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我們會的,”一頓拜禮之后,晴雪跟著寶芝離開了。
而張茹瑩終于不堪重負了,她坐在僻靜的石椅上,放肆的大哭了一頓,當(dāng)做發(fā)泄。
一頓發(fā)泄完畢后,張茹瑩思索,這樣處處看別人眼色的日子,何時能有盡頭?當(dāng)務(wù)之急,必須要她重新恢復(fù)自己的地位,劉長青已是拒絕了她不僅一兩次了,她有些灰心。
四下思索后,她想起了洪秋蓮,她的母親,怎么說都是她的骨肉,總不會不管自己吧?于是張茹瑩拿手帕擦擦臉,決定去找洪秋蓮。
洪秋蓮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張茹瑩的事情,她也算是沾了一身腥,劉老夫人都不來她房里聊天說話了,偶爾路上遇到,她也只裝沒見到自己,洪秋蓮也不敢說什么。
聽下人稟報張茹瑩過來了,洪秋蓮心中有氣,這個不省心的人,還來找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隨即讓下人將張茹瑩叫了進來。
一進來,張茹瑩立馬開口倒吐苦水道,“娘,茹瑩現(xiàn)在處境艱難,不僅幾個姨娘,就連幾個小丫鬟都敢來我面前撒野,我現(xiàn)在真是很辛苦!劉府上下除了您,我覺得沒人可以幫我做主了……”
洪秋蓮不耐煩的打斷,道,“你現(xiàn)在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作的孽?你還敢來我這里吐苦水?我還沒教訓(xùn)你呢!”
“娘,”張茹瑩萬萬沒想到,洪秋蓮竟然一點都不憐惜她!
洪秋蓮冷哼道,“自己沒用,就怨不得別人踩到你頭上,你自己以前不也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現(xiàn)在,不過是被說幾句,就受不住了?可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個人,連累到了我?我都一把年紀(jì)了,只有用錢買著東西打發(fā)時間了,現(xiàn)在,老夫人可不給我半分了!”
張茹瑩呆在原地,洪秋蓮?fù)春匏?,就是因為錢財?她心寒,卻無力反駁。
洪秋蓮又說,“還有瑞昌,她竟然喜歡上一個青樓的女子,這等事,已經(jīng)讓我心力交猝了,你已成家,不好好待著,幫忙管教他就算了,還給我弄了一大堆事,你說說你們兩個,怎么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張茹瑩跪下,試圖用眼淚打動自己的娘親,“娘,女兒知錯了,以后一定好好守本分,不讓你操心了,可是這一次,我需要您幫助我過這道坎?。∧蛶蛶团畠哼@一次吧!”
洪秋蓮卻不受感動,她冷漠道,“我?guī)湍?,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這樣懇求,也沒用!我已經(jīng)因為你,得罪了老夫人了,你還想我怎么做?”
張茹瑩見洪秋蓮這兒沒有回旋的地步,也就死了這條心,她慘白著一張臉,終于癱倒在地。
洪秋蓮見她就這么被唬住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了,她指著她的腦門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窩囊樣,我也就說了幾句,你就成這樣了,我還能怎么指望你重新出頭?”
張茹瑩咬牙,一句話都沒說。
洪秋蓮正在怒火中,她兇狠道,“還不給我滾?!”
張茹瑩被她這句話直挺挺的兇住了,她抖著身子,眼淚一顆顆的滾落下來,“我這就走……”
于是,張茹瑩就這么被轟出了洪秋蓮的房間。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頹廢的窩在自己的房間里,丫鬟端來的飯菜,她都一口未動。
自然,也是沒有人來勸慰的,張茹瑩就這樣得過且過,一天又一天。
終于,張茹瑩在第三天就受不了了,原本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身子經(jīng)過之前那幾天的折騰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現(xiàn)在又被自己母親嫌棄。她一下子病了。
和上回假懷孕生病的病情不一樣,這次病情來勢兇猛,張茹瑩又長期處于惱怒中,自然肝火也被傷了。
她躺在床上,昏迷了一會,等她醒來后,在旁守候的只有寶芝和晴雪。
想想以前,自己生個病是多么的興師動眾,上至老夫人,下至府上的下人,都如臨大敵般,對比現(xiàn)在的凄涼,真是一個鮮明的對比。
“表小姐,”寶芝拿著藥,“藥我已經(jīng)熬好了,可以喝了。”
“少爺可有來過?”張茹瑩躺在床上,虛弱的問著。
“這……”寶芝知道張茹瑩心中痛苦,又在病中,只怕實情會更加打擊她啊,可不說真話,被少爺他們知道了,可又該怎么辦?
“我知道了,”張茹瑩流出眼淚,“他是不會來了。”
“表小姐,我們還是喝藥??!”寶芝將藥遞到張茹瑩的嘴邊。
“喝喝喝,”張茹瑩將藥扔到地上,“喝什么?都沒人在乎我死活!我病死了又如何?”
“誰說沒人管你的?”
寶芝和晴雪扭頭看向來人,忙行禮道,“奴婢見過三表少爺?!?p> 張茹瑩看向張瑞昌,自己的兄長,本是最疼愛自己的人,沒想到,竟然背叛了自己,奔到了程云舒那兒。
“你來做什么?”張茹瑩自然沒有好語氣。
“聽人說,你病了,”張瑞昌看了被撒在地上的藥水,吩咐道,“還不收拾,重新熬藥過來?”
寶芝寶珠連忙快速的清理完碎片后,退下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過,”張瑞昌摸摸張茹瑩的頭,寵溺道,“不過身子可是自己的,還是要顧及。”
“我會這樣,你還不是有份?”張茹瑩冷冷道,“我從來沒想到,向來我尊敬的大哥,會這么當(dāng)著種人的面來,捅我一刀!”
“是是是,”張瑞昌抱著張茹瑩道,“都是哥哥的錯?!?p> “不過,你也不能總怪別人,你自己難道就沒做錯嗎?”張瑞昌問道。
“錯?”張茹瑩冷笑,“何為對錯?我要我丈夫的寵愛,有什么錯?”
“你看看你,”張瑞昌為她蓋好被子,道,“就是太死腦筋了,妹夫可不只有你一個女人,你不能總希望他永遠只對你一個人好?!?p> “這像是一個哥哥說的話嗎?”張瑞昌怒道,“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跑到敵人那里,跟我作對!”
“我這是站到正確那一方,”張瑞昌道,“你要看開點,就當(dāng)做磨練吧!你要好好想想,你的錯誤。”
“你說的,我何嘗不懂,”張茹瑩道,“反正現(xiàn)在我找誰都沒用了,長青更不會理我,我就算不想開,也無濟于事了。”
“這就對了,”張瑞昌微笑道,“看開點,你的日子就好過點,心情就舒暢點,人自然就漂亮啦,還怕他不要你?”
張茹瑩笑了,“不要說我了,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不像話!你好歹是得體的少爺,怎么跟一個青樓女子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