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一聽,渾身如同墜入冰窖,她再傻,此時也知道,自己掉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一切都是張茹瑩有意安排的,內(nèi)心惶恐和憤怒相交,硬著頭皮道:“真的是夫人命奴婢去買的,奴婢不敢撒謊,不信可以問小六子。”
“哼,我自己吩咐過什么事,還用問別人,難道我自個兒心頭沒數(shù)!”張茹瑩勃然大怒,指著冬雪,一副氣的渾身發(fā)抖的樣子道:“我看你仗著相公的寵愛,有意沖撞我,是不是見我肚子里有了劉家的骨肉,你得不到寵,心頭嫉妒?前幾日相公還因你對我一番責(zé)罵,是不是見相公沒有懲罰我,你心頭更恨!”
“沒有,奴婢不敢!”冬雪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抖個不停,這個把柄一旦坐實,她準沒好果子吃。
果然,張茹瑩不會輕易放過冬雪,如此良機,她早就謀算好了,當即冷哼道:“你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剛才幸虧寶珠二人手腳麻利,否則被你這一撞,這肚子里孩子還能保得住不成!”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夫人請息怒,要打要罰,奴婢都領(lǐng)了!”冬雪一聽,急于求生之下,想起府中的規(guī)矩,不由埋頭認罰,也不再狡辯,反正張茹瑩不會放過自己。
恰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這道聲音無論是府中的丫鬟還是奴婢,無一不聽得很熟悉,這正是老夫人的聲音。
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卻見幾個婢女攙著老夫人,正慢悠悠的走來!
老夫人見這場面,眉頭一皺,道:“出了什么事?茹瑩,你有孕在身,怎么還四處亂走,不在屋里歇著?!?p> “夫人!”
一群人匆忙見禮,冬雪更是仿佛看到救星般,跪著爬過去,道:“奴婢拜見夫人。”
“恩?冬雪,這是怎么回事?”夫人有些疑惑,眼光落到張茹瑩身上。
張茹瑩心頭冷笑,面上一副受到委屈的模樣,道:“老夫人,我一早思量著有孕在身,就想著在院子里走幾步,好活動筋骨,沒料到才走過來,就被冬雪這丫頭給撞了個正著?!?p> “是啊,夫人,剛才若不是奴婢手快攔了一下,這一下準會將夫人撞倒在地,恐怕連孩子都保不住了!”寶珠適時的添油加醋!
寶珠和張茹瑩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差不多。
老夫人一聽,頓時大怒,道:“冬雪,你好大的膽子!”
昨日里她就從張茹瑩口中聽到冬雪最近沒少惹事,更是背叛了自己,心頭就一肚子氣,沒料到今日本想出門散散心,就碰到這種糟心事。
劉家人丁單薄,若是張茹瑩再出什么岔子,她可就真的急了,此時也確實怒急了。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啊,還望夫人恕罪?!倍┛拗箴?,不過早已被嚇得說話都說不清了。
“你住口,按府中規(guī)矩,仗三十大板!”老夫人此時哪里還聽得下去別的,不由冬雪狡辯,就命人給拖了下去。
張茹瑩心頭大快,這個冬雪,看她以后還敢不敢騎在自己頭上。張茹瑩見家丁將冬雪拖了下去,還偷偷命人在板子上釘了釘子。
“行了,事情就這么了了,以后你可別胡亂出門?!崩戏蛉擞嗯聪瑏G下張茹瑩轉(zhuǎn)身就走。
“是!”張茹瑩嘴角泛著得意的冷笑。
遠處冬雪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沒過多久,家丁來傳話:冬雪死了!
死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張茹瑩心里一陣得意。
冬雪死了,那劉長青面前就少了一個人和自己爭寵,況且死的只是區(qū)區(qū)一個通房丫鬟,在哪個富貴人家不死幾個丫鬟啊,這在劉府根本就不是事情。
“走,去看看那個賤丫頭?!睆埲悻撘荒樀靡猓瑢氈氈榻猩?,去了責(zé)打冬雪的那個院子。
遠遠的,還沒走近院子,就聞到了血腥味。張茹瑩皺了皺眉頭,不就是死個丫頭而已么,怎么這么大的血腥味?守在院子門口的家丁見張茹瑩走了過來,好像有些話要說,互相推搡著到了張茹瑩的面前。
“那個……夫人,您還是不要進去的為好?!?p> “對對對,您先回去吧,還是不要進去了。”
這兩個家丁在門口和張茹瑩小心翼翼的說道。張茹瑩看著這兩人的神色,又聞見了院子里傳來的血腥味,心里有些打鼓。
去看還是不去看?去看,怕自己受不了那個場面,不去看,自己心里又不踏實,因為沒有親眼確定冬雪是真的死亡。
一旁的寶珠和寶芝光是聞到血腥味就已經(jīng)嚇得腿發(fā)軟了,此時又遇到家丁的阻攔,本來就不愿意去的她們更加害怕,不停的對張茹瑩進行勸說。
“夫人啊,咱們趕緊回去吧,您不是懷有身孕么,這樣的場面是萬萬見不得的?!?p> “對啊,若是讓老夫人知道了,又要責(zé)罰我們了?!睂氈ズ蛯氈樵趶埲悻摱呉粫阂痪涞膭裾f著,只盼望著張茹瑩可以打消這個念頭。
不行,若沒有親眼見到那個賤婢死亡,我是不會安心的。打定主意的張茹瑩,將寶芝寶珠推到一邊,自己走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張茹瑩便看到了令人作嘔的一幕。冬雪躺在地上,背部早就血肉模糊,深的地方甚至能看見骨頭,沒有一塊肉是完好的,就像篩子一樣。那都是因為在打她的木板上釘了釘子,不然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場面。
張茹瑩只看了一眼就將頭扭了過去,這么大的血腥味,而且人已經(jīng)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了,必死無疑。自己也無需再確認了。壯著膽子進來的寶芝和寶珠嚇得臉色煞白,趕緊將張茹瑩攙了出去。
主仆三人匆匆回到了房間。張茹瑩坐在桌子旁過了好一會兒,喝了幾口茶才冷靜了下來。這樣的場面她再也不想見到了,雖然往板子上釘釘子是自己吩咐的不假,可是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場面。張茹瑩有些害怕。
正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時候,家丁又來傳話,叫她去老夫人的房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