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動炒了幾個小菜,燙了幾壺小酒,凈水倒是謹記師父教誨,不再飲酒,只吃些素菜。
天動端了酒杯道:“三弟,你一劍就敗了恒山掌門,劍術(shù)大有長進,大哥祝賀你!”張師我也端酒祝賀。
元丹搖頭道:“大哥,那恒山掌門心下怯了,只想逃走,因此才被我一劍刺中,非是我一劍能敗他?!?p> 天動一怔道:“三弟,不錯,打了勝仗也不張揚,來,旗開得勝,值得慶賀?!?p> 元丹笑道:“大哥、張副幫主,今日請我們過來,怕不只是說這件事吧?”
張師我笑道:“果然是結(jié)義兄弟,心意相通!”
天動笑道:“我們今日一勝,明日天晴,李復(fù)國必會分兵三路。”
凈水道:“這是為何?”
張師我道:“他分兵三處,自然是不讓我們知道他的虛實,咱們更難防守了?!?p> 元丹點頭道:“確實如此,咱們也分兵三處,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嗯,你們叫我們來,定是有辦法了?!?p> 天動道:“咱們主動出擊。那李復(fù)國分兵三處,每一處實力也就低了,咱們?nèi)值?,坐漁船過去,殺他幾員大將如何?”
凈水道:“只怕方丈和我?guī)煾覆粫饝?yīng),這太冒險了?!?p> 天動笑道:“所以我只請你來,沒請方丈和你師父。到時張師弟派幾艘漁船接應(yīng)就是,李復(fù)國只會以為我們仰仗長江天險固守,你看他根本不派人查驗過往行人,不會料到我們會主動出擊,咱們出其不意,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p> 張師我笑道:“到時就說是你大哥命令你去的,方丈和你師父也不好說什么?!?p> 凈水這才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動、元丹和凈水三人,由季丹易容,打扮成漁夫模樣,坐上南岸上午的渡船,從鸚鵡洲往對岸而去,一個多時辰后,就到對岸,果然見沙陀教眾,稀稀拉拉在岸上閑逛,只見飛天色魔百無聊賴,正在打望行人中的村姑媳婦。那百惡道人坐在沙灘上曬太陽,好不愜意。
三人不知沙陀教有多少高手在此,不敢大意,天動道:“三弟,你靠近飛天色魔動手,這人輕功高強,務(wù)必一擊而殺;二弟,你也靠近百惡道人后才動手,我先到前面兜住兩人去路,今日務(wù)必擊殺這兩人,咱們不離江岸百步,超過百步,立刻回來。”他本想親手殺了爾般通,為花蕾雪恥,但為一擊必殺,還是讓與元丹,然后在船頭打了手勢,三艘漁船立刻向岸邊靠近,以便接應(yīng)。
爾般通正在打望美色,渾不知閻王爺來了,正看見一個下船的春姑提了籃子,一步一扭地走上堤岸,心道:“這妞身材還行,就是頭臉不行,屁股也不大,可惜了好身材?!?p> 只聽身旁一人低聲道:“爾般通,到閻王地府去打望吧!”
爾般通大驚,來人悄無聲息,他不求傷敵,立刻逃跑,雙腳一撐,飛身躍起,這人輕身功夫當真了得,在這沙地上,躍起三尺高,一躍丈二遠,躍到半空,只感到腳踝俱痛,低頭一看,不由得慘叫一聲。原來左腳腳踝以下,已經(jīng)不見了腳掌。落地之時,打了一個滾,知道生死就在一線,右腳一撐,又躍起八尺遠,半空中拔出青笛。聽得背后風(fēng)響,青笛脫手,乃是一招“天外飛仙”,只求阻得一阻。
元丹一劍削去他左腳,飛奔而上,趁爾般通落地打滾之時,已經(jīng)趕上,爾般通第二跳落地,已經(jīng)慢了,長劍遞出,磕開青笛,再順勢遞出,可憐爾般通,命喪江灘,還沒看清敵人模樣。
百惡道人正瞇眼曬太陽,感到有人走近,睜眼一看,乃是一個漁夫,又準備閉眼,忽然覺得這雙眼睛似乎見過,再睜眼一瞧,一條人影,已經(jīng)撲到面前,耳旁聽得一聲慘呼,乃是爾般通所發(fā)。
百惡道人大喝一聲,雙掌擊出,他自持毒掌厲害,來人不敢硬接,不想來人毫不遲疑,雙掌相接,只感到胸口一震,來人內(nèi)力好強,站立不住,退了三步,他大吃一驚,立刻飛身后退逃命,忽然手掌處一條熱線,直往上臂而來,低頭一瞧,雙掌已經(jīng)漆黑,一條毒線,直往上竄,大吃一驚,他的毒掌,只是雙掌烏黑,這下明顯是中了來人毒掌,來人毒掌好厲害,自己根本不能抵擋,立刻明白來人是誰,頓時魂飛魄散。
他知道自己不是凈水敵手,半空中護住心脈,落地時飛身逃竄,不敢與凈水過招。正奔出一步之遙,只見迎面一掌,內(nèi)力充沛,乃是威震江湖的“降龍十八掌”。這下更是心寒,他只得再出一掌,接了這一掌,側(cè)身而過,只盼逃得性命,連拂塵都沒時間去拔。天動豈能雙掌無功,左掌跟上,擊中百惡道人背心,百惡道人剛才被天動掌力一震,護住心脈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收束不足,現(xiàn)在被一掌擊中,內(nèi)力立刻散亂,落地之后,掙扎站起,又噗通倒地,毒發(fā)攻心,見閻王爺去了。
這時沙灘上的沙陀教眾已經(jīng)吶喊而來,只聽一聲巨喝:“什么人?”來人正是李之孝,身后兩人,乃是青海雙煞。
天動道:“撤”。三人飛身奔向江邊,三艘漁船正好到了江邊,離江邊不足八尺,三人飛身而起,落入漁船,漁船立刻開動劃向南岸。
李之孝一見百惡道人死相,知道凈水到了,另外兩人,看身法多半是天動元丹,喝道:“窮寇勿追”,讓青海雙煞別追,自己三人也不是這三人對手。
三人偷襲神功,為江湖除了兩大禍害,都是高興異常,這時船到江心,只見江水滾滾,橫無際涯,天動豪興頓起,高聲唱到:“長江之水天上來,送我東海去龍宮,騎得神龍千里去,掃平薄山四??铡!?p> 元丹笑道:“大哥,好氣魄!只怕李復(fù)國從此睡不著了。”
三人洗了易容,回到“漫波樓”,只見悟難與李夢殘已經(jīng)在此等候,原來兩人知道此事,知道三人已經(jīng)返回南岸,就回到“漫波樓”相候。
悟難道:“雷掌門,你行事穩(wěn)妥,今日怎么這樣大膽,遇到李復(fù)國咋辦?”
天動抱拳道:“方丈,李大俠,我等非是逞血氣之勇,現(xiàn)在李復(fù)國分兵三路,乃是要牽制我們兵力,咱們不能被動,我現(xiàn)在出擊,讓李富國知道,咱們不是一味防守,他要分兵,還真得分兵,不讓就會被我所乘,只會損兵折將。那他也將兵力分散,要想出其不意集中某處攻擊,力量就弱得多了。”
李夢殘道:“這樣畢竟風(fēng)險太大,不可輕易冒險?!?p> 正說話時,忽然有弟子來報,積玉山莊崆峒派弟子似乎正在掛孝,眾人吃了一驚,難道沙陀教也來偷襲,傷了今日值守的無云子。
眾人趕到積玉山莊,一問才知,崆峒留守的掌門無玄子因年老已經(jīng)三十天前過世,臨終前傳話三師弟無云子繼位,要無云子率領(lǐng)崆峒派與沙陀教抗爭到底,崆峒派弟子正為掌門掛孝祭奠。
無玄子臨終不忘對抗沙陀,悟難天動等人大受感動,天動吩咐丐幫弟子幫忙準備,一起祭奠無玄子。
正在這時,師我派弟子送來急報,原來沙陀教從上游簰洲灣搶了兩條漕船,已經(jīng)順江而下,只怕明天晚上就會到漢陽。
天動大吃一驚,沒想到沙陀教連漕船都敢搶,這漕船不比一般渡船,船底較平,大的船裝人可裝兩三百,一般船也可裝七八十人?,F(xiàn)在沙陀教兩船在手,教宗高手就可全部渡江過來決戰(zhàn)。
天動吩咐道:“查清漕船規(guī)格,能裝多少人?”帶了元丹凈水,上蛇山與張師我會合,共商破敵之計。
四人會首,天動道:“李復(fù)國得船,天氣放晴,必來進攻,各位有何辦法?”
元丹道:“能不能燒了這船,當年諸葛亮一把火燒了曹操,八十萬大軍也不管用。”
張師我道:“李復(fù)國得船,必定看守異常嚴密,沙陀教高手如云,咱們派幾個人過去,起不了作用。”
正在這時,丐幫弟子已經(jīng)打探清楚,那漕船都較小,是平底船,裝人只裝得七八十人而已。
元丹道:“那就等他過江心之時,咱們派小船去燒了它,行不行?”還是學(xué)的赤壁之戰(zhàn)中的吳軍之法。
張師我一派大腿道:“我倒是忘了,咱們這么多武林好手,要燒船還不容易,只是那時燒船已經(jīng)無作用了?!?p> 天動道:“師弟,如何燒得,為何無用?”
張師我道:“敵船靠岸之時,咱們各派高手,把易燃之物拋上敵船,再用火把點燃就可燒船。只是敵人已到了淺水處,可以登岸了?!?p> 天動沉思片刻道:“師弟,那船多大多寬,能不能同時登岸?!?p> 師我道:“傳夏大海、吳勁石?!?p> 夏大海和吳勁石前來前來,師我道:“夏舵主、吳舵主,你們常在長江邊上,自然熟悉平底漕船,那漕船多寬多大,能否在腳下碼頭同時登岸?”
吳勁石道:“啟稟幫主、副幫主,各位掌門,這只能裝七八十人的平底漕船,算不得寬大,但我們腳下的渡頭,是在山腳處開的渡口,一般渡船,四五艘也靠得,但容不得兩漕船同時登岸;只是鸚鵡洲和白沙洲的渡口,就是七八艘,也能同時登得。”
天動喜道:“吳舵主,如果擊退沙陀,你算大功一件?!弊寖扇讼氯ブ凳?。
元丹愁道:“大哥,那李復(fù)國可有三個進攻點,你還這么高興!”
天動笑道:“二弟三弟,我跟你們打賭,這李復(fù)國必從山腳下進攻。”
凈水道:“那李復(fù)國甚是精明厲害,還有軍師聞過,計謀高明,豈會從這里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