有理,咱們?nèi)?,相隔千里,雖能互通消息,但畢竟不能呼應(yīng)御敵,單只一派,都不是沙陀教敵手,何況沙陀教又招攬了不少異人,咱們也得合兵一處,共同御敵。”
東方定道:“只是各派根基都在本地,相隔甚遠,如要合兵,自然有兩派得離開根基之地,只怕大家放不下?!?p> 天動點頭道:“正是此事,讓我大傷腦筋。如要合兵,蜀地偏西,東南偏遠,還只得在中原之地。合兵一處,得有人調(diào)度指揮,我看我們眾人,無人是李復(fù)國敵手,何況還有一個聞過。我送你們回去后,就去會會帥掌門,聽聞帥掌門讀書人出身,半年習(xí)劍,就達高妙,此人才情必然不低,我看此人合適。”
東方定笑道:“我看此人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習(xí)武與調(diào)度指揮可不是一回事?!?p> 天動忙揮手道:“晚輩不成,帥掌門不成,還得請悟難方丈出馬,他老人家久歷江湖,武功高強,又是得道高僧,威望極高?!?p> 東方定搖了搖頭。
天動想了良久,也道:“悟難方丈,不是李復(fù)國對手,對了,我?guī)煹軓垘熚?,久在西北參?zhàn),調(diào)度指揮,頗有口碑,讓他來?!毕氲酱颂帲d高采烈。
東方定搖頭道:“既然如此,劉幫主師父當日為何不把掌門之位直接傳給他,非要你出山呢?劉幫主與張長老常年相處,難道不知他?”
他盯著天動道:“你師父非要你出山,自有他道理,你現(xiàn)在不及李復(fù)國等人,但你年輕,啥子不可以學(xué)!”
天動聞言,良久不語。
東方定輕聲道:“我在沙陀教待了一段時間,那李復(fù)國確實厲害,但我也看了,普通老百姓參加沙陀教的不多,就是他所謂的分舵分壇,普通老百姓也不多,老百姓不多,就說明李復(fù)國再厲害,也成不了事,就是武林中人,又有幾人對他心服口服;他偷襲少林丐幫,雖然看來風(fēng)光,但不是堂堂之師,如何能讓人口服心服。因此他要一統(tǒng)武林,我看也不能得逞?!?p> 這日眾人到了襄陽,已經(jīng)遠離沙陀教勢力范圍,天動讓廖非凡護送圣女宮眾人南下,他要一人往西,其時已經(jīng)是臘月十二,東方定見他不回岳陽,只怕另有大事,忙問情由。
天動道:“我在少林,聽聞李開國已經(jīng)化妝北上,現(xiàn)在神農(nóng)山莊只有三世家在把守,正是其空虛之時,我已經(jīng)與師弟約好,臘月二十八攻上神農(nóng)山莊,因此我要西行,與大部隊會合。拔了神農(nóng)山莊,咱們就少了一個隱患。”
東方定道:“好,咱們受沙陀教的氣夠多了,雷幫主,我們也要參加,并且我們在沙陀教待過,知道一些他們的聯(lián)絡(luò)通訊之法,正好派上用處?!?p> 圣女宮眾女聽說要去攻打神農(nóng)山莊,盡皆報名要去,一是除口惡氣,其次也算是為水月心報仇。
天動見眾女熱情高漲,便道:“好,咱們此去攻打神農(nóng)山莊,非是人多勢眾才好,且神農(nóng)山莊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因此需要輕功高強者前去,這樣,躍過這棵松樹者就可前去。不能去的,就護送你們大師姐到岳陽?!彼麨榱吮Wo圣女宮,就指了路邊一棵小松樹,那樹高約八尺,圣女宮眾女,本來以輕功較長,但一躍而過者,也不過五人。除花蕾和季丹外,另外還有三女。當下天動讓廖非凡帶領(lǐng)眾女回岳陽,自己帶領(lǐng)六人,前往神農(nóng)架。
張師我接到天動密信,立刻傳信召集黃石分舵陳大春、夷陵分舵夏大海、漢中分舵汪成鵬前往神農(nóng)架待命,由夏大海負責(zé)聯(lián)絡(luò)傳信。自己帶領(lǐng)丐幫的傳功長老李道成、左護法長老李石開、右護法長老王思北和“笑面佛”吳勁石以及崆峒、太乙、華山、仙都眾人趕往神農(nóng)架。眾人自從漢水大敗后,還沒與沙陀教一戰(zhàn),現(xiàn)在機會難得,都磨拳擦掌,只盼一場大戰(zhàn)。
這日剛過荊州,接到信息,幾位舵主已經(jīng)到了夷陵,在前等候張師我等人?!氨鈸?dān)幫”張淚痕也趕來相幫;此時帥元丹也把神農(nóng)山莊的地圖傳來,眾人聽說已有地圖,精神都是一震,三個分舵主力全到,有一百多人,張師我令三個分舵弟子每人背負一桶桐油,拿了一個藤條編制的撮箕,眾人皆不解其意。
夏大海也已經(jīng)打聽清楚,神農(nóng)山莊現(xiàn)在由姑蘇慕容家及其手下十人,黔州十八硐二十人,上官克難已經(jīng)北上,由鐵戰(zhàn)力統(tǒng)率,三十六寨共三十三人,由司馬明統(tǒng)率。神農(nóng)山莊有家丁三十人,還有逃到神農(nóng)山莊的鹽幫幫主鬼龍王,鐵拳幫的殘眾,也有百人之眾。但其武功最高者,乃是慕容飛劍。
臘月二十六日,到了興山,天動與大家會合,神農(nóng)山莊也已經(jīng)得到信息,知道丐幫要來攻打,已經(jīng)加強防備。天動不敢大意,召集眾人議事。
眾人坐定,天動抱拳道:“各位,我在少林之時,聽聞李開國北上,神農(nóng)山莊現(xiàn)在空虛,因此此戰(zhàn)必須拿下神龍山莊,拔了這個釘子,將沙陀教勢力趕出長江之南,去了這個心腹之患。李開國在神農(nóng)山莊經(jīng)營近二十年,必定難攻,因此需要大家群策群力,還有號令統(tǒng)一,不得各自為戰(zhàn)。師弟,你久在西北,長于統(tǒng)率眾人攻防,你來行令?!?p> 張師我沒想到師兄讓自己來統(tǒng)率眾人,倒是一怔,忙道:“二師兄,你是一幫之主,還是你來。”
天動道:“師弟,真不用客氣,你來,我聽你號令?!卑纬龃蚬钒簦f給張師我道:“你持棒行令就是?!北溃骸案魑唬瑥埜睅椭鞔倚辛?,望各位遵行!”說完站在張師我下手。
張師我磕頭接過打狗棒站起來,高聲道:“掛圖。”
夏大海將一張桌面大的圖掛在墻上,正是元丹所繪草圖的擴大版。神農(nóng)山莊用紅圈圈住,山上路徑由一條粗黑線描出。此圖正是夏大海杰作。
張師我指著圖道:“上山莊的路只有一條,就是這黑線,黑線盡頭,離山莊有五百步,這五百步全是森林,必有埋伏和機關(guān),因此,本次第一點,要躲過或破解埋伏和機關(guān),其次,山莊后面,乃是絕壁,不宜上去,李開國經(jīng)營這么多年,所謂狡兔三窟,必有上懸崖的暗道方法,為一舉殲滅敵人,因此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到懸?guī)r下,不讓他們有上崖之機。”
當年天動留心科舉,不愿闖蕩江湖,劉長功乃是重點培養(yǎng)張師我接班,十年前劉長功與耶律皓南比武受傷,西北丐幫,基本交給張師我,因此張師我率領(lǐng)丐幫,與西夏大小二十幾戰(zhàn),雖說年紀輕輕,可說是積累了豐富的經(jīng)驗,他一得到地圖,早就謀劃妥當。天動知道師弟之能,也是知人善任。
東方定也是暗暗點頭,他本來見天動將領(lǐng)導(dǎo)權(quán)交與張師我,頗有點擔(dān)心,不想張師我果有大將之才,說得頭頭是道。
張師我繼續(xù)道:“山莊沙陀教大約有百人,高手不多;我們有一百二十人,高手相對較多;我們?nèi)藬?shù)不占絕對優(yōu)勢,因此不可硬攻,當以突襲為主,突襲重點,乃是切斷上崖之路?!?p> 他頓了一頓道:“突襲崖下,還是必過這五百步的森林,因此需要武功高強、輕功高妙者,為何?森林中布置機關(guān)埋伏,必在地下或者樹下,因此,需要輕功高妙者從樹梢直接越過森林,避開埋伏;神農(nóng)山莊之人,必全力攻擊這些人,因此必須是武功高強者,才能突擊進去且能站住陣腳。這隊人馬由雷幫主率領(lǐng),從中間突擊,這隊人馬如有能力者,可每人提一桶桐油,倒于森林中,雷幫主站住陣腳后,給我信號。外面人馬由我指揮,汪舵主率隊在左,扁擔(dān)幫同隊協(xié)助,倒桐油燒林;夏舵主率隊在中,圣女宮同隊,倒桐油燒林;陳舵主率隊在右,布置毒蛇陣阻敵?!蹦耸且没鸸?,破了森林的機關(guān)埋伏。
他將眾人全部安排妥當,任務(wù)分配清楚。當下天動前去挑選輕功、武功高強者,如丐幫眾長老和笑面佛,圣女宮東方定,崆峒的無廣子、無云子,太乙掌門云中子,仙都掌門楊勝軍,華山掌門穆健共十一人。這些人都是一派掌門或長老,都有驚人技業(yè)。
人員選派已定,眾人出發(fā),直撲神農(nóng)山莊,天氣寒冷,大雪滿地,眾人為了保持隊形,走了一天半,在臘月二十八中午到了攻擊位置。
師我右手一招,丐幫弟子上前,立刻用木棒架起了一個丈高的高臺,乃是方便觀敵瞭陣之用。
張師我向天動一揖道:“二師兄,小弟上臺了。”天動回禮。
張師我拔地而起,躍上高臺,高聲道:“各位丐幫兄弟、各位朋友聽了,各位以我號令行事,不得有違?!迸_下眾人齊聲遵令。
張師我橫舉打狗棒,沉聲道:“相請幫主帶領(lǐng)突擊隊出發(fā)。各隊以撮箕為盾牌,抵擋林中暗箭,前進到林前五十步,將桐油扔進林中后,其余各隊待突擊隊過去后,點燃火把扔進林中,然后退后清除地面樹木雜草,以免火勢蔓延過來。大家出發(fā)!”說完將打狗棍擲還給天動,此戰(zhàn)兇惡,天動身有重任,打狗棒不可離身。
天動接了打狗棒,大喝一聲,當前而行,未到林邊,果然林中羽箭飛來,眾人都是武林高手,隨手撥打,那些箭羽也不能傷了眾人。十一人來到林邊,運起輕功,上了樹梢,果然見前面有一面懸崖,目標甚是明顯,天動大喝一聲:“沖?!睅ьI(lǐng)眾人從樹梢上往密林深處而去,在樹梢上騰挪閃躍,雖甚不便,但也難不住眾人,樹林上面枝條繁密,落腳點甚多,林下埋伏的弓箭手,看不清上面的人,弓箭也就發(fā)揮不了作用。
眾人一鼓作氣,穿過樹林,天動見眼前一亮,前面地勢開闊,一面山坡,山坡上一涼亭,眾人竄出樹林,天動縱聲長嘯,乃是通知張師我已經(jīng)穿過深林;眾人來到坡上石梯,過了涼亭。居然無人阻擋,天動不敢大意,拔出打狗棒在手,在前小布疾走,眾人相隔一兩步跟進。
過了一小樹林,只見前面一片石梯,石梯盡處,乃是一座漢白玉大牌樓,上書“朱邪山莊”四字,眾人沒想到在這深山之中,居然有如此宏大建筑,都是暗暗稱奇。
一人高聲道:“來者何人?敢擅闖‘朱邪山莊’!”石梯盡頭,一人橫劍出來,乃是慕容飛劍。
天動心里一動:“這人內(nèi)力不弱,看打扮聽口音是姑蘇慕容了?!?p> 慕容飛劍長劍一指道:“何方鼠輩?不敢答言!”長劍一揮,石梯欄桿冒出數(shù)十名黑衣衛(wèi)士,箭在弦上,指向眾人。
天動道:“丐幫雷天動,前來鏟除沙陀邪教山莊,如有抵抗者,擊殺不饒。”說完大喝一聲,急沖上前。
慕容飛劍長劍一擺,眾衛(wèi)士箭如飛雨,激射而來。這些衛(wèi)士,能被選中守衛(wèi)山莊,都有一定武功,因此不似林中箭手,長箭嗖嗖作響,眾人不敢大意,揮舞兵器擊打,腳下不敢再快。但這些長箭要想傷了眾人,那是休想。
慕容飛劍長劍又再一揮,只聽一陣吶喊,石梯上欄桿后,一群蠻子,發(fā)出暗器,這些人乃是十八硐主和三十六寨寨主,武功不弱,發(fā)出的暗器,比箭羽還密;云中子和穆健一個疏忽,小腿被暗器擊中,受了外傷。
天動見慕容飛劍全力阻擋自己,心里一動:“這廝在這里攔我,必是掩護拖延?!焙鋈宦牭帽澈髴K呼連連,原來是后面樹林著火,埋伏在林中的鹽幫幫眾從林中逃出,跑得慢的,被火點著,還有些慌不擇路,觸發(fā)了機關(guān)被傷。
原來張師我一聽天動嘯聲,立即高聲道:“放火?!北娯偷茏佑泻眯┤藚⑴c了西北之戰(zhàn),早就點好火把,奮力扔進樹林,樹林中已滿是桐油,時值隆冬,樹木干燥,又是松林,極易著火,這下一點就燃,群丐早有預(yù)防,清理出了隔離帶,大火只在樹林中燃燒,不能延燒過來。有些埋伏的鹽幫弟子,回頭逃竄已經(jīng)不可能,只得往外面而來,群丐對沙陀教滿腔仇恨,早就忘了張師我之言,立刻涌上,幾下殺了那些逃出來的弟子。
張師我在臺上,見丐幫弟子兇惡如虎,心里暗暗高興,也不喝止,他原先傳令納降,乃是不讓敵人困獸之斗,現(xiàn)在見敵人逃出來的不多,也就不再勸止。只聽樹木燃燒的蓽撥之聲,夾雜著鹽幫弟子的慘呼之聲,在群山中回響。
天動見從石梯硬沖,只怕眾人會傷了大半,心里一動,高聲道:“王長老,送我一程?!闭f罷回頭飛身而下,左掌一掌,向王思北擊出。王思北會意,雙掌齊聚,拍向天動,天動左掌與王思北一接,借力后躍,以他內(nèi)力,全速奔跑,短距離之內(nèi),也是快逾奔馬,這下再借得王思北勁力,當真如箭一般,從空中飛掠而來,那些放箭射暗器之人,都是居高臨下射擊,沒想到他躍高而來,待要換了準頭,已經(jīng)來不及。
慕容飛劍心思不慢,聽得天動言語,立刻驚覺,左手一把鐵蛋撒出,大喝一聲,飛身而起,長劍半空中挽了一個劍花,刺向天動。
天動躍上半空,已經(jīng)高過平臺,只見后面懸崖前面,一小臺上,幾位丫鬟和家丁打扮之人,正在護送一貴婦打扮之人坐進吊籃,乃是要坐吊籃上懸崖逃跑。雖然相距較遠,天動也知這貴婦打扮之人必是李復(fù)國的波斯妻子,名喚蒙娜碧斯是也。他知道形勢緊急,又見慕容飛劍劍法高超,剛才說話,中氣十足,顯然內(nèi)力不弱。心道此人位居三大家之首,據(jù)說在沙陀教之內(nèi),劍術(shù)僅次于李家兄弟,武功直追兩大護法,一旦被纏上,只怕得數(shù)十招才能退敵,當下大喝一聲,左掌擊出,乃是一招“江海翻騰”,乃是李夢殘的“排山掌法”,右手一招“拔草見蛇”,又是打狗棍的妙招,左手掌力剛猛,右手招式小巧精妙。
慕容飛劍早知天動之能,夏知聲之敗,震動沙陀教,于是無人不知雷天動,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雷天動對手,現(xiàn)在見他剛猛并濟,知道自己抵擋不過十幾招,只是李開國臨走,將山莊重任交付于他,他此時只得拼命而已,只盼自己能傷得了天動,纏他一會兒,以便主母能順利撤離?,F(xiàn)在主母已經(jīng)坐上吊籃,現(xiàn)在自己只要纏得三招兩式,那就大功告成。當下也是大喝一聲,長劍刺向天動打狗棍,左掌一招“金剛怒目”,乃是以硬碰硬,攔下天動。
他打的如意算盤,只感覺長劍一滑,被打狗棍一撥,刺到外面,劍招落空,左掌與對方接實,那雷天動飛身而起,越過自己,往后面而去。對方掌勢兇猛,看似“江海翻騰”,實則是借力取勁,乃是一招“順水推舟”,他如同借王思北勁力,又如箭般飛掠而過,從眾人頭上掠過。
司馬明和司馬照兄弟也明白過來,大喝一聲,飛身趕來,司馬明輕功不行,從地下趕來,司馬照輕功高妙,僅次于飛天色魔,這下疾奔,居然趕上了天動,他長劍一揚,從天動右側(cè)進攻而來,只盼纏得一兩招,其余人趕上來。三世家手下,果然都奔天動而來,這些人來對付天動,暗器立刻歇了,丐幫三位長老和眾位掌門高手,乘機往上猛攻,那些弓箭手如何射得住。
天動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右手打狗棍反手一點,點在司馬照長劍劍尖上,又再借力,半空中一個筋斗,落在地上,這下兩次借力,特別是慕容飛劍內(nèi)力不弱,這下一個筋斗,已經(jīng)到了廣場中間。
司馬照雖以輕功見長,但劍法也頗不弱,不想天動頭都不回,打狗棍就點在自己劍尖之上,還借力使力,乃是算準自己招式和內(nèi)力勁道,神功妙技,竟至于斯,心里一呆,落下地來,忘了追擊。
天動雙腳落地,立刻狂展身形,直撲絕壁下小臺,那幾個仆人和丫鬟,也知形勢危急,一起擁到欄桿邊,要攔住天動。吊籃已經(jīng)緩慢升起,往懸崖上面升去。
天動這幾下借力勢力,看似輕巧,實則已經(jīng)用盡平生武功,豈能前功盡棄,來到臺下,不過眨眼功夫,那吊籃不過才離地兩尺,逃不過自己手掌心。臺上幾人,丫鬟仆人打扮,能有何高手,因此到了臺下,立刻飛身而起,直撲上臺,沒把這幾人放在眼里。
果然那三個丫鬟,齊聲嬌喝,手中長劍,刺向天動,兩個仆人也是大喝一聲,四掌齊出,擊向天動,想要合力把天動擊下小臺。天動不愿浪費功力,手中打狗棍,使了一個卸字訣,引開三柄長劍,一聲大喝,左掌迅雷般擊出,一掌化成雙掌,拍向那兩個仆人。
左邊仆人一聲悶哼,已經(jīng)受了內(nèi)傷,天動以快制慢,實際掌力不強,只求擊倒兩人,盡快過去,攔下蒙娜碧斯,何況慕容飛劍等高手已經(jīng)跟來,還有大戰(zhàn),并未全力出擊。那仆人只要退得一步,卸了后勁,便不會傷,但他不愿后退,因而心肺受了震蕩,已被傷了。
天動見兩個仆人一樣打扮,剩下的這個仆人想來武功不會強到哪里去,右邊那仆人出掌,看來也是平常,因此這掌也只用了幾分力道,不想雙掌接實,只感到對方掌力雄勁,竟似不輸與慕容飛劍。他此番托大,掌力弱了,受此一擊,一口氣一濁,落下小臺。好在他內(nèi)力遠勝這人,并未受傷,落下之時,吐出濁氣。
這時司馬明已經(jīng)拍馬趕到,看出便宜,大喝一聲,長劍一刺,勁力彌漫,就要擊殺天動于臺下。他統(tǒng)率三十六寨,武功原本不弱,這下全力出擊,威勢驚人。慕容飛劍也已飛身趕到,見天動落地之時,長長吐氣,自然是與臺上朱三對掌吃了虧,這下司馬明撿了大便宜,不由得喝了一聲“好”。
只聽天動也喝了一聲“好”,一招“羝羊觸蕃”,剛猛異常。司馬明本來以為天動一口氣還沒緩過來,最多使用巧勁躲閃,因此劍上勁力密布,罩住天動身形,要與他硬拼,這下見他使出降龍十八掌掌法,知道糟糕,但事已至此,躲閃不得,大喝一聲,全力刺出,只盼自己即使一死,能傷了天動,其他人就能對付得了天動。
只感到自己長劍刺在鋼板之上,忽然前面勁力消失,他阻力一失,上身全身探出,只感到右手手腕一疼,手中長劍已被天動下了。
天動一擋一托,至剛化至柔,以夏知聲武功,尚且受制,司馬明如何擋得,他全力刺殺,正和天動胃口。
慕容飛劍已經(jīng)趕到,司馬照也在后面趕來,其他寨主硐主,也是一窩蜂趕來,那些蠻子,輕功不行,才到了廣場中間。此時丐幫幾位長老,已經(jīng)躍上欄桿,斬殺黑衣衛(wèi)士,貼身近戰(zhàn),這些衛(wèi)士如何是幾大長老對手,眾位掌門也攻上平臺。
慕容飛劍心思深沉,知道至剛至猛武功對天動無功,因此長劍凌空刺下,劍勢蒼茫古樸,不以內(nèi)力硬拼,只盼纏住天動一兩招,主母就可順利逃走。
天動大喝一聲,飛身躍起,半空中,長劍擲出,射向吊籃上房繩索。他與這幾人一交手,知道這些人武功不弱,以慕容飛劍為首,臺上那仆人也是硬手,非三招兩式能擊退,司馬兄弟也是難纏,因此只得冒險一擊。他躍起身形,全力射出司馬照的長劍,只見長劍如靈蛇飛舞,一下斬斷了那吊籃繩索,斷處在吊籃上面幾丈之處,那繩索已經(jīng)下不到地面了;那吊籃已經(jīng)到了丈高之地,這下忽然墜落,蒙娜碧斯嚇得驚叫;朱三大吃一驚,飛身上前,接住那吊籃,那吊籃自身就有兩人重,吊藍中還有一人,這下猛然摔下,勁力可想而知。朱三怕傷了主母,使了一招“霸王舉鼎”,接住吊籃,然后緩緩坐下,沒傷了蒙娜碧斯,自己倒是被回坐之力傷了,嘴角沁血,端坐于地。
天動全力揮出長劍,左手勁力就弱了,慕容飛劍這下看出便宜,長劍一晃,蕩開天動打狗棍,一劍刺在天動小腿上,天動雖然運勁化了慕容飛劍大部分內(nèi)力,但還是傷了,頓時小腿鮮血迸出。
司馬明瞧出便宜,翻身而上,司馬照已到,長劍霍霍,遞向天動,眾位苗人,也是吆喝而上。天動左掌一揚,作勢猛擊,忽然一個筋斗,往后一躍,靠在臺下石壁上,倒躍之時,已經(jīng)順手點了小腿穴道止血。
他見蒙娜碧斯已經(jīng)逃跑不了,因此放下心來,自己左腿已經(jīng)不便,因此背靠石壁,左掌右棒,接了三人攻勢。
王思北等人見沙陀教眾高手圍攻幫主,都大喝趕來相救,慕容飛劍見天動背靠石壁,自己的人多了,反而礙手礙腳,當下高聲命令,指揮眾蠻人結(jié)陣抵擋。眾蠻人武功不及,但好手也是不少,占了人多,這十位高手,都是一方武林大豪,武功委實不弱,這下斗了一個旗鼓相當。
這是樹林大火已經(jīng)開始弱了下來,慕容飛劍暗暗心驚,大火一滅,張師我?guī)ьI(lǐng)的丐幫眾人就立刻會攻進來,自己等人豈不成了甕中之鱉,當今之際,只有擒住這些人,作為人質(zhì),方能脫身。他見天動背依石壁,但內(nèi)力不減,要想擒拿下來,難以辦到,只見云中子和穆健受傷,這兩人武功遠不及天動,不如拿下作為人質(zhì)。
他長劍一橫,抽身而退,司馬明立刻補上,他已經(jīng)換了一把長劍,天動見他飛撲穆健,立刻明白。高聲道:“王長老,結(jié)打狗陣守御?!蓖跛急币娔饺蒿w劍劍法高超,內(nèi)力不弱,知是勁敵,見他來攻自己,幫主的壓力頓時輕了,立刻低聲吆喝,與李石開、李道成一道,站住陣腳,其他幾位掌門,與丐幫相交已久,見過打狗陣,立刻退到三人身后,前三人攻,后面七人守護,后面七人沖出進攻,三人防守,居然立刻守住了陣腳。
慕容飛劍攻擊穆健,被王思北和李道成避開,攻擊云中子,又被李道成和東方定擊退。幾位苗子蠻攻,立刻被傷了。
天動一路奮力急攻,剛才擊落吊籃,也是用力過猛,這下倚在石壁,只是防守,深吸了幾口氣,已經(jīng)完全緩過勁來,見丐幫的打狗陣擋得住沙陀教眾人沖擊,心里一動:“拿了蒙娜碧斯,這些人士氣豈不散了?!碑斚旅腿磺皳?,一招“突如其來”,沖向司馬明。他這時以防守為主,右手打狗棍,極盡巧妙,并不與司馬明、司馬照等力拼,這下猛然撲出,當真是“突如其來”,司馬明急切之中,只道他要沖出去與王思北等會和,那外面的兩個苗人,也是如此心思,都大喝一聲,往天動猛攻而來。
天動故技重施,乃是借力取勁,他左腳已傷,比不得平時,只得借力取巧,這下借力,翻身上了平臺,只見那蒙娜碧斯,在幾個丫鬟和仆人簇擁之下,正奔向大殿。他大喝一聲,打狗棍在地下一點,飛身竄出,那朱三見他來勢兇猛,只得硬拼,他武功不及天動,剛才已受內(nèi)傷,這下與天動相拼,高低立判。只聽一聲悶哼,朱三軟綿綿倒下。
天動躍上平臺之時,慕容飛劍已經(jīng)察覺,立刻飛身而來,見朱三拼死一擊,阻得天動一下,立刻飛身下刺,司馬照也追擊而來。
天動小腿受傷,只是影響輕功,對這種近身搏斗倒是無礙,他現(xiàn)在勁力已經(jīng)恢復(fù),立刻站定,右手打狗棍一點,逼退慕容飛劍,左手一圈一收,已經(jīng)奪了司馬照長劍,依法炮制,長劍擲出,用劍柄點了蒙娜碧斯足三陰穴道,蒙娜碧斯立刻跌倒在地,幾個丫鬟忙要抬了她走。
慕容飛劍等見他長劍飛出,只道他要殺了蒙娜碧斯,心里大驚,眼光都不由得隨長劍而去,這下見只是被點了穴道,回過神來,要再戰(zhàn)天動。天動如何能放過這等機會,成眾人愣神之際,飛身而上,一掌逼退幾個丫鬟,打狗棍一點,停在蒙娜碧斯咽喉之處,冷冷看著追擊而來的慕容飛劍。
只聽遠處傳來眾人大喝之聲,原來火勢已滅,張師我已經(jīng)令人越過火場,向里面進擊。
慕容飛劍大驚,丐幫內(nèi)外夾擊,自己等將死無葬身之地,他當機立斷,大喝道:“走,去見二爺去?!闭虅υ谇埃顝?fù)國離去之時,委托他鎮(zhèn)守,眾人見他離去,都跟隨在后,只有十來名黑衣衛(wèi)士,還在拼死力戰(zhàn),只是這些人。那里是眾掌門對手,不一會兒,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被殺了個干干凈凈。
王思北還想追殺,天動一聽動靜,張師我等人還沒過火場,知道這十人追上去,占不到便宜。忙大聲喝道:“王長老,窮寇莫追。守住這里?!庇指呗暤溃骸皫煹埽饺蒿w劍等要突圍出來了。他們有三十多人,多是十八硐和三十六寨之人。”十八硐主,三十六寨寨主,雖損傷了十來人,剩下的三十來個武功不弱,況且慕容飛劍、司馬兄弟帶隊,單慕容飛劍,只怕與張師我就在仲伯之間,因此提醒張師我注意。
張師我聽得天動言語,高聲道:“沙陀教要突圍而來,大家列陣相候?!碑斚仑偷茏釉谇?,布了三個打狗陣相候,其余各派弟子,在陣后待命。
慕容飛劍知道敗局已定,當下全力突圍,保全這些精銳主力,他見火場煙霧飄散,看不清外面情景,心里一動,帶領(lǐng)大家靠火場左邊而行,將到外面,轉(zhuǎn)入樹林,他們自己布置的機關(guān)陷阱,自是避了開去。然后突然率隊沖出樹林。
陳大春鎮(zhèn)守右路,在林前布了毒蛇陣,想要生擒沙陀教的人,不想這些苗人,不但武功高強,也擅長與毒蛇猛獸打交道;要知滇黔之地,悶熱潮濕,多出毒蛇,因此這些苗人,可說遠比中原之人懂蛇,因此這蛇陣對他們無功,慕容飛劍和司馬兄弟,抓住時機,帶領(lǐng)眾人前沖。
張師我見慕容飛劍從樹林中竄出,蛇陣擋不得他們片刻,立刻調(diào)動汪成鵬和夏大海前去支援,自己也躍下高臺,去攔截慕容飛劍。
慕容飛劍哪里愿意與他相纏,長劍三招,刺中陳大春肩頭,逼開陳大春,立刻率領(lǐng)眾人突圍而去,在這神農(nóng)架,他們熟悉地形,幾個轉(zhuǎn)折,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外面眾人,掛念里面眾位掌門,也無心追趕,都越過火場,前來探看。
眾人來到廣場,只見地面堆了不少尸體,大多是黑衣衛(wèi)士和鹽幫幫眾,也有十來具苗人尸體,慕容飛劍帶了三十來人突圍而去;沙陀教不但丟了神農(nóng)山莊這個據(jù)點,連蒙娜碧斯也丟了。丐幫這戰(zhàn),算是大獲全勝。
花蕾見師父和天動都在上面,飛奔而來,只見眾人圍住天動,師父正在給天動裹傷包扎,其他幾人正在給云中子、穆健包扎,她不知天動只是外傷而已,見他小腿鮮血淋淋,心里一急,眼眶中滿是淚水,忙上去幫師父。
東方定見徒兒如此,心里一緊,又是一聲長嘆。其他幾位掌門,有知道“圣女宮”規(guī)矩的,也是暗自詫異。
張師我來到廣場,已經(jīng)知道戰(zhàn)況,見師兄為了這蒙娜碧斯,差點為慕容飛劍所害,他對李開國恨到極點,走上前去,一掌拍出,喝道:“李家妖孽,還不納命來!”
天動見了師我神色,知道他對蒙娜碧斯有仇,只怕會下令殺了蒙娜碧斯,沒想到他上來就發(fā)狠手,也不顧念蒙娜碧斯乃是一弱質(zhì)女流。他腿腳不便,要想架開師我已是不及,當下一掌,拍向蒙娜碧斯。
蒙娜碧斯知道這些人是丈夫死敵,見了張師我神色,知道不妙,但穴道被點,動彈不得,又見天動一掌拍來,心道必死無疑。她雖然只是略通武藝,但剛才領(lǐng)教了天動神功,不想天動這掌,看似剛猛,實則柔和,只是將自己撞到在地,張師我這掌就打空了。
張師我回頭,愕然不解道:“師兄,咱們殺了這妖姬,正好讓沙陀教膽寒,想李家兄弟連家眷都不能保全,又如何護得其教眾,二師兄何意?”
花蕾見他居然出手相救,心里一急道:“是啊!你救她干嘛,是不是…”猛然住口。
眾人心里都是明白,有好些男弟子也是這等想法,這蒙娜碧斯長得如仙女下凡,現(xiàn)在委頓在地,也是動人心魄。莫非天動也看上了這波斯麗人,舍不得殺了?
天動道:“師弟,這人還有大用,不可殺了?!?p> 轉(zhuǎn)頭道:“前輩可是蒙娜碧斯,波斯明教的使者?在下奉耶律國師之托,前來相請?!?p> 眾人都愕然失色,相顧詫異。
蒙娜碧斯自負必死,沒想到天動居然是師兄派來相請的,轉(zhuǎn)眼心里一沉,自己受師兄之命,前來李家,盜取石林秘籍,這些年自己甘心做李家媳婦,未建寸功,師兄來請,豈有好事,也是滿臉失色。
天動只道她是被嚇暈了,抱拳道:“夫人勿驚!晚輩立刻送夫人北上。”當下伸指連點,解開蒙娜碧斯穴道。
眾人見他受傷,離蒙娜碧斯隔了又遠,但隔空點穴,宛如伸手在身上一般,都是暗暗欽服。天動吩咐季丹帶蒙娜碧斯下去,好生相待。
眾人進了拔野古殿,李道成、王思北帶領(lǐng)丐幫弟子四下搜尋,以衛(wèi)安全。李石開帶領(lǐng)丐幫弟子搜尋李開國的金銀財寶,這李開國經(jīng)營多年,果然收獲頗豐,得了十多萬兩白銀,還有翡翠、珍珠、瑪瑙不少,交子面值四十多萬兩,合計有百萬兩之價。還收得一本秘籍,乃是手抄本,名曰《劍法拙空論》。
師我道:“二師兄,耶律皓南當日傷了師父,又是契丹國師,咱們豈可與他同道?”其他眾人也是如此疑問。耶律皓南與李家兄弟向來關(guān)系不錯,前日少林相見,也沒反目成仇。
天動道:“這耶律皓南與李家兄弟面和心不合,李家兄弟的妻子都是耶律皓南派來的臥底,看樣子是來圖謀李家武功的,李復(fù)國為此殺了古塔麗思,耶律皓南上少林論理,這節(jié)大家也是知曉?!?p> 眾人點頭,兩人看樣子也不是好得不得了的關(guān)系。
天動道:“不知李開國使了啥魔法,這蒙娜碧斯居然背叛師門,不聽耶律皓南之令,現(xiàn)在咱們將她和武功秘籍交給耶律皓南,到時他們自己就會鬼打鬼。”
花蕾癟嘴道:“你這招也太明顯了,耶律皓南就會上當?”
天動笑道:“自然會上,其一:耶律皓南對李家武功不死心,必然還想從蒙娜碧斯身上打探一點,又自持是蒙娜碧斯的師兄,因此這燙手山芋必接;其次:他自持是蒙娜碧斯的師兄,我把蒙娜碧斯還給他,他焉敢不接,他還怕天下笑他怕了李家兄弟。”
眾人知道耶律皓南脾氣,天動此說,果真符合這自大驕傲的契丹國師脾氣秉性。
當晚天動命丐幫飛鴿傳信,請耶律皓南六安相會。
第二天眾人開拔,王思北想一把火燒了神農(nóng)山莊,天動忙制止了,王思北大惑不解。
天動笑道:“咱們幫中兄弟,向來沒住處,這里不是很好嘛。你既然看不起,送給夏舵主用?!毕拇蠛4笙?,他剛才協(xié)助搜查,早已看中了這山莊,當下拜謝幫主賞賜。
眾人來到夷陵,已是大年三十晚上,眾人就在夷陵歇了,夏大海現(xiàn)在手中有銀子,又逢教中喜事,將這年夜飯辦得豐盛之極,也算是攻打神農(nóng)山莊的慶功宴。
初三,眾人還在回岳陽的路上,傳來耶律皓南回信,定在二月二十在六安相會。天動當機立斷,決定直接押了蒙娜碧斯到六安,交與耶律皓南。當晚,眾人就在荊州住了。
吃過晚飯,天動召集丐幫長老和各派掌門及長老商議大事。眾人坐定,聽天動吩咐。
天動站起來抱拳道:“各位前輩?今日有一事相商,晚輩前去少林,聽得李復(fù)國定得毒計,準備趁我等未成一團,先下手突襲,準備先突襲石林,然后突襲我?guī)团c少林,此計甚毒。石林遠在西蜀,距我?guī)颓Ю镏b,委實難防,我?guī)团c少林別院相聚更遠,互相救援,更難談起,以我三派單獨之力,實難對付沙陀教?!?p> 無云子道:“雷幫主,你有何吩咐,我們能做什么?”
天動道:“晚輩這些日子苦想,李復(fù)國此招,很是難防,我三派相隔太遠,確實容易為李復(fù)國所圖,因此,唯有一法?!?p> 張師我道:“合兵一處,共抗沙陀?!?p> 天動道:“正是。我曾向東方長老咨詢過意見,唯有此法,否則極易為沙陀教各個擊破?!?p> 東方定道:“要抗沙陀,三派合力才可,只是三派合力,必在中原,這要石林和少林舍了基業(yè)前來,恐怕極難,因此此事難辦,各位不知有何高招?”
穆健道:“有何難辦?我們還不是舍了基業(yè),在這里跟沙陀教干,悟難方丈我認識,不是那沒見識心胸狹窄之人。只是林劍仙重建石林,就是要對抗沙陀,現(xiàn)在要他們遠離石林,只怕不易,我們上次去,那石林好生興旺,現(xiàn)在要他們前來,確實難行,我看張副幫主與帥掌門交情不錯,何不張副幫主親自前去陳述利害,親自相請!”
張師我道:“這個自然,我去石林相請,帥掌門博覽群書,明白大勢,我想定能知曉厲害?!?p> 當下眾人商議,誰跟悟難相熟,前去相請。眾人商議定了,張師我、無云子前去石林,穆健、云中子前去南少林,花蕾與季丹押送蒙娜碧斯,隨天動北上,其余眾人隨丐幫長老回岳陽準備。
為表誠意,天動修書兩封,分別給石林和少林。
眾人見書上寫道:
石林帥掌門在上,弟丐幫雷天動拜上:前在少林,聞聽沙陀李復(fù)國毒謀,欺我三派相隔千里,準備分襲而滅之;丐幫新敗,弟才德淺薄,武藝低微,實不是沙陀之敵,愿請兄率門人弟子前來相幫,主持武林大義。今崆峒掌門、我?guī)蛷埜睅椭髑皝硐嗾?,特此為盼,弟掃榻相候?p> 師我道:“二師兄當真是讀書人出身,寫的好文章!”
又見寫給少林的是:
少林方丈神僧在上,晚輩丐幫雷天動三拜;前在少林,聽聞李復(fù)國毒謀,欺我少林、石林、丐幫相隔千里,準備分襲而滅之;晚輩初歷江湖,見識淺薄,武功低微,非狐妖對手,懇請神僧前來主持大計,以安武林之心。再拜頓首,恭迎法駕為幸!
東方定暗暗點頭:“這天動筆頭,果然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