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zhàn)殿前,有令光傾泄。
一塊黑木似的令牌之物,半空里浮著嗡鳴作聲。從黑木上扯開的令光像一張大幕,幕布上光景清晰的顯示著萬流的離恨淵。
這塊黑木,便是萬流的圣物,破魔令。
破魔令只有在感破一方天地有魔物出時,才從萬流群山中飛出。至魔物除,方又遁走。無跡可尋。
就在陸尋之他們前腳進(jìn)入北地谷的功夫,破魔令沖出來,潑下的畫面,把值守在主殿外的弟子嚇了個臉色煞白。匆忙報與駱長天。
駱長天出,掌門急令,一道紫光飛向劍棋峰。
“劍棋峰主可在?”
“在?!表n裴的聲音隔空而起。
“速守離恨淵。”
“是?!?p> 弟子上前,稟明駱長天今天門派內(nèi)活動一事。問,可將弟子們悉數(shù)召回?
駱長天擺手,吩咐讓弟子們該怎么活動還怎么活動。一個大派的氣魄,往往就體現(xiàn)在一派掌門的一言一令中。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駱長天還是讓人將幾個開放活動的地方暫且都關(guān)閉了結(jié)界。北地谷、埋骨地、仙桃澗。以防魔物逃竄躲藏進(jìn)去,傷了門中弟子。只待將魔物處理,便撤去禁制。
可,事情并不是總照著想象的按部就班發(fā)生。
比如,那道天地封印,已然徹底松動,魔蛟卻遲遲未從離恨淵底沖出。
又比如,陸尋之帶著受傷昏迷的吳越回來了。
吳越壓在比他矮的肩頭,陸尋之用力地托著他,他的大腿上已經(jīng)包扎,血跡浸透了上面。陸尋之抓著他手臂的手里還抓著一支箭。箭頭擦著血。
沽墨幾人看到陸尋之馱著吳越過來,全都吃驚不小。沽墨幾步上去搭上手道:“你們出什么事了?”
陸尋之肩上的重量被移開,她舉起箭淡道:“我們剛要上前查看結(jié)界,就被人在背后放了冷箭。箭上喂了劇毒,有人想取我們性命。所幸吳師兄只是擦傷,并無性命之憂?!敝爰喓蟮哪抗庑煨旎^柳相依,柳相依碰撞的視線沉落。
宋庸立刻道:“看清楚是誰了?。课覀儙讉€剛才可一直都在這里!”
“不,柳師妹離開過。雖然時間很短。”單桐直道。
“單師兄,東西可以亂吃,話怎么能亂說?!绷嘁捞Ц吡讼掳偷?。
“我沒亂說?!眴瓮┲钡溃骸拔抑皇钦f你離開過,并沒說就是你?!?p> “但你這話出口,我就有了嫌疑!”柳相依針對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吵什么。箭在,人也在,出去了交給門派,是誰總跑不了。”陸尋之說著就把箭別進(jìn)了腰后,并沒多看柳相依一眼,“誰帶了解毒丹?”
“好了?!惫聊呀?jīng)喂了吳越解毒丹,讓他躺下。沽墨起身來到陸尋之身邊道:“陸師妹,你沒事吧?”
陸尋之道:“我沒事。不過我們暫時都出不去,只能等著門派發(fā)現(xiàn)我們的情況?!?p> “任務(wù)也不做了?”宋庸心心念念都是任務(wù),走到邊上指著下頭道:“看看,多少積分!”他又指向外頭,“再想想那些獎勵,看著別人拿,你們就不眼紅?”
陸尋之笑道:“眼紅什么,想要,拿就是?!彼谎鄣厣系膮窃健!皫蠀菐熜?,都跟我來?!?p> 柳相依上前道:“吳師兄不便,他留在這里,我看著他。你們?nèi)⒑皤F?!?p> 陸尋之冷道:“剛才偷襲的人肯定也出不去,單獨(dú)留著你們,你覺得安全?”
“對對對,帶走。”宋庸急著殺兔子,一把背了吳越就走。
柳相依咬牙,這樣一來,她連搞清楚的機(jī)會都沒有了。她明明看清,是陸尋之落單一個人。現(xiàn)在受傷的卻是吳越!吳越搞什么鬼!
柳相依走在最后,盯著宋庸背上的吳越,各種念頭在心里穿過。
陸尋之帶著大家從谷頂上繞下去,下到與吼獸丈遠(yuǎn)的距離外。宋庸巴巴的擠到陸尋之身邊,熱切得不得了,心癢得不得了道:“陸師妹,你說,怎么做?”
陸尋之指著地上道:“也很簡單,先在這里挖一個坑出來,想辦法攪成泥潭?!彼D(zhuǎn)向沽墨道:“沽師兄是木靈根,藤蔓之術(shù)想必學(xué)了。藤蔓術(shù)將吼獸拖進(jìn)泥塘,泥潭松軟,卸掉了吼獸的彈跳力,獠牙只管拿便是。”
宋庸一聽隨便拿,隨地把吳越一放,積極無比道:“我屬土,挖坑我來!”
單桐道:“我修的水靈根,坑挖好了,泥潭交給我來?!?p> 分工明確了,宋庸先起手,“地石術(shù)!”地石術(shù)從他拳頭揮舞出去砸在地面,似有巨石“砰”聲而落,地面瞬間踏一個水缸大小的位置。
宋庸拳頭上一呵氣,“再來!”一拳又一拳,連連揮拳,直到地面陷下去一口足夠需要的大坑。
“夠了嗎陸師妹!”宋庸在坑里喊道。
陸尋之道:“夠了?!?p> 宋庸從坑里跳出來。
單桐上前:“該我了?!北阌镁兴?,布置在坑底,沒片刻,只聽坑底下咕咕的往上冒出水來。水待滿,三人合力將泥坑攪成,再就是沽墨的藤蔓之術(shù),一波波將吼獸拉下來,摘了獠牙,再一波波的掀出去。
整個下來,都用不上還是新人的陸尋之和柳相依,陸尋之就守著吳越,還將吳越的劍抓在手里,搞得很防備。這讓心里本來就已經(jīng)忍了多時的柳相依,徹底假裝不下去了。她言辭譏諷道:“你還真是大度,吳越都對你做了那種事,你怎么一點(diǎn)不介意,還跟他走得這么親近,我要是你,一定會羞愧得一頭撞死?!?p>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不知道你是心里不平衡了?明明是你和他一起欺負(fù)我,現(xiàn)在他不跟你站一條船上了,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沒錯吧?!?p> 陸尋之嘴巴的厲害,柳相依是領(lǐng)教過的。她不屑的笑道:“你高興什么?你以為他敢說麼?笑話!”
“我做什么事,輪不到你管。你還是操心好你自己。大堂之上,一支上了毒的冷箭,恐怕沒那么好解釋。我要是沒記錯,萬流門規(guī),謀害同門之人,將被逐出門派?!?p> 柳相依當(dāng)然知道,她被揪了神經(jīng),放下狠話道:“陸覓!我警告你,你敢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到時候萬流待不下去,我也要拉上你!你想好!”她咬牙道:“這件事最好就在這里算了!”
陸尋之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好過?好讓你一而再再三的有機(jī)會害我?你是天真,還是無恥?”
“陸覓,你不要逼我,否則,我無恥也會奉陪到底!”
陸尋之真的覺得她無可救藥,閉目打坐,不再浪費(fèi)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