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秦國都城明月高懸,處處張掛彩燈,火樹銀花。街市上人山人海,分外熱鬧。
譽(yù)王府后花園,幾張擺放著精致吃食的方桌錯(cuò)落在院中,幾個(gè)小丫鬟端著酒壺侍立在側(cè)。
三皇子昊祺拿著一只琉璃杯把玩著,愛不釋手。
“大哥,聽說你這譽(yù)王府多奇珍異寶,趁著這中秋佳節(jié),給我們兄弟見識(shí)見識(shí)可好?”
“我哪有什么奇珍異寶!不過,非要說有,我還真有一個(gè)。”昊雄目光飄忽不定,但頗為得意,一臉笑容耐人尋味。
“哦?既然有珍寶,就給我和二哥看看,別那么小氣嘛!”
昊祺雖未及弱冠之年,行事卻極為灑脫。身穿一件雪白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zhì)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fā)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額前有幾縷發(fā)絲被風(fēng)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顯得頗為輕盈。
昊雄頗為寵愛這個(gè)富貴閑人一般的弟弟,對(duì)他的要求是有求必應(yīng)。見他一臉渴求,便沒再賣關(guān)子。對(duì)身邊的小丫鬟吩咐道:“去綴玉軒,把我的珍寶帶來!”
丫鬟明白他的意思,應(yīng)了一聲,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回來。
在她身前,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
她衣衫飄動(dòng),步履輕盈,肌膚勝雪、面若芙蓉,一頭墨發(fā)用玉蘭翡翠簪輕挽了個(gè)凌云髻。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在后花園各種奇花異草的掩映下,宛若仙子般輕靈秀氣、仙氣逼人。
玉涵的出現(xiàn),讓沉醉于美酒美食的兩位皇子都不由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思飄忽地打量眼前的美人。
昊雄看向兩位皇弟,臉上又多了幾分得意,含笑問道:“二弟、三弟,我這個(gè)珍寶怎么樣?”
昊祺尚未緩過神來,聽昊雄問,只是幽幽地說道:“大哥的珍寶真乃人間極品!不,是孤品!再?zèng)]有比這更好的了!”
昊軒起身上前,似有所想,并未搭話。
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近,一直低頭的玉涵不禁緩緩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靛藍(lán)色的長袍,腰間束著青色祥云寬邊錦帶。只是尋常打扮,卻已器宇軒昂,貴氣逼人。
目光交匯間,兩人均有所感,不約而同地輕聲驚呼:“怎么是你?”
“你……不是客棧的姑娘嗎?”昊軒刻意壓低聲音。
再次見到心里惦念的姑娘,一向沉穩(wěn)持重的二皇子昊軒已無力淡定。
自那日和玉涵分開,昊軒一直記掛她,卻沒想到在此時(shí)此地再次相見,不禁又驚又喜。
“你是昊軒公子?”有恩人在,玉涵的戒備心少了許多。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
昊雄納悶,即便是收到衣服、首飾,玉兒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喜悅,為何見到昊軒如此高興?
“二哥,你和這位姑娘認(rèn)識(shí)?”
未及昊雄詢問,昊祺已三步并作兩步到玉涵和昊軒面前,一臉狐疑。
“算是有一面之緣吧。”說話間,昊軒的目光仍舍不得離開玉涵。
“二哥,你別賣關(guān)子嘛!你倒是說說,是怎么樣的一面之緣?”昊祺只顧追問昊軒,卻沒注意他身后的昊雄臉色已變。
“二弟、三弟,你們?nèi)羰窃賴业挠駜嚎?,玉兒恐怕要嚇壞了?!?p> 眼看氣氛越來越微妙,昊雄已耐不住性子,快步走到玉涵身邊宣告所有權(quán)?!拔业挠駜骸彼膫€(gè)字咬的格外重。
“你的玉兒?大哥,你說這姑娘是你的……”
“玉兒是我?guī)Щ貋淼模^幾日我便帶她去見父皇、母后,讓她做我的側(cè)妃。”昊雄回答昊祺的問話,目光卻瞟向昊軒。
“大哥,這姑娘你從哪兒帶回來的?太美了!就連父皇最寵愛的李貴妃也不及她一毫?!标混餮劾镩W著光,盡顯艷羨之情。
“哈哈,這可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是個(g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我倒是想問問二弟,你在哪兒見過玉兒?”昊雄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里暗藏著一絲凌厲。
不用問,從他三人的談話中,玉涵已知道當(dāng)日救他的恩人并非尋常人,而是大秦的宣王,號(hào)稱秦國第一美男的二皇子昊軒。
一時(shí)間,玉涵豁然開朗。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宣王定與譽(yù)王不同。他當(dāng)日能仗義相助,今日也能幫她離開譽(yù)王府,回到趙國。
只是有眾人在,她不好私下與他說話。她準(zhǔn)備找一個(gè)恰當(dāng)時(shí)機(jī)向他求助。
“那日在客棧,一歹人對(duì)我有不軌之心,多虧二皇子替我解圍?!币婈恍勰樕缓?,恐昊軒難堪,玉涵替他答道。
“哦,原來如此!多謝二哥救了我的玉兒,不然今日就沒有如此美人相伴了!”
昊軒明白,昊雄表面上向他道謝,心里早就打翻了醋壇子。一口一個(gè)我的玉兒,不正是向他示威呢嗎?
可看玉涵的神情,似乎不喜歡他這種稱呼,也似乎不想做他的側(cè)妃。
昊軒暗想,莫不是大哥風(fēng)流成性,又從外面搶了姑娘回來。
“大哥、二哥,玉兒姑娘,快落座吧!這良辰美景、美食美酒,萬萬不可辜負(fù)!”
為了化解眼前這幾近凝滯的氣氛,昊祺笑著上前說道。
每次兩位兄長斗嘴,都是他從中斡旋。他做慣了和事老,這次也不例外。
“是呀,快落座吧!”
昊雄會(huì)意,也不想再追究,坐在中間的方桌旁,示意玉涵坐在她旁邊。
昊軒走回自己的桌旁,高舉酒杯,唇邊噬笑,道:“來,大哥,三弟,這杯酒我敬你們!愿我們兄弟三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盈盈月光下,他烏黑的頭發(fā)被束起,紫晶冠的白玉晶瑩潤澤,襯得他面如冠玉,清華無雙。
玉涵心下感嘆,這秦國第一美男的名號(hào)果真名至實(shí)歸。與他相比,就連他哥哥如風(fēng)都要遜色幾分。
想到哥哥如風(fēng),望著天空上的一輪明月,玉涵越發(fā)思念父皇、母后,思念遠(yuǎn)在趙國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