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才剛一離開原地,地面上就有一道土黃色的光芒亮起,一個方圓丈許的圓形符文法陣立即從中浮現(xiàn)而出。
“就差一點,可惜了……”胡為嘆了口氣,有些失望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角余光不自覺地瞥了一下鐵堅身后,在那里五道纖細的紫色光痕憑空浮現(xiàn)而出,朝著鐵堅后心重重抓了過來。
鐵堅對此早有防備,頭也不回地反手一劍刺向身后。
只見其劍鋒之上赤光一閃,一道火焰長柱從劍身之上延伸而出,直刺向紫色光痕。
光痕主人,那個名為唐悔的蒙面黑衣人,見行跡暴露,果斷放棄了這一次襲殺,身形一個模糊,如煙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鐵堅一擊落空后,身形縱然一躍,直奔燕紫所在方向沖去。
“哪里走?”胡為暴喝一聲,手腕猛地朝前一揮。
只見兩團人頭大小的明黃火焰疾飛而出,朝著鐵堅后背打了過去。
鐵堅在半空中強行扭身,單手在虛空中飛快一比劃,兩團比拳頭稍大些的赤紅火球立即飛射而出,與那明黃火焰對撞在了一起。
緊接著,就聽“錚”的一聲銳響!
兩個火球術(shù)碰撞產(chǎn)生的火焰光幕中,驟然閃過一道劍光,從中間撕裂了開來,胡為的身影從中一穿而過,追了上來。
鐵堅見無法甩脫,只得一提劍鋒,主動朝他迎了上去。
“轟隆隆……”
另一邊的密林之中,卻是轟鳴之聲不斷。
一柄黑色巨斧閃爍著幽光,在林中不斷劈砍,所過之處樹木紛紛折斷,崩起無數(shù)木屑。
“嘿嘿……小姑娘,你的輕靈符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吧,看你還能躲藏到幾時?”石遷一邊揮動著巨斧追趕,一邊調(diào)笑道。
前方的燕紫面色凝重,卻并不答話,腳下縈繞著兩縷清風,只是靈巧地輾轉(zhuǎn)騰挪著,朝更加密集的樹林深處閃去。
石遷見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陰險笑意,他一手握住巨斧手柄,另一手掐訣,驀然開口,念了一個“收”字。
只見其手中黑斧上靈紋一閃,驟然收縮成了一柄兩尺來長的短斧,看起來就與尋常樵夫劈柴用的斧子無異。
他手腕一轉(zhuǎn),以巧勁兒朝前一揮而出。
短斧上立即黑光大作,“呼呼”作響著朝前旋飛而去,速度極快地繞過一棵棵古樹,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半弧,驟然劈向了燕紫。
燕紫沒有預(yù)料到這種狀況,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短斧從左側(cè)肩頭劃了過去。
“哧啦”
一道裂帛之聲響起,燕紫身形立即向前撲飛而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石遷一把接過倒飛回來的黑色短斧,忙追了上來。
“哎呦,可千萬別打壞了,要是傷到了那白嫩的肌膚,可就不美了。”眼見燕紫一動不動地趴在了那里,他有些心疼道。
不過出于謹慎,他卻并未立即趕過去查看,而是手腕一抖,掌心中浮現(xiàn)出一條土黃色的繩索,朝著燕紫拋了過去。
繩索上光芒一閃,就如活了過來一般,自行纏繞而上,將燕紫從頭到腳,綁了個結(jié)實。
“嘿嘿,這趟出來,不虧了……”石遷摸了摸下巴,這才一臉淫笑地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他一扯繩頭,欲將燕紫拉拽起來。
“不對!”
這一拉,石遷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燕紫”輕飄飄的,根本不似活人。
不等他回過神來,身側(cè)的一棵古樹后,立即有一道人影疾閃而出,手中雪白長劍光芒一抖,只聽“噗嗤”一聲,劍身徑直貫穿了他的心臟。
“替身符,著了道了……”
石遷口中滲血,含糊說了一聲,就朝著一旁栽倒了下去。
燕紫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身形一陣踉蹌,臉色蒼白地大口喘息起來。
她緩緩從石遷身上抽出長劍,站在原地默默調(diào)息了片刻,才彎下腰從替身上解下了那條黃色繩索,連同那柄黑色短斧,一起收入了儲物戒中。
沒了繩索束縛,那具替身光芒一閃,先是變作了一張青色符箓,繼而火光一閃,燃燒成了灰燼。
燕紫看在眼中,微微有些心疼。
這張符箓品質(zhì)一般,雖是所有化身類符箓中最末等的一種,所化的替身只是形似,根本無法行動,卻也價值數(shù)百兩黃金了。
先前,她故意受了一斧,在臨倒下的瞬間,將腿上的輕靈符所剩的威能,全都激發(fā)而出,閃身躲在了古樹之后,這才有機會擊殺了石遷。
鐵堅一直都有分神留意燕紫這里的動靜,所以幾乎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此處變故,心中微微一松。
“廢物!”胡為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石遷失手被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陰霾。
他手中黃色古劍一震,一片土黃光芒向外激蕩而開,將鐵堅逼退開來丈許。
“還沒好嗎?”胡為驀然大聲疾呼道。
“好了?!币坏赖蛦÷曇粼谝鼓恢许懫?。
胡為聽罷,嘴角勾起一抹與他頗具親和力的面容,極不相符的凜冽笑意,雙手再次握劍,朝著身下地面中猛然插了下去。
鐵堅心知不妙,身形一閃,就欲凌空躍起。
可在其身下,地面突然破碎開來,兩道紫色幽爪突然探出,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死死束縛在了原地。
緊接著,就聽“轟”的一聲響。
以鐵堅為中心,方圓數(shù)十丈的范圍內(nèi),地面轟然沉降數(shù)尺,地底露出一枚枚暗黃色的三角鐵旗,上面符文頻閃,發(fā)出陣陣古怪波動。
與此同時,一圈圈黃色光芒從地下升騰而起,朝著中央收縮了過去。
鐵堅心中一凜,連忙揮劍朝腳上的紫色幽爪砍去,卻已經(jīng)為時已晚。
未等他劍鋒落下,那些收縮進來的土黃色光圈,已經(jīng)貼身籠罩在他周圍,將他徹底捆死在了原地。
“安心上路吧,我的好師弟……”
胡為嘴角笑意愈加猙獰,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鐵堅身前,手中長劍一抬,朝著他的眉心直刺了過去。
“鏘”的一聲銳響。
一道黑色人影突然從地下破土而出,擋在了鐵堅身前,其雙手交疊在額頭前方,以掌心抵住了胡為的劍尖。
“唐悔,你這是要做什么?給我讓開!”胡為看著突然擋在他身前的蒙面男子,怒道。
“命令是活捉他回去,為何要施殺手?”唐悔不為所動,冷冷反問道。
鐵堅聞言,目光微沉,顯然他對眼前的狀況也很是意外。
往日交情不錯的師兄要置他于死地,前來追殺他的刺客反倒在護著他。
眼見鐵堅臉上疑惑的神情,胡為露出了一抹冷笑。
“怎么?很意外嗎?呵呵……自從你正式被師父收為徒弟的第一天起,我就想要弄死你了。你的家世背景讓我羨慕,你的煉劍天賦讓我嫉妒,后來就連我看著長大的小小師妹,也鐘情于你,甚至成為了你的未婚妻,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謀劃著,如何讓你死于非命了?!?p> “原來我一直敬重如兄長的大師兄,在耐心教我煉劍之時,卻在處心積慮的考慮著如何殺我?!辫F堅聞言,心中驀然涌起一股難言滋味,寒聲道。
“所以當師父下令我們殺入刺史府的時候,你想象不到我有多開心。只可惜,好不容易突破防線時,你卻已經(jīng)從暗道逃走了……”胡為忽然暢快的笑了起來,繼續(xù)說道。
“原來那天,你就在那些人中??煺f,我爹他怎么樣了?”鐵堅冷聲問道。
“你爹?那日你有親衛(wèi)拼死相護,僥幸逃脫,你爹可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我告訴你,他已經(jīng)被斬頭了!哈哈哈……”胡為發(fā)出陣陣陰笑。
“什么?我爹他死了?”鐵堅聞言不由眼前一黑,幾欲撲倒。
在鐵堅方寸大亂之際,只聽胡為暴喝一聲,手中土黃長劍忽的一收,后又急速刺出,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穿過唐悔的腋下,斜往上刺向鐵堅心口,速度快的驚人。
“你干什么!”唐悔微微一驚,身形立即一扭,以身軀一撞,將胡為刺出的長劍推開了寸許。
長劍劍鋒堪堪避過鐵堅心口,貼著他的肩膀刺了過去,劃出一道淺淺血痕。
“唐悔,你真要阻我?”胡為勃然大怒道。
“我接到的命令是活捉,你若執(zhí)意殺他,先過我這關(guān)?!碧苹诼曇舻蛦?,卻堅定異常。
“怎么,你忘了臨行前,師父命令你們要聽命于我的嗎?”胡為道。
“哼,他要是真的死于你手,別說是你,就連你師父寧諶,怕是也擔待不起?!碧苹诎l(fā)出一聲譏笑。
他抬手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在胡為面前晃了晃,隨即又收了起來。
胡為見狀,頓時一滯,本來已經(jīng)張口要說的話,也被堵在了喉頭,重新咽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鐵堅后,默然收回了長劍。
唐悔見狀,抬起的手掌,也緩緩放了下來。
可就在此時,燕紫的身影突然從一旁的密林中閃身而至,手中雪白長劍一挑,就朝著地面上三角鐵旗劈了下去。
唐悔眼睛一斜,冷哼了一聲,似乎對此早有所料,他已經(jīng)放下一半的手掌,中途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身后猛地拍了過去。
其手上紫芒一閃,一道蒲扇大的紫光掌印立即憑空生出,以迅雷之勢,重重地拍向了燕紫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