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何人在這些箱子上動了手腳,其實杜凌萱想過是四姨娘,只是問了那些采買的人,這箱子里的東西都是由他們親自采買,而且箱子的重量也是對的。
如果裝著那么多金銀,肯定會比較重,不會那么容易就運回來的。
杜凌萱問了一圈,也沒問出什么,那么,很有可能是把這些東西運回來之后出了問題。
但不管怎么樣,她要先去四姨娘那里問一問。
這一夜之后,許多人都未曾入眠,杜凌萱到四姨娘院子里的時候,月色雖深,可那院子里幾個丫鬟的房間卻還在亮著燈。
四姨娘想必也是輾轉(zhuǎn)難眠。
四姨娘家境很簡單,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起初父親娶了劉氏時納進家門做妾。
以前劉氏掌家時,她吃了不少苦,奈何劉氏背后的婆家勢大,而她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還不得寵。
后來她父母過逝,除了身邊幾個常陪著她的丫鬟,幾乎就沒什么親人了。
四姨娘并不像是有那等陷整個杜府與水火的膽子,只不過她想要從頭到尾梳理一遍,免得遺漏了什么。
如今很顯然是栽贓嫁禍,只是杜凌萱想知道,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畢竟這罪狀如果真扣下來,恐怕整個府中的人都要人頭落地。
杜凌萱攏了攏外面的披風(fēng),本就是冬天,夜半寒氣更重。
她的身子有些冷。
敲了敲四姨娘的門,杜凌萱問道:“四姨娘還醒著嗎?”
話音一落,杜凌萱就覺得院中有些異樣的地方。
只是哪里異樣,她一時間回頭望了兩眼,覺得說不上來。
四姨娘也沒睡,這事一出,首先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她在那些東西上面動了手腳。
幸虧今天是沒事,若真出了什么事,只怕整個杜府都要遭殃,而她到時,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府中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她害的。
見杜凌萱來,她有些失落,卻并不意外。
想必,她也是來責(zé)問她今天這件事的。
四姨娘看她凍的厲害,招呼她讓她進屋來。
杜凌萱沒有坐下,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她周身揮之不去。
這應(yīng)當(dāng)說是一種直覺?杜凌萱想著,拉住了四姨娘的袖子,說:“不必坐了,我說些話就走?!?p> 四姨娘也應(yīng)下了,她端了杯熱水來給杜凌萱暖暖身子。
“四姨娘,你能把采辦東西,那些詳細的事項與我說一說嗎?”
杜凌萱握著熱水,這天很冷,熱水很快就沒那么燙了,她趁著溫度正合適,把杯中水一飲而盡。
四姨娘見她開始并沒有直接質(zhì)問,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動。
于是,從起初同杜母和杜尹一起定的計劃到采買,事無巨細,都準(zhǔn)備同杜凌萱說。
四姨娘同杜凌萱說著,正準(zhǔn)備給杜凌萱再續(xù)一杯熱茶。
杜凌萱心中那種預(yù)感越來越強,她臉色驟然間冷下來,敏銳地捕捉到了近在咫尺的利器刺破空氣的聲音。
她猛地推了四姨娘一把,但那根比較粗的針還是刺進了四姨娘的肩膀處。
四姨娘一聲痛呼后,杜凌萱點了她的啞穴,然后痛呼道:“四姨娘!四姨娘!你別死?。 ?p> 她抱著她,先是把門鎖上,然后才蹲下身子探看四姨娘的傷勢。
四姨娘驚恐萬分地看著杜凌萱,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她還沒有回過神,那根銀針就已經(jīng)刺進了她的肩膀。
若不是剛剛杜凌萱推了她一下,只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杜凌萱冷靜下來,蹲下身子,讓她悄悄地挪回床上。
很快就有人來了。
有的人是被她的驚呼聲吸引來的,但也有的人,興許就是這場暗殺的策劃者,準(zhǔn)備將她置于死地。
杜凌萱把四姨娘的傷口包扎好,有把她最好的藥拿出來給她吃下去。
血止住的很及時,針也拔出來了,所幸針上并沒有毒,不然恐怕還要再忙活一番。
門外的人試著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推不開,門外的人就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六妹妹!我聽四姨娘身邊的奴婢說,你懷疑四姨娘故意栽贓陷害我們家,就…對她動手了是真的嗎?”
杜凌萱看了門外黑壓壓的人群,突然間就放聲哭了起來。
“不!姐姐…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去找大夫來吧!快去找大夫來吧!!”杜凌萱走過去失聲痛哭,對杜飛燕這樣說著。
這么看來,四姨娘身邊的奴婢,只怕也被收買了。
她哭的很害怕,泣不成聲。
杜飛燕聽里面只有她一個人說話,而那四姨娘的聲音卻一點都沒有,心中想著,若只是受傷,肯定會痛呼,而不會是這樣。
八成,是咽氣了吧…
杜飛燕這樣想著,心里張狂的笑著,面上卻做擔(dān)心狀,說:“我這就去找大夫,妹妹你等著,別怕?。 ?p> 杜飛燕得意的想,她要找那京城中最好的大夫,也不必再拿錢收買他,反正四姨娘死了這事,跑不掉了。
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多花那冤枉錢。
想著,她就慢悠悠地走上了街。
四姨娘門外的人也都心急如焚,這時候杜凌萱又痛哭,爆發(fā)似的吼道:“是誰告訴姐姐的!是誰啊……”她哭的幾近撕心裂肺。
一個小奴婢說:“奴婢也是害怕,才去同二小姐說的?!彼@話也不是對杜凌萱說,而是對身邊的人說的。
這種想要撇清關(guān)系的伎倆…
杜凌萱哭著哭著就說:“你們都別進來,大夫來了再進?!彼贿呎f,還一邊抽噎著。
她轉(zhuǎn)身就去看四姨娘的傷勢,因為傷不算太重,她現(xiàn)在吃了那些藥,至少力氣是恢復(fù)了。
“還疼嗎?”杜凌萱壓低了聲音問。
四姨娘在床上搖了搖頭。
“真的?”杜凌萱問。
四姨娘再次點頭。
她這才解開她的啞穴。
四姨娘剛剛看了那一出戲,大概也知道,想必是那杜飛燕想要殺了她在栽贓陷害杜凌萱。
畢竟,杜飛燕的院子離這個院子并不能算得上近。
“應(yīng)該是杜飛燕想要殺了你,栽贓陷害給我…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害你這樣?!比绻皇菫榱讼莺λ囊棠锶缃褚膊挥眠@般受傷了。
杜凌萱又拿出了一瓶藥,這種藥可以混淆視聽,普通的大夫沒有那么高的經(jīng)驗,很順其自然就會以為四姨娘是氣血不足,然后導(dǎo)致的虛弱昏厥。
他不會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傷。
此刻她把那些帶血跡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現(xiàn)在的屋子干干凈凈的,沒有一絲血跡,只等杜飛燕來…
杜凌萱嘴角抹上一絲冷笑。
看來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她,財寶栽贓陷害恐怕也和杜飛燕脫不了關(guān)系。
這可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啊!
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怎樣的招數(shù)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