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病好
馨寧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饑腸轆轆，她明明才喝了半壺水。
晚膳用的是黃金小米粥和各種醬菜，小米粥香氣四溢，醬菜有酸有咸，十分清爽。但是崔媽媽只讓馨寧吃了一碗粥，弄得馨寧怨念叢生，崔媽媽就瞪她，道：“都好幾天沒有正經(jīng)吃過飯了，一直喂些米糊和藥湯，一醒過來就想大吃大喝，你能克化了了嗎？”
說完就讓紅玉撤了飯桌。紅玉看崔媽媽發(fā)了火，不顧馨寧那渴望的小眼神，乖乖的退下了。馨寧只好放棄，隨手拿起一本賬本就看了起來。
崔媽媽就勸她：“你還沒好利索呢，又勞心勞力的看什么賬本?！?p> 馨寧看的是路通票號去年的賬本，馬車?yán)飻[了一個香樟木的大箱籠，里面放了路通票號這十年的賬本。馨寧本想在路上看，到了通州好與路通票號的大掌柜說話，結(jié)果計(jì)劃趕不上變化，她睡了一覺就到了通州。
“路大掌柜說什么時候來拜見我了嗎？”馨寧問崔媽媽。
崔媽媽正忙著收拾馬車，聞言道：“路掌柜早就來了，就住在驛站里，大少爺派了人先到通州傳話，您的大夫就是路掌柜找的，是我們杏林春的大夫?！?p> 馨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道：“那我今天醒了，怎么沒人來看我？”
崔媽媽卻悄聲道：“世子爺同我們一路來了通州，今天早上丁先生說您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大少爺這才進(jìn)了京城，現(xiàn)在在通州的只有丁先生。剛才您醒了，我們傳話給丁先生，丁先生很高興，拉了路掌柜喝酒來著?！?p> 馨寧覺得奇怪，就問道：“哥哥去京城干什么？”
崔媽媽就小聲道：“好像是遼王爺身邊那個幕僚，那個叫蔡恒的，偷偷進(jìn)京了，小姐那你不是老說他神棍，神棍的嗎？”
蔡恒進(jìn)京干什么，還讓別人家哥哥護(hù)送，遼王身邊能人多的是，哪里就輪到哥哥了。
馨寧思索了一刻，紅玉就在馬車外道：“小姐，何大夫來給您復(fù)診了?！?p> 一位十分年輕的大夫上了馨寧的馬車，馨寧微微皺了下眉頭，而一旁的崔媽媽已經(jīng)道：“何大夫，我們家小姐就麻煩您了?！?p> 這位何大夫，進(jìn)了馬車一直紅著臉低著頭，連馨寧的臉都不敢看，好不容易拿了脈枕出來，馨寧把手腕搭上去之后，他臉上的紅已經(jīng)蔓延到耳朵后面。他手搭上馨寧手腕之后，不一會就道：“小姐已經(jīng)沒事了，明天就可以下床移動了，但是注意不要吹了風(fēng)。”
馨寧不想睡在馬車上了，不通風(fēng)不說，床也窄，崔媽媽守著她睡的也不好，聽了何大夫的話就問道：“我今天不能下床走動嗎？我想換個地方休息?！?p> 何大夫沒想到馨寧居然這樣直白，他頭低的更厲害了，磕磕巴巴的道：“應(yīng)該可以吧。”
馨寧之前就不相信他醫(yī)術(shù)能高到那里去，一副沒見過女的的小家子氣樣子，聽了他這模棱兩可的話，氣的夠嗆，她抽回手，道：“你是京城杏林春的大夫，是哪個堂號的？你給病人看病就一直低著頭紅著臉？你們大夫不懂什么叫望聞問切嗎？人家問你什么你就給我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
何大夫沒想到馨寧劈頭蓋臉就給他一頓訓(xùn)，他瞬間就愣了，也顧不得臉紅磕巴了，直接道：“小姐脈象很穩(wěn)，沒有任何問題了，但是脈象穩(wěn)不帶便小姐身體就恢復(fù)健康了，最好還是休息一夜再下床活動?！?p> 馨寧卻不饒他，道：“你剛才若這樣說，我絕對不會生氣，你說你是京城哪個堂號的？”
崔媽媽拉了拉馨寧的袖子道：“何大夫是京城杏林春總店的，今年剛來的杏林春，沒和咱們杏林春立契，路掌柜說他是神醫(yī)，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癥?！?p> 馨寧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跟咱們沒關(guān)系了?！迸ゎ^對崔媽媽道：“媽媽幫我送送這位何神醫(yī)吧?！?p> 崔媽媽送來何大夫回來就對馨寧道：“小姐怎么這么說何大夫，人家從京城過來的?！?p> 馨寧擺擺手，示意崔媽媽不要再說，道：“盛名之下，其實(shí)難副。他既然有了神醫(yī)的名聲，卻這樣扭扭捏捏的，萬一有貴人聽說了他名聲，尋了他治病，他這個樣子有誰會信他，說不定會折了杏林春的招牌。你去給路掌柜傳話，說我讓這位何大夫挪個地方吧?！?p> 崔媽媽卻道：“我知道你自小就有主意，媽媽也知道說的有道理。可是人家還年輕，進(jìn)了姑娘家的馬車臉紅很正常。老話說了‘莫欺少年窮’，你總得給他改進(jìn)的機(jī)會。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都像小姐這樣聰明，況且我家小姐這么漂亮，誰見了都得臉紅。”
馨寧沒想到崔媽媽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一想，自己又聰明在哪？不過仗著多活一世，有了經(jīng)驗(yàn)罷了，她就有點(diǎn)不好意思，抬頭看崔媽媽正微笑的看著自己。她臉也紅了，一下子撲進(jìn)崔媽媽懷里道：“媽媽，你真好。”
崔媽媽笑著摟了馨寧道：“還給路掌柜傳話嗎？”
馨寧斤斤計(jì)較的道：“當(dāng)然傳話了，不傳話我心里不快活。”不過肯定不是把人換個地方了。
那何大夫沒想到得罪了東家的小姐，回了家正惶恐不安呢。沒想到第二天杏林春的大掌柜卻給他安排了一個活計(jì)，讓他去大相國寺擺攤專門給那些窮困人家的婦女們免費(fèi)看病。一開始他臉紅的厲害，結(jié)果時間長了這臉皮也就慢慢的練出來了。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馨寧因?yàn)樗颂?，睡不著覺，直到三更還在看賬本，第二天也很早就起了。紅玉打著哈欠來叫馨寧起床時卻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都看了好久的賬本了。她不禁道：“小姐怎么起這么早？”
馨寧道：“今天就要見路掌柜了，兩眼一抹黑可不行，只能臨陣磨槍了?！?p> 紅珠休息了一夜，見馨寧散著頭發(fā)，一大早上就看賬本，就道：“小姐，不如先梳洗吃早膳吧，丁先生說今天等大少爺回來就上船，反正路掌柜會同我們一起去濟(j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