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電話通了。

　　“失喬，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你還愿意相信我一次嗎？”景旭在電話里懇求著。

　　“好，我們見面再說?！笔桃蚕朐僖娝幻?，然后決定把離婚協(xié)議給青青，經(jīng)過這么多年，她真的感覺太累。

　　“那明天上午十點，我去你酒店門口等你。”景旭怕太早打擾到她。

　　“好，你到了給我電話?！?p>　　一早，失喬吃過早餐，開車到酒店。

　　在辦公室心神不寧，10:00點整，手機(jī)響了，是景旭的電話，她沒有馬上接，在聽到第三次響鈴才接起電話。

　　“還以為你又改變主意了?！彪娫捓锞靶衤曇羰穷澏兜摹?p>　　“不會的，你知道我，名字叫失喬，沒有失約的習(xí)慣?！笔袒?。

　　“嗯，我信?！?p>　　“你上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我現(xiàn)在上來?！?p>　　“嗯?！?p>　　掛了電話，幾分鐘后，景旭站在門口敲門。

　　“進(jìn)來。”失喬望著門口。

　　景旭推開門，進(jìn)門一刻，兩眼相對。

　　失喬看著景旭，憔悴的面孔，與昨天在畫展判若兩人。

　　心痛不已，神色依然淡定，跟門口站的他，說了聲：“過來坐吧！”右手指著沙發(fā)。

　　景旭望著面前人，依舊閃亮，退去那份天真，更顯魅力與氣質(zhì)，失喬的聲音把他拉回，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

　　失喬端了杯水，放在景旭面前玻璃茶幾上，坐在他對面凳子上。

　　景旭雙手端著水杯，喝了一口，放在茶幾上，失喬看著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兒，見你好好的，就好?！本靶裱凵褚恢睕]離開過失喬。

　　“能告訴我，那晚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嗎？會變成這樣?！笔虧M臉疑惑。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你有權(quán)力知道真相，不想這么不明不白?！本靶裱劾镩W過淚花。

　　“你說，我聽著?！?p>　　“那晚你打電話過來時，我就在旁邊，你不知道吧！”景旭看著失喬。

　　“你在旁邊，為何不出聲？”失喬不信。

　　“我是想出聲，可是不能，青青正放著小狗出車禍的視頻給我看，旁邊人拿著一張你的照片，如果我當(dāng)時出聲，青青一定不會放過你?！本靶窈鴾I。

　　“不是這樣，不要騙我，一開始你就騙我?，F(xiàn)在還要編這種故事，好玩兒嗎？”失喬雙手捂著耳朵。

　　景旭掰開她捂著耳朵的手：“你想不到，是你最好的朋友，拿著你來逼我，你不敢相信？”

　　“為何這么久不聯(lián)系我？不在畫展遇到你，是不是不會出現(xiàn)？”失喬又問。

　　“你相信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p>　　“我愿意相信你說的，合照又是怎么回事呢？”失喬有太多疑問。

　　“你愿意相信就行，合照是青青逼我拍下的。”

　　“逼你拍下的，你讓我如何信？”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青青沒你想的那么單純，她不是你見到這樣，我有必要去誣蔑她嗎？你好好想想，她還是你認(rèn)識的陸青青嗎？”

　　“你別再說了，難道不是你給了她機(jī)會？”

　　景旭見失喬這樣，于心不忍，可自己受的苦太冤，又接著講：“我給了她機(jī)會，我有什么毛病，是她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好戲。那晚，她約我過去，說也約了你，我才過去。過去才是惡夢的開始，不知她怎么認(rèn)識了我前女友，和她聯(lián)合對付我，先把我綁了，拿走我手機(jī)，又找人開車到你酒店地下停車場，開著小狗出車禍的視頻給我看，拿著一張你的照片，讓我配合她，我若不照做，出車禍的就是你。你打電話過來，青青對你講了那些話，講完對著我說沒有退路了。

　　第二天安排我和她一起去照片里的地方拍合照，之后我被前女友帶走關(guān)了起來，這時青青還假裝自己被我前女友利用。我前女友準(zhǔn)她每月過來見我一次，她堅持了一年，我前女友又裝被她這份付出感動。成全她帶我走，當(dāng)時我全身是傷，不想你見到我那樣，跟著青青到了她住處，半年后傷才完全好，跟青青講要離開，青青拿著你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給我，說你已經(jīng)放棄我，要我死了去找你的心，當(dāng)時我失去理智，心灰意冷，想到死，被青青攔住。想去找你，怕你不信我，你已經(jīng)選擇離婚，我覺得沒臉見你?？晌乙恢睙o法忘記你，多次想離開，她不肯，對我很好，一次醉酒后把她認(rèn)成你，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才沒有離開，直到在畫展見到你。

　　回去，聽到青青手機(jī)在房間響，想是忘了帶，走進(jìn)去看到號碼很熟悉，接了電話：‘青青？你可別過河拆橋，如果景旭知道你騙他還會跟你一起嗎？’居然是我前女友打給她的，追問：‘什么？你再說一次?！牭绞俏业穆曇袅ⅠR掛了，我用我的手機(jī)，打過去才知道，被我前女友關(guān)起來都是青青的計劃。青青回來，以為我見到你，知道她偽造離婚協(xié)議書的事，主動說了，我懂了在畫展上你對我那么冷的原因。在我逼問下她才說，原來我前女友前段時間以酒吧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為借口，問她拿了幾次錢，這次她手里沒有那么多才拒絕，結(jié)果有了我接的電話?！?p>　　失喬在旁邊聽景旭講完才問：“如果你沒有發(fā)現(xiàn)真相，已經(jīng)決定跟青青在一起，是嗎？”

　　“不是這樣，我沒有愛上她，我心里只有你，別人沒法進(jìn)來。”景旭著急解釋。

　　“你怎么會去畫展？怎會認(rèn)識王芷晴？”

　　“是在青青公司酒會上認(rèn)識，知道芷晴是青青高中同學(xué)，她知道我是青青男朋友，才請我們參加她的畫展，我是抱著能遇見你的僥幸，執(zhí)意要去，青青沒有辦法說服我，才讓我自己去，看來她知道你會去，才逃的，沒料到我會接到前女友給她的電話?！笔檀驍嗨?。

　　“你別說了，我會找青青，把事情搞清楚，可你我回不去了？我累了，真的好累。”失喬恢復(fù)了平靜，想到他與青青已經(jīng)一起，心里很痛。

　　“我懂，你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jī)會？”景旭有點兒不甘心。

　　“我會準(zhǔn)備正式的離婚協(xié)議書，聯(lián)系你，你先走吧，今天我不想再談了?！?p>　　景旭聽到失喬無力的說著，只好先作罷，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失喬看著景旭離去后，才拿起手機(jī)，走到窗前，撥了青青的號碼，電話通了。

　　“怎么會給我電話？”

　　“明天有空嗎？”

　　“我要看一下行程，怎么了，有事嗎？”

　　“對了，我忘了你現(xiàn)在比我還忙，那你看看，我等你回復(fù)?！?p>　　電話里沉默了會兒：“行，明天下午，下午我可以安排時間?！?p>　　“好，明天下午兩點，在你原公司十字路口的咖啡屋見一面。”

　　“怎么會約那里？”

　　失喬聽電話里的聲音很不自然：“明天見面你就知道了?！?p>　　“好，明天見！”

　　“明天見！”

　　掛了線，接聽的人在疑惑，掛線的人在沉思……

　　第二天下午，失喬13:30已經(jīng)到咖啡屋，她這幾年有空都會來這坐坐，見證著咖啡屋從小屋變成如今的富麗堂皇。

　　失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和之前一樣，叫了杯“經(jīng)典卡布奇諾”，她望著窗外，想起五年前那個下午，青青的聲音把她拉回：“你先到了，等很久了？”

　　“嗯，剛到不久，坐吧。”

　　“這間咖啡屋變成這樣，以為走錯了。”青青邊講已在失喬對面的位置坐下。

　　“服務(wù)員，給我一杯水?！鼻嗲嘞虿贿h(yuǎn)處站著的服務(wù)員招手。

　　“好的，小姐，您稍等！”服務(wù)員回她。

　　看著青青，仿佛時光回到那時。

　　“記得吧！回國第二天也是在這個咖啡屋，那時的我們不會想到五年時間，是如今的局面！”失喬端著咖啡望著窗外。

　　“只要你愿意，我們還是可以變成以前那樣，現(xiàn)在景旭已經(jīng)和我在一起，你就接受和他沒緣分的事實，什么時候給我你簽字的離婚協(xié)意書。”青青知道景旭會去找她，此時不過是自欺欺人。

　　失喬看著青青這樣：“這么多年，青青，我一直記得那天在你家門口猶豫后，才敲門，你打開門的表情，清晰的在我眼前，我們怎么就走到今天？”

　　青青看著失喬：“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最難堪一面，那樣被你看到，知道當(dāng)時我心里有多自卑多害怕？”

　　“自卑？害怕？你媽媽生病不是你的錯，你為什么會自卑害怕？”

　　“你是大小姐，含著金湯匙出生，你怎會懂我的自卑，和害怕別人知道拿異樣眼光看我的心情，別的孩子可以和媽媽一起開開心心，我呢？有個精神病的媽媽，自己成了媽媽的媽媽，于我而言，每天最大的愿望是媽媽可以恢復(fù)正常，窮也沒關(guān)系，我會好好讀書，努力打工掙錢?！?p>　　“為什么你從來不對我講，你心里真實的想法，我一直認(rèn)為你比任何人都堅強(qiáng)，早跟我講，不會走得像現(xiàn)在這么遠(yuǎn)？”失喬看著青青，原來開始就錯，眼前的好友似陌生人般。

　　“現(xiàn)在講這些陳年往事干什么？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有能力讓媽媽住最好的精神病醫(yī)院，靠我自己能力過上你一樣的生活，你最愛的人和我在一起了?！?p>　　“青青，你一定要這樣嗎？你真的快樂嗎？”

　　“很快樂啊，不快樂的是你，被最愛的人背叛，被最好的朋友耍?！?p>　　“你為什么這樣呢？那些年我怎么對你的？景旭又有什么錯？你對他又做了什么？”

　　“我沒對他做什么？只是讓他知道，我和他才是一路人，你和他注定只是路人?！?p>　　“是這樣嗎？你真的是因為愛他，不是因為他愛的人是我，才這樣做？”

　　“沒想到，你們竟問我同樣的問題，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鼻嗲嘞肫鹁靶耠x開之前的話。

　　“是的，昨天景旭找我，告訴了我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還坐在這聽我說這些，不知道說你善良還是傻?！鼻嗲嘣诰靶耠x開的那刻，已經(jīng)認(rèn)識到自己錯了，本就打算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去自首。

　　“傻的人是你，知道嗎？你如果早跟我說那么愛他，我會成全你的，而如今事情變成這樣，我卻不知道怎樣做才是對你最好？”

　　“能聽到你這樣說，我們沒有白認(rèn)識，命運卻讓我們同時遇上他，是我不懂愛情。走到今天，只能怪自己，我會為我自己犯的錯承擔(dān)責(zé)任。”

　　“青青，是你從來沒有打開心來接納關(guān)心你的人?！?p>　　“失喬，就到這里吧！我走了，再見！”

　　失喬沒來及回，青青已離去，她看著青青的背影，說了句：“你所牽掛的我定會為你守護(hù)?！?p>　　一星期后，青青去B城公安局自首，景旭前女友，相關(guān)參與的人，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處罰。

　　之后失喬時常去精神病院探望青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