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六月,金國完成了其兵力的迅猛擴張,如同一頭覺醒的雄獅,蓄勢待發(fā)。
晨曦初破,戰(zhàn)鼓雷動,金國的八旗兵分三路,開啟了新一輪的攻勢。
西路大軍,由完顏宗望統(tǒng)率鑲黃旗,與完顏宗弼麾下的鑲白旗并肩作戰(zhàn),直指遼國上京。
東路軍則是由完顏宗雄帶領(lǐng)的正白旗,與經(jīng)驗豐富的完顏銀術(shù)可指揮的正藍(lán)旗組成,他們的目標(biāo)是遼東半島,誓要將高永昌的稱帝之夢徹底粉碎。
中路大軍,由大金皇帝完顏旻親自披掛上陣,率領(lǐng)著象征著至高無上榮耀的正黃旗,與之并肩的是完顏婁室的正紅旗、完顏杲的鑲藍(lán)旗,以及完顏宗翰麾下的鑲紅旗。四旗精銳直指遼國的中京。其戰(zhàn)略意圖不言而喻,阻止遼帝耶律延禧南下,逼其遠(yuǎn)遁西邊蠻荒之地,進(jìn)而徹底失去東山再起的機會。
與此同時,張叔夜亦完成了先前對蔡京的承諾,三個月內(nèi)平息了江南叛亂。
京城內(nèi),皇宮巍峨,金碧輝煌。官家趙佶端坐在龍椅之上,身著華服,頭戴皇冠,威嚴(yán)中透著幾分期待。大殿之內(nèi),文武百官肅立,氣氛莊重而肅穆。隨著一陣響亮的通報聲,張叔夜、宋江、吳用緩步走入大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官家,微臣等已將叛軍首領(lǐng)方臘與其子方天定梟首示眾,特來獻(xiàn)于陛下。”張叔夜清晰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趙佶的目光落在木匣內(nèi)封存的兩顆首級之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但隨即被喜悅所取代。他站起身來,雙手輕輕一拍,笑道:“好!好!眾位愛卿立下如此大功,實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朕定會重重封賞!”
言罷,趙佶大手一揮,宣布大宴群臣,以示慶賀。
宴席之上,珍饈美味琳瑯滿目,絲竹之聲悠揚動聽,群臣們舉杯共飲,歡聲笑語不斷。趙佶見狀亦是心情格外好,不僅是因為平定了江南叛亂而高興,更因為終于可以放松一段時間了。
就在宴席接近尾聲之時,李良嗣突然站了出來,得到童貫的點頭示意后,朗聲道:“官家,江南雖定,但北疆之患猶存。遼國日益衰敗,金國卻崛起于東北,此乃我朝收復(fù)幽云十六州、重振漢唐雄風(fēng)之大好時機。臣建議,我朝應(yīng)借機聯(lián)金滅遼,以圖大業(yè)!”
此言一出,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趙佶的身上。趙佶聞言,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后,沖王黼問道:“愛卿,曾弄、史文恭那邊最近可有消息傳來?”
突然被點名的王黼連忙直起身子,在行君臣之禮的同時,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找好說辭后,不慌不忙的答道:“啟稟官家,史文恭已起兵抗遼,除了糧食還缺些兵器衣甲;至于曾弄,他本人對招安之事并無意見,只是。。?!?p> 趙佶聞言,面露熱切,追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其麾下將士,對于大宋朝廷,心有懼意,怕歸順之后,難以適應(yīng)?!蓖蹴氲椭^不敢直視趙佶目光。
趙佶嘆息著,自飲自酌:“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后,趙佶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李良嗣,朕命你為使,擇日出使大金,商討聯(lián)金滅遼之事。”
李良嗣聞言,心中大喜,連忙跪謝:“臣遵旨,定不辱使命,為陛下促成此事?!?p> 王黼見狀,欲言又止,直至望見趙佶面顯不耐,這才暫時按耐吐露真實想法的沖動,只是心中不免對滄州的柴進(jìn)生出怨懟。畢竟若無柴進(jìn)先前信誓旦旦之言,王黼怎會將八字沒一撇的事放在朝堂上來說。
再次提起的幽云之事,暫時削減了平叛功臣張叔夜、宋江、吳用三人的風(fēng)頭。
宴會結(jié)束后,夜色已深,張叔夜寬慰了宋江兩句后,便自行返回驛站。
正當(dāng)宋江、吳用準(zhǔn)備離去時,宮門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蔡京與童貫聯(lián)袂而出,夜色中,兩人的紫袍顯得格外醒目。
宋江與吳用相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尤其是宋江,他深知自己曾在戰(zhàn)場上與童貫有過激烈的沖突,甚至一度將其俘虜,這份恩怨,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宋江硬著頭皮,主動開口道:“童相,之前戰(zhàn)場之上,多有冒犯,望大人海量汪涵,莫要怪罪?!?p> 童貫聞言,冷哼一聲,徑自拂袖而去。
蔡京見狀,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宋江的肩膀,開口說道:“童相礙于顏面,一時想不開而已,公明莫要放在心上。”
言罷,蔡京正要離去時,突然又停住腳步,扔一下句:“方臘之事,你做得不錯;若有閑暇,可來蔡府一敘!”
待蔡京走遠(yuǎn)后,見四下無人,宋江不禁嘆息道:“學(xué)究,前路艱難,可曾后悔?”
吳用頗為無奈的笑道:“我既出現(xiàn)在此地,便已下定決心,公明哥哥無須過多試探!”
宋江聞言,心中稍安,行了幾步后,又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學(xué)究難道不好奇,方才我為何不提柴進(jìn)之事?”
吳用沉吟片刻,答道:“此時便將底牌暴露出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宋江點了點頭,又見今晚未宵禁,燈火闌珊,人聲鼎沸;突然止住腳步建議道:“學(xué)究可愿隨我小酌兩杯?”
吳用聞言,自然知道宋江是不愿回營去面對心思各異的眾兄弟們,這倒是和他此時的想法一致,遂應(yīng)聲道:“正有此意!”
于是,兩人并肩而行,穿梭在繁華的街市中,尋得一家不甚起眼的小酒館。宋江與吳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樣小菜,一壺好酒。然而,酒過三巡,兩人卻都沉默無言,似乎有千斤重?fù)?dān)壓在心頭。畢竟殺方臘之事所用手段過于卑鄙,實為英雄所不齒,且方臘又是柴進(jìn)的丈人,綠林之中怕是難有二人容身之地。
事到如今,這天下想要治他二人于死地之徒,怕是如過江之鯽。
“唉!”
同時響起的一聲嘆息,讓宋江、吳用不免相視一笑,笑是苦笑,酒亦是苦酒,混入愁腸,唯有道一句“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