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壓低,低的好像向上一躍便能夠到。
天空越來越暗,雷鳴之聲越來越響。
身處在練劍場邊緣處的血魔,此時也不禁抬頭向空中一望。
“這......這是天雷決!難......道.......說,解厄......還......活著?”
血魔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目光因為畏懼閃爍不定,緩緩地扭過頭,向烏云集聚的中心下方望去。
那里站著一個人,這人高舉手中之劍,劍尖出一道電光閃閃,曲折地延伸到了空中,他周身起了一道旋風將他圍住,他的頭發(fā)蒼白而且散亂,正若瘋?cè)艨竦匦χ?p> 血魔在附著在徐長老身上之前是沒有記憶的,也就是說,在他被解厄道人打敗后的幾千年的時間里,世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觀望臺上引發(fā)天雷決的人是誰。
“怎......怎么解厄那老家伙還活著嗎?”
血魔也呆住了,由于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于是便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了一句。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雖然過了幾千年,他對解厄道人的忌憚猶然是如此清晰,話音很小。
“那人不是七星劍派的祖師爺?!?p> 身后的藥老卻顯得十分平淡。
血魔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有些發(fā)直地望著藥老,怔了一怔,然后將信將疑地又問道:“不是?那他是誰?”
藥老的確要比他淡定的多,緩緩地回答他道:“那人是天樞子?!?p> “天樞子?”血魔小聲地說了一句,很快又將頭扭了過去,呆呆地望著天樞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很是安靜。
過了一會兒,血魔臉上的恐懼慢慢地消失,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呵呵一笑。
“沒想到除了解厄外還有人能夠催動天雷決?!?p> “怎么你又不怕了?”藥老問道。
血魔臉上現(xiàn)出一絲猙獰且狡猾的笑意,瞇著眼睛,蔑視地看了藥老一眼道:“怕?我怕過誰???”說完,卻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藥老冷笑了一聲,故意氣他,道:“剛剛還怕的要命,以為那人是解厄祖師,現(xiàn)在知道不是了,卻又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誰也不怕,老夫真為你感到羞恥!”
“你在我面前還敢稱‘老夫’二字?”血魔生氣了,雙目怒瞪,目中的紅色更盛了一些,“你們凡人的性命即使在怎么修煉也不過千年,而我存活了上萬年之久,你憑什么在我面前稱‘老夫’二字?”
藥老平日里并不是將‘老夫’二字掛在嘴邊,他明明知道這樣說會引起血魔的憤怒,但他仿佛是故意為之,只見他向躺在地上的乞兒快速地瞄了一眼,也不知做著怎樣的打算,又道:
“我是親眼看到你附著在徐長老身上的,對于我來說,你才剛出生不久,還是個嬰兒,我要比你大上好幾百歲,我怎么就不能以‘老夫’二字自稱了?”
藥老的口吻帶著些許奚落之意,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可以聽得出來,更何況血魔了。
果然,血魔聽到藥老說完后,變得更加氣憤:“好,好,好,你竟然敢如此說我,那我就把先你這老東西身上的血吸干!”
血魔臉色突然轉(zhuǎn)紅,臉上的肌肉開始扭曲變形,變得坑坑洼洼,如同粗糙的老樹皮,原先徐長老的面容蕩然無存,換之而來的是一副可怕丑陋的面容。
“馬上就讓你知道得罪我之后會是怎樣的下場!”他的聲音也變得嘶啞了。
藥老已然感覺到了血魔身上的血氣驟然增強,心中不由地又緊張了一些,但他似乎正期待事情如此發(fā)展,目光中閃現(xiàn)出了一絲急迫的等待。
“終于要來了!”藥老心中暗暗道。
“九尾妖狐的血丹雖然只有幾百年的靈息積蓄,但是用來對付你已經(jīng)足夠了!”
血魔渾身散發(fā)出了紅色的煙霧,很快地將他圍住,從外向內(nèi)看,已經(jīng)看不到他,只能聽到他得意狂野的笑聲。
這時天空已經(jīng)被烏云完全遮住,陽光透不過一絲,白晝變成了黑夜。
接連的閃電劈下,電光一閃一滅,伴隨著越來越劇烈的雷聲,如此恐怖的景象中又四處彌散著血腥的氣息,玉衡峰這處修真之所,已然變成了人間煉獄!
藥老發(fā)須皆白的模樣,在雷電中,更蒼然了幾分,之前的緊張神色在不知不覺間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淡和從容。
“我已活了七百多歲了,已到了修真者的極限壽命,再活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藥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孤獨和落寞,向躺在不遠處的乞兒望了一眼,微微一笑,眼神突然變得堅定。
“你一定要把我的畢生所學傳承下去!”藥老并沒有被可怕的景象嚇到,更沒有被血魔的氣勢所震懾,反而沖著乞兒如此喊道,聲音蒼涼中又帶著欣慰,很是復雜。
“等我先將你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解決掉,再實施我接下的計劃!”血魔先是獰笑了一聲,然后他的身影便一瞬間向藥老而去。
也就在這一瞬之間,藥老也發(fā)出一聲“啊哈”,緊接著喊道:“花木凋零!”
一聲喊后,藥老周身立時發(fā)出柔和的綠光,綠光中藥老的身子被一叢花草簇擁,花朵綻放,草木葉子蔥郁,簇擁成了一團,看起來很是美妙。
“不好!”
血魔的去勢太快,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是揮拳而去的,拳中集聚著他身上大部分的血氣,想如此一擊便把藥老打敗或者打死,可是在拳頭剛進入藥老周身的綠光時,他便感到了不對勁。
血魔的拳頭還未打在藥老身上,由藥老制造出來的花草便向外迅速伸出了一條條藤蔓,藤蔓如蛇一般,敏捷地纏繞在了他的胳膊上,一股來勢洶洶的勁頭被這許許多多的藤蔓所吸收,到最后竟然被纏縛的動彈不得了。
“你竟敢吸收我的血氣,難道不想活了嗎?”血魔停在了藥老面前,雙眼中透出難以置信和驚恐,想要掙脫藤蔓的束縛,卻是無奈的掙扎,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氣正一點點地被藤蔓吸收。
“‘花木凋零’不僅僅是一種能夠吸收一切靈力的法術(shù),而且還是一種封禁術(shù),你很快就又要被封禁了!”藥老與血魔對視,看著血魔驚慌失措的表情,冷笑道。
“封禁我,對你有什么好處?我沒猜錯的話,施展此術(shù)的代價就是你的性命,你為什么這樣做?你本可以長生的!”血魔急的吼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