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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點

第十五章 黃鼠狼的報復

凌晨5點 宜圣鈿 5012 2017-10-16 11:47:10

  早些年在鄰村李家坊來了個山東女人帶著她的兒子,嫁給了村里的本姓人李二栓,過上了日子。那山東女人生來性格刁鉆尖刻,愛貪小便宜,更不受半點閑氣。別說和人過不去了,就是和禽畜都的較真。

  這天下午她發(fā)現自己的雞窩里多了一只蘆花雞,臥在那里正下蛋,她便心生歹意想要天黑后殺了吃肉。

  到了晚上山東女人來到雞窩旁,忽然發(fā)現雞門早已開了,雞們嚇的正咕咕的直叫,山東女人近前一看,原來有只黃鼠狼正在咬著那只蘆花雞。黃鼠狼看見人來了,頭一怔,忘了再咬雞。那蘆花雞機靈的乘空出了雞窩,忽閃著翅膀呱呱呱叫著跑出了院兒。

  山東女人一看白來的一只雞跑了,哪能饒的了這黃狼子,氣的用腳把雞門一關,揭開雞窩頂上的蓋子拿著手電筒照著黃鼠狼就砸上去。又拿起根棍子惡狠狠的戳打,把黃鼠狼打的頭破血流直叫喚。最后打開雞窩小門,在黃鼠狼出來的時候又狠狠的一棍打斷了一條后腿。這才善罷甘休。黃鼠狼拉著一條瘸腿滴著血吱吱叫著跑了。

  這女人回去睡下后,幾次朦朧中好似看到那只血淋淋的黃狼子不甘心離去,回過頭來在大門口盯著她的窗戶看。

  山東女人的兒子已經長到十來歲了,排行在李老頭兩個兒子的下面,人們就叫老三。有天和村里的孩子們淘氣玩上樹,別的孩子都不敢往高爬,他卻偏要一個勁兒的蹭蹭往上爬。直爬到四五米高了,回頭一看傻眼了下不來了,正左右為難時,手上一滑,一個猛子栽了下來。坐到地上哇哇大哭。孩子們上前去扶他起來,腿上立刻就腫了,疼痛的站不起來了。

  那時人們條件有限,山東女人沒舍得多花錢給孩子好好看,時間一長看不好了,腿純粹瘸了。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明顯。后來村里人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三拐子。三拐子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山東女人怕他以后生活受苦,又怕娶不下老婆,就想讓他學一門手藝,好在將來養(yǎng)家糊口。恰好村里有個赤腳醫(yī)生,山東女人就把她兒子送過去學了醫(yī)。

  這一學就是多少年。師傅也換了好幾個,加上人心靈手巧,大小兼修,兒科婦科,除了手術不會做,該學的都學了。誰也沒想到三拐子是個有心人,學的非常好,學成之后后來竟成了方圓百里的好大夫。而且也娶妻生子,家庭美滿幸福,了卻了山東女人他娘的一大塊心病。

  村里人都相信三拐子的醫(yī)術,有的時候看病的人多,躺在家來不了的病人,家里人還的親自來三拐子大夫門上請好幾趟,才能匆匆忙忙的背上他那大醫(yī)藥箱子開走,真是忙的走都走不辦,腿腳也刻意的利刷了。看見那么大的二八大自行車,大梁都快高出他的頭了,可三大夫居然顛三下唰溜一下就能上了車座。那個俏刷勁兒,真不得不佩服腳下生風的功夫。最后逼的目不識丁目中無人的老婆,竟然能態(tài)度冷橫地給情愿站在地下等著買藥的人們配藥收錢。直把村里村外其他幾個赤腳醫(yī)生們氣的,真真的眼紅人家的生意,自己家的門庭冷落到也只有偶爾買藥的人了。

  三拐子的生活過的越來越富裕,每逢過年過節(jié)的,都有人給送一兩只整羊吃。人能掙了錢后,慢慢的就心高氣傲,開始浮躁了,腿腳也不利索了,慢慢騰騰的推出二八大自行車,臉上的表情凝重,好象每次出診誰家不給錢似的,又好象誰家欠錢不還似的,反正是心里不痛快,眉眼不高興??蓙砣藚s是極其的獻媚討好,即便三大夫的出診費是其他大夫的兩倍,人們也心甘情愿。最后看完病不但的給人家數好錢還的恭恭敬敬的給點煙遞水,真是牛逼的不得了!

  不要看三大夫的腿,脫了鞋坐在炕上不比哪個人矮,能說會道,正襟危嚴,極其聰明智慧。誰提起三拐子三大夫的名來,都不敢小瞧。那簡直就是響當當的人物。就差在縣政府的大門上戴著大紅花表揚了。

  白天吧,都好說,三大夫也好過,看病買藥的都好過,唯獨怕晚上。怕晚上有人生病,怕病人在晚上病情加重。

  有時候半夜有人來敲門,匯報一下病人的情況,三大夫能意且過的就盡量配點藥打發(fā)走,實在病情嚴重非走一趟不可的就唉嘆兩聲起來跟著走了。日子久了,慢慢的三大夫就沒有耐心了,而且變的功利了,本來白天也累一天,晚上剛剛睡著,聽的外面急促的叫門聲:“三大夫,三大夫,你快給過去看看吧,娃娃燒的厲害了”……

  “咳嗽的厲害了”……

  只要是他不堅持的,三大夫基本上是不跟上走的,就不出聲,就是睡著了。門外的人一看叫不起來也就罷了,大不了天一亮急匆匆的跑來。能晚上跟上走的基本上是有錢有權的朋友,不用問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誰。

  能堅持的一般都是帶著卑怯的叫門聲:

  “三叔,三叔,我爸肚疼的不行了,你快點給過去看看吧?!?p>  三大夫沒聽見,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

  “三叔,三叔……”

  依然如故,睡夢中似乎那人也應該走了。因為大概有十來分鐘聽不見叫聲了。

  “三叔,三叔,我爸肚疼的可厲害了,麻煩你給看看哇?!遍g歇性叫法,認為彼此都可累點。時間大概是夜里12點多了,的確是很晚了,三大夫平躺過身來,睜開眼睛,呼吸著,完全清醒了。門外繼續(xù)叫著:

  “三叔,三叔,”

  三大夫就是忍住不出聲。

  大概半小時后三大夫終于忍不住了,因為他也得操心“樓上的另一只皮鞋什么時候落地聲響起”,才能踏實了。于是出聲道:“你回去把那暖水袋先給用上,再喝上一瓶藿香正氣水,可疼點等到天亮后再說哇。”

  “三叔,用了,不管用,你給過去打上一針吧,疼的不行了?!?p>  貴在堅持,這位成功的把悉悉索索嘟嘟囔囔的三大夫叫起來了。

  走了兩三個小時后,三大夫才回來。氣聲罵道:“這個個泡營生,什么時候能不做了?”……

  又夜也是睡下后不久,又聽見外面有人叫門:“三大夫,三大夫,你快給看看哇,我爸吃錯藥了,滿地打滾了,你快點起來給看看哇?!?p>  聽聲音有點陌生,三大夫就問“你是誰了?哪個村的?”

  “噢,三合頭村的,你是老彭書記家的小子?”

  “嗯,是了,三大夫,我爸讓我過來請你了,他還說多給你點錢?!?p>  “哎,老朋友了還說這干啥呢,我這就起來了?!?p>  三大夫麻利的精神倍爽的穿上衣服起來,出了門,看見老彭的小子在門外站著,他也沒見過,騎上自行車跟著就走,三合頭村離李家坊也不太遠,三大夫跟著老彭家的小子過了一座小橋后,抬頭再看那后生,早已走在大前面,就只見黑影兒了,任他怎么叫也不停下來等他。平時這條路是很熟悉的,可今晚總感覺跟著繞繞彎彎走了大半天,又蹬了一段路后細觀察原來還在小橋旁原地沒動。三大夫一下嚇著了,渾身直冒冷汗,前后不著村,往前走,走不了;想往回退,老彭還在地上打滾呢,不管那么多了,今晚情況不妙,先回去吧。三大夫回到家里后一夜驚魂未定沒睡著。

  第二天也不敢對外人講,只倆口子坐下猜測,是不是惹下神靈了,故意害人呢,以后要多對大家好點,求福報。就連三拐子大夫他娘都開始有所覺悟,以前見有不順眼的人愛叨叨的咋呼幾句,后來再看見不順她心眼的人,大不了瞅上兩眼,人若問“三大夫去哪兒了?”死活不想說話的節(jié)奏罷了。

  慢慢的三大夫一家發(fā)現人們來找他看病的不象以前那么多了,好長時間夜里也沒有叫門的人了。人常說想到什么就來什么。這夜還真又來了叫門的人:

  “三哥,三大夫,我媳婦快生了,你快給過去接生吧?!?p>  “三哥,三大夫,”

  人的臭架子端久了,一時半會兒改還真有點遺痕未了,所謂的不撞南墻不回頭就是指這了。

  停了一會兒三大夫出聲了:“你是誰了?”

  “我是黃建軍,三哥,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來?”

  “沒聽出來么,你媳婦不是才七個多月么?”

  “噢,就說了吧,這會兒肚子疼的,羊水也快破了,你過去看看吧?!?p>  三大夫思謀了一會兒開始穿衣服,拿醫(yī)藥包,收拾好出了門,見外面沒人,想是這黃建軍心里著急先走了,不太遠也別騎自行車了,三大夫就背著快和他上身長短一般大的醫(yī)藥包累哼哼的過去了,走到黃建軍院里,咦,怎么燈不著的?眼看媳婦生孩子了怕費電?還黑燈瞎火的,況且也聽不見半點動靜。難道建軍沒回來在后頭了?先敲門再說吧。

  “咚咚”,

  “咚咚”,

  “建軍?”

  “建軍,開門了哇,”

  “誰了?”

  “我哇,誰了,這話問的。”

  “半夜三更誰了?”

  “我哇,你三哥,你不是說你媳婦生了么?”三大夫的聲音有點生氣了。

  “三哥?誰說的?”屋里燈亮了,聽見里面人披衣下地跡著鞋拉栓開門的聲音。門開了,黃建軍滿臉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三大夫,三大夫進了家也疑惑的看了看被窩里抬頭張望的建軍媳婦。

  “不是你剛才去叫我了?”三大夫生氣的問。

  “我沒呀三哥,這大人娃娃沒動靜,我去叫你做甚了?”黃建軍不解的問道,

  “明明你剛才在我門上叫我,說你媳婦羊水也快破了,我還問你怎么到生了,月份不夠吧,咱倆還對的話?!?p>  “啊呀三哥,你可冤枉我了,咱弟兄倆個多少年了沒愁沒冤的,我還能這么耍笑你了?我都睡的甚也不知道,正夢夢的了,聽見你把我叫醒,再說什么玩笑不能開,我拿我媳婦生孩子的事兒跟你開玩笑了?我還怕你咒罵我了。”

  這時媳婦也忙說沒的事兒,她能證明,根本沒出門,她也沒肚疼,那兩天剛查完,一切正常足月生。

  看著黃建軍兩口子無辜的眼神,三拐子也信了。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沒有啊,這村里就他一個姓黃的,而且叫建軍的。不管怎么說人家也不需要自己就回去吧。建軍又送出去,基本快到三拐子家門口了才回去。這夜三拐子又是徹夜難眠,百思不得其解。這分明是有人要害他,可是誰了?自己也沒刻意的得罪哪個人啊?

  白天三拐子大夫少心無事兒的,看見哪個人來了都是假惺惺的樣子和他客氣著,人們也發(fā)現三大夫憔悴了很多,萎靡不振的,莫不是自己也生病了?大夫也吃五谷雜糧,生病也正常的!

  “周亮家昨晚二點來鐘生了孩子了,前面張大夫給接生的;老九前天黑夜闌尾炎疼的不行,過去叫了四成子,給輸了一瓶子液,配點藥,這兩天還輸的了……”

  鄰居們來三大夫家里買點藥順便坐著拉呱村里的事兒,三大夫聽到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囍樐怀雎暤挠植荒蜔┯窒肼牭男睦飫討B(tài)。夜晚沒人來叫了,就連白天來叫的人也少下了。

  有一天鄰村一個叫二順子的人,吊兒郎當的,頭發(fā)梳的跟個燕兒脊背一樣油光黑亮,在大門口喊:“三哥,三哥,我們村的老書記又腰疼了,叫我給你捎話了,讓你過去一趟,中午說是讓咱倆就在他那吃飯喝酒了,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兒,一會兒就回村了?!?p>  “你回來坐會兒哇,順子?咋了,嗓子岔了?聽見聲音細的?!比兆哟蠓蛎奸_眼笑的出來應酬道。

  這時住在東廂房的三拐子娘老山東女人手里端著個大簸箕正在播葫蘆籽。聽到院門口有人和兒了說話,頭朝墻壁轉過去,眼皮也不帶要抬。這幾年三拐子和他娘的關系也不太好,娘倆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抬杠。三拐子媳婦和她后公公老李更是仇人,打了好幾架了,兩家人幾乎快不來往了,只有孫子們出來進去不避嫌,中間給遞個話。孩子們也省不得挑撿話,好賴都傳,但凡不是逢年過節(jié)該避諱吵架的日子,三拐子媳婦不律咋就和公婆指桑罵槐,打狗斥雞的在院里襲起了罵戰(zhàn)。三拐子有時坐在家里聽的實在忍不住了,出來也和父母罵上幾句。

  娘罵兒:“三拐子,你個賊做的,祖奶奶早知道你今日不孝敬,不如當初一尿盆子扣死你。你活該拉一條拐腿。”

  兒罵娘:“你多會兒不死就是個害!”

  聽了二順子捎過來的話三大夫背上藥包推上大梁自行車就要走,二順子接過來細聲細氣的跟三拐子娘打了聲招呼:“大娘,你還認得我不?”于是進了院走到雞窩旁學著一條腿被打斷了的樣子一瘸一拐的拉著走出大門,在回頭的那一刻,老山東女人看見二順子就象黃鼠狼在呲著牙,尤其那銳利的眼神。三大夫正騎上了他那大梁自行車,他奇異的看著二順子的動作忘了拐彎,直接從老娘的雞窩棚上撞過去,重重的摔下來,頭破血流,而且又把那條瘸腿劈了,疼的抱住直叫喚。

  老山東女人忽地想起了她那年打斷腿的那只黃鼠狼,那情景一模一樣浮現在眼前。她哆嗦著走了幾步想過去扶起兒子來,不料氣急攻心,一股黑血吐出來,一頭栽倒不省人事。

  三拐子被老婆孩子們弄到省城住了三個月的院,出來后更是行走不便了,門庭也逐步的開始冷落,前來找他看病的人更是寥寥無幾。自己也覺得沒意義了,便關閉了門診,離開農村住在城里給孩子們承包了點家務,好讓他們在外面各自打拼自己的生活!

  

宜圣鈿

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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