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祺云居,月白和青黛見了鄭秸。先由青黛回稟了辦事的經(jīng)過,又讓鄭秸凈了手品嘗蘿卜餅。等鄭秸吃罷,月白就去羅漢榻前謝恩,并對鄭秸講述以前家里的事情,特別講了李二姐的好手藝,什么“炒螺螄,紅燒肉,松鼠魚”說的自己也流出了口水。
鄭秸聽了也覺得有趣,就吩咐讓她今晚給自己守夜,好給自己講講外面的新鮮事情。
給小姐守夜是個辛苦活,小姐們睡覺前要把小姐們服侍好,小姐們睡榻,丫頭就睡在榻下的腳架板上。還要時刻準備小姐們起夜喝水、掃蚊打扇子等等。天氣熱還好,若是冬天那叫一個可憐。但這又是一個親近的表現(xiàn),能進去內(nèi)間日夜陪伴的,莫不是小姐們最貼心的人。所以當青黛把這里面的頭頭道道都與月白講明白了,不得不囑咐她:“不可與小姐說些不好的渾話,不要晚了耽擱小姐休息,睡前要把水溫在暖斗中,免的小姐起來喝了冷水……”月白一條條的記下來,通過系統(tǒng)歸納總結(jié),又復(fù)述一遍,青黛也放下心來。晚膳后,青黛帶著月白在內(nèi)間行走了一遍,向她介紹了內(nèi)間的各處和平時鄭秸的習(xí)慣。
月白的內(nèi)心是吐槽的!沒有進入內(nèi)間時,就感覺鄭秸的生活像養(yǎng)豬,如今深入接觸,更是感慨。照青黛介紹的,鄭秸連解手都不用動手,全部由侍女服侍。更不用說洗澡、換衣服什么的。而守夜的服務(wù)時間則是在鄭秸晚上沐浴開始到第二天早上早膳前。我的天老子哦!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她呆呆的神情越來越呆,就盯著青黛看。青黛也是個聰明的,猜自己這一番交代把這呆丫頭嚇著了。就她這年齡,第一次近身服侍,還不是要自己教導(dǎo)著?小姐可是挺喜歡她的,就讓她給小姐做個伴。
“嚇著你了?放心,只讓你跟著我一起看,等小姐安歇下來,你就在腳架上陪著睡覺就可,我一早就來看著你?!鼻圜彀雅反蜷_來,給她示范暖斗是如何保溫的——容器里注滿熱水,中間隔著厚布放入水壺,容器外面也有厚厚的隔斷層,蓋上蓋子后,保證最里面的水壺水溫。
贊嘆了一會古代勞動人民的無限創(chuàng)造力,月白仗著年紀小,軟膩膩的巴在青黛身上,“好姐姐!姐姐好!”一通撒嬌,又保證自己一定好好服侍鄭秸,這才微微放下了青黛那一顆心來。
晚膳結(jié)束后,月白先是跟著青黛青蓮“實習(xí)”鄭秸沐浴入睡前的準備,等鄭秸散完步,又看了一會書,這才讓她去沐浴。沐浴結(jié)束后,鄭秸靠在小幾邊與月白問話,月白就說些外面的所見所聞。其實她投身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對于這個世界的描述都是套用電視電影中的勞動人民生活,以及自己小時候的農(nóng)村生活。青黛青蓮一邊用布鉸干鄭秸黑色的長發(fā),一邊聽月白胡說八道。所幸是,青黛家本在朔州城邊,與月白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青蓮又自小沒有離開過府中,都不可能發(fā)現(xiàn)她話里的破綻。至于有可能是穿越者的鄭秸,至少系統(tǒng)已經(jīng)判定她不是來自地球任何一個時代的靈魂,估計目前也無法揭穿她的胡說。
鄭秸聽的很有味道,對于外面的世界流露出一種向往。等頭發(fā)干了,就上榻半躺著。月白抱來了自己的鋪蓋,放在腳架上也準備休息,兩人只在小邊幾上留了一支小燭照亮。青黛青蓮合上內(nèi)間的門,也自行去休息了。
月白望著鄭秸,見她穿著雪白的單衣,胸口微微有些突起。沐浴后的長發(fā)鋪散在身后,如同絲綢。因為放松,她單手支著一側(cè)腦袋,小手臂的皮膚雪般的潔白,再加上她嫵媚的容貌。雖然知道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但月白還是被鄭秸的嫵媚的美給驚到了。
“看你傻的,望著我做什么?”鄭秸笑笑。
好吧,雖然達不到一笑百媚生,但比起故作稚氣或者冷淡的樣子來,這樣的鄭秸更好看了。月白打開系統(tǒng),要求系統(tǒng)為鄭秸做全身監(jiān)控。她仰起頭對鄭秸說:“小姐長的真好看!是月白見過最好看的!比大小姐還要好看!”
“不要亂說!”鄭秸嘆了口氣:“好看有什么用?我倒是想黃一些,丑一些呢?!?p> 月白故意驚訝說:“莫非是小姐太過好看了,所以才想試試難看的樣子?這個我倒會?!?p> 鄭秸伸出手來拉住月白細細的手臂道:“真的嗎?你從何處學(xué)來?”
“我和娘逃跑的時候,我娘就把我們兩個弄的臟兮兮的。她用炭把把眉毛畫的粗粗的,幾天不洗臉凈面,還拿一種樹葉讓我咬著,然后我的嘴巴就變腫,聲音也變粗了,這才逃出來的?!?p> 鄭秸從榻上起來,直直的看著月白說:“你可知我為何要變丑?因為我并不是夫人的親女,生母只是個歌舞伎人。父親也不喜歡我,說我出生卑賤。今日我去母親那里請安,母親有意讓我給姐姐做滕妾,陪嫁去鄴都?!闭f到這里,鄭秸一把緊握住小侍女瘦弱的兩臂,沉聲道:“若是做了滕妾,這一世就要永遠困在方寸之地,為人魚肉,任人宰割!”
“可是,這府里有食吃,有衣穿,有屋住,難道不好嗎?”月白呆呆的問道。
“這些雖好,卻如同牢籠。你母女不就硬被分開了嗎?你覺得好?”鄭秸誘導(dǎo)道。
月白連忙搖搖頭說:“不好!不好!那,小姐我們應(yīng)當如何呢?”
鄭秸笑道:“當然是離開這里!我定要嫁一位大丈夫,舉案齊眉,白頭相守!”她又放開月白的手臂,摸著她的頭發(fā)道:“只要你發(fā)誓奉我為主,對我忠心不二,我就設(shè)法把你娘要到祺云居來,讓你母女不用分離?!?p> “真的嗎?小姐,我這就發(fā)誓。”月白連忙說道。
“傻孩子,先不急。如今太晚,你好好想想,明日你再盟誓?!编嵔账坪醴浅M意月白的態(tài)度,就重新躺了下去,蓋上了被子。
月白只好聽命,吹熄了燭火,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月白,月白?!编嵔侦o靜的躺在榻上,等小侍女打起了呼,又試著叫了幾聲,見月白睡的香甜,這才悄悄的從榻上起來,先是檢查了內(nèi)間的門鎖,又打開了半幅東窗,在窗邊靜靜的盤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