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男子不敢,他怕死,可逃,他同樣不敢。
他就那樣站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墨刀,如同正在等待審判的罪犯一般,雖已經(jīng)身不由己,但也無可奈何。
那個客棧的老板娘,在說完不用墨刀救她之后,便開始哭。
她哭的聲音很大,哭的狠痛苦,似乎在這一刻,她將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都哭了出來。
仿佛那根一直支撐她的柱子終于在這一刻崩塌,現(xiàn)在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因為無助哭泣的女人。
“為什么,為什么……”她不斷的問著,卻沒有人能回答她。
女人的淚水,在許多時候都是有魔力的,會讓其身邊的人不自覺的動惻隱之心。
“你把她弄哭了?!碧靸簩δ墩f道,不知為何,她的眼眶竟也有些紅了。
“與我無關(guān)?!蹦墩f道。墨刀并不認(rèn)為,女人是因自己而哭。而且他也沒有做過什么會讓女人傷心的事。
“你應(yīng)該去向她道歉?!碧靸罕砬閲?yán)肅的說道。
墨刀沉默不語。
“不管是不是因為你,但女人哭了,就是男人的錯!”天兒的臉上帶著些許怒意。
墨刀依舊沉默,此時的他只在等女人哭完,然后找她要來錢,用以卜卦。至于那個客棧的老板娘為何會哭,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與他無關(guān)。
“冷血?!碧靸簮汉莺菡f道,而后走到那客棧老板娘身前,蹲下,輕聲的安撫著。
可她安撫了許久,無論她說什么,問什么,那個客棧的老板娘就只是哭。嘴里一只叨念著“為什么”。
終于,天兒不耐煩了。她本就不是一個擅長勸說別人的人。
站起身,她的臉上帶著怒意。瞪著那客棧的老板娘大聲說道:“你煩不煩??!哭、哭、哭,就知道哭?!?p> “為什么?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受了委屈就去報仇,在這哭有什么用……”
天兒就這樣罵著,罵了很久,直到罵的累了,罵的口干舌燥。
“還有你!”天兒看向不遠(yuǎn)處的男子?!澳氵€不快滾,在這等死么?!碧靸毫R道。
她不知道墨刀會不會殺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但她卻知道,墨刀絕對有殺他的能力。
并非心善,這種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綁人的惡徒,她完全不會憐憫。她只是不愿自己的家門前出現(xiàn)死人,因為那樣顯得晦氣。
聽到天兒的話,男子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一直都想離開,只是墨刀沒有發(fā)話,他不敢走。
“快滾!”在男子站著不動,天兒再次說道。
男子看向墨刀,在等墨刀答復(fù)。可墨刀表情始終如一,一臉的冷漠,讓人完全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最后,男子一咬牙,左右都是死,逃也許還有生還的機(jī)會。
不再等墨刀答復(fù),男子轉(zhuǎn)身便跑。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讓人看不清,快到天兒也微微一愣。
只因她才會為見過有人能跑的這般快過。
看來人在面對生死威脅時候,總能發(fā)揮出令人難以想象的潛能。
瞬息之間,男子已逃出數(shù)里,找一角落坐下,大口的喘著氣。他的臉上帶著笑,那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讓他心中慶幸。
不過片刻之后,他臉上的笑忽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陰冷。他想起了那些曾經(jīng)嘲笑他的人,那些乞丐……
男子消失不見,而那個客棧的老板娘則依舊在哭,似乎她的淚水永遠(yuǎn)也流不盡一般,就如同她心中的委屈深不見底一樣。
“你有完沒完啊?!碧靸罕豢薜男臒?,如果說一開始她心中還有些惻隱之情,現(xiàn)在也只剩下煩躁了。
“要哭去別處哭,別影響我做生意?!碧靸旱哪樕蠋е鴧拹?,此時的她恨不得一腳把這個只會哭的女人踢倒在地。當(dāng)然,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為什么……”那客棧的老板娘抬起頭,看著她面前的天兒,帶著滿臉的淚水問道。
“我怎么知道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為什么……”女人又低下了頭,開始哭泣。
“你……”天兒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了。
這時,墨刀從后面走了上來,來到那客棧的老板娘身前。
“錢?!蹦秮硪约旱膱蟪辏辉冈俚?,因為沒有意義。
“幫幫我?!蹦强蜅5睦习迥锟聪蚰?,哀求著。
“為什么?!蹦秵柕?。
“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求求你了?!彼贿呎f,一邊不斷的磕頭,哀求。
“生而為人,便沒有了被可憐的資格,除了你自己?!蹦逗龅恼f道,說完,墨刀微微一愣,只因他從來不會說這種安慰別人的話,更不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說。
但他確確實實的說了,不由的……
忽然,那客棧的老板娘不在哭了,她站起身,看著墨刀,一言不發(fā)。
許久之后,“我可以跟著你么。”她眼中不在有委屈,也不在有懦弱,只是平靜的說道。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隨你?!蹦墩f道,墨刀從不在乎別人跟著自己,因為他從來都不會等。
那客棧的老板娘輕輕點頭,像是在道謝,臉上表情卻無絲毫變化,從懷中拿出些許的錢交到墨刀手中,而后便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墨刀身后。
看著不再哭的女人,天兒一臉的詫異。她完全不能明白,這個女人為什么忽然不哭了。
“因為他說的話?”天兒細(xì)細(xì)品味一番,并未發(fā)現(xiàn)墨刀所說的話有何特別之處。而且那根本就不算安慰人的話,只會讓人更加的消極。
可事實卻是女人不再哭了,而且眼神變的清澈,不再迷茫。
“怪人?!碧靸亨止玖艘宦?。
這時,一老者自遠(yuǎn)處而來。
遠(yuǎn)遠(yuǎn)見到墨刀,老者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凝重。他似乎十分的抵觸墨刀。
但這這里畢竟是他的家,更何況天兒還在這里。
“進(jìn)屋吧?!弊叩浇埃险哂行o奈的說道。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會同墨刀相遇,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爺爺?!碧靸焊吲d的叫了一聲,上前抱住逆長生的手臂,左右搖晃道:“爺爺,天兒餓了,你有帶吃的東西嗎?”
“給。”逆長生說著,遞給天兒一個包裹。那包裹還冒著熱氣,探鼻輕嗅,都能聞到一股肉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