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流的弟子佩很別致,且男女弟子的不同。女弟子用的叫燕雲(yún),一只燕子的造型,倒沖而下,燕嘴中,懸墜一顆貓眼大小的紫玉珠,珠托下是一條紫色穗束。
男弟子的叫鶴引,一只展翅的白鶴,蜷起了一只鶴腿,不知是正要放,還是正要飛,站著的爪下,爪著紫靈玉。最下面同墜紫穗束。
拿著在手里更像個玩件,精美了得。這就是萬流弟子以正身份的弟子佩。
澹臺云重見她“愛不釋手”,道:“接下來,門派將會安排人接一名你們各自的家人進萬流與你們小住,算是告別。三日之后,新弟子儀式上,你們將正式成為萬流的弟子,之后的三年,新弟子不得離開門派?!?p> 梁嵐立刻道:“我沒有家人,我一個人來的。”
“你也一個人來的?”澹臺云重問向好似有話要說的陸尋之。
陸尋之道:“嗯?!彼菍幵覆灰?,也不愿意噬靈跑進萬流出什么風(fēng)險。
這種情況,以往也不是沒有。可也許是因為是兩個女孩子,又是兩個資質(zhì)不錯的新弟子,獨行而來,拔得頭籌。又或者陸尋之的故事編得好,澹臺云重格外寬縱了一回,道:“你們?nèi)舳紵o家人可伴,攬經(jīng)閣中正好有些供弟子借閱的書籍需得整理,這兩日讓你們?nèi)兔?,你們可情愿??p> 梁嵐喜出望外,郎聲道:“弟子愿意?!?p> 陸尋之只是頷首同意。她無法這么快代入萬流弟子的身份,也思量韓裴究竟什么盤算。一時間,自稱不出那聲“弟子?!?p> 澹臺云重道:“這便算你們接的第一件門派任務(wù),等你們的弟子佩權(quán)限打開之后,任務(wù)的積分我再算與你們?!?p> 沽墨被派過去教她們整理,隨后又回到了招仙臺。
陸尋之和梁嵐手里,一人拿著一卷書錄,兩人眼前,裝滿經(jīng)卷書籍的書箱在攬經(jīng)閣外擺了滿地,粗略看去,少也是百八十個箱子。
要做的事倒簡單,按照書錄,分門別類,擺上書架便是。
兩人一人蹲一個箱子前開始做事,梁嵐拿一本書,對一下書錄類別,一邊和陸尋之聊天道:“陸覓,你父母怎么不送你來?”
“他們早都不在了?!?p> 梁嵐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和我一樣的情況。”
陸尋之眼睛跟著手里的書打轉(zhuǎn),道:“你什么情況?!?p> 梁嵐便無趣的笑笑,“我父母都在,不過我父親是家主,我母親是家婢。他從來沒承認過我,也沒承認過我母親,我母親卻對他死心塌地,即便我母親小時候帶著我連飯都吃不飽,他也從來沒看過我們一眼。可就算這樣,我母親心里依然只有他重要,我被生下來倒像個意外?!?p> 梁嵐一邊看書名,一邊手指劃過目錄,就在眼皮子底下,手指卻劃過了。
陸尋之微微回頭道:“所以你賭氣出來了?”
“反正無所謂?!绷簫褂昧Π醋〗K于找到的字眼,又問陸尋之道:“你不會是已經(jīng)一個人生活了吧?”
“算是,趕緊分吧,說不定今天就可以分完。萬一明天,后天,又能做點別的任務(wù),門派任務(wù)的積分一定大有用處。”陸尋之并不想對梁嵐說太多,轉(zhuǎn)移了話題。
梁嵐掃了眼滿地的書箱道:“這不可能?!?p> 當(dāng)半個時辰,陸尋之已經(jīng)清了十個箱子后,她覺得這個有可能了。
陸尋之分書的速度很快,一看書名,她就知道該放在哪一類,畢竟她看過的書,不稱海量,也絕不能算少了。然后她們重新分配了任務(wù),陸尋之負責(zé)書籍分類,梁嵐負責(zé)將分類好的送上書架。
天黑之前,萬流的考核結(jié)束。從早上上千多的人,到最終登上了招仙臺剩下了的一百多人。這場淘汰幾乎是殘酷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弄懂了萬流設(shè)置靈魚取珠與攀藤的用意。
優(yōu)勝劣汰,弱肉強食,是修仙這條路上的真相。
天已經(jīng)蒙蒙黑了,陸尋之清完最后一個箱子,直起腰,瞬間覺得,神清氣爽!搬書搬得快要直不起腰的梁嵐,給她一記猛贊。“你厲害!”
陸尋之跟她一起搬,“你也厲害,一個人搬了一下午,都沒看你歇氣?!?p> 就在這時,她們身后傳來一聲客客氣氣的招呼,“陸覓師妹,梁嵐師妹。”
她們回頭一看,是招仙臺上那個給她們治手傷的男弟子,他叫沽墨。
新弟子考核結(jié)束,澹臺云重和韓裴這時已經(jīng)在駱正平那里復(fù)命。
“今次共入新弟子一百三十七人,天靈根三十八人,雙靈根五十二人,變異靈根四十七人?!?p> “好好好。不錯不錯!”駱長天連連道:“今年的難度可比往年大多了,我原本估算,這怕是要不過百人了,沒想到情況比想象的好了不少。這批新弟子一個個兒將來都不簡單??!”
他甚欣慰,欣慰大笑。
澹臺云重道:“且此次拔得頭籌的是兩個女弟子,一個天靈根,一個雙靈根。尤其天靈根那位女弟子。”他說著,朝韓裴溫道:“師弟若想收個徒弟帶帶,她一定是不二的人選?!?p> 韓裴坐那收了一天的珠子,當(dāng)然知道拔得頭籌的是哪兩個,他希望澹臺云重說的這個不二人選不要是陸尋之。
“哦,怎么回事?”駱長天很興致道。
澹臺云重道:“靈蝶探到她是最適合劍修的金靈根,只是眼睛與尋常人有些不便。聽說是小時候讓蜜蜂傷了眼睛,靠這眼睛上遮的佛面蛛的蛛絲方能見光?!?p> 駱長天見韓裴悶不吭聲的,心情頗好地打趣道:“閉了十年關(guān),不會說話了?”
韓裴便如他愿道:“靈根合適,性子卻未必。”
一旁,澹臺云重笑道:“性子不大清楚,說話倒一本正經(jīng)的有些趣。我問她叫什么,她說她姓陸。”
因為十年前那位那件事,站在過離恨淵上的人,似乎對這個姓格外的敏感。駱長天也和澹臺云重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一樣,沒來由的頓了一下。敏感到澹臺云重特意去注意了一下,新弟子名冊上有多少個姓陸的。他把弟子名冊遞給駱長天,想必駱長天也想看看。
“是,姓陸。”澹臺云重重復(fù)道:“她說她父親姓陸,那她當(dāng)然也姓陸?!?p> 就是這樣的一本正經(jīng)的有趣?韓裴稍稍挑眉。
“陸什么?陸覓。”駱長天已經(jīng)找到那個名字念了出了,名冊上略略一看,大約十幾個姓陸的,敏感作祟的感覺好了一點。
偏偏韓裴這時話多起來,“姓陸的還是不收的好,免得想多了,少不了胡思亂想?!?p> 駱長天嫌他話多。
但澹臺云重聽來,韓裴分明是故意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