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洛淮鳶就起床。他穿好衣服后走下樓,店小二正在收拾大廳的桌椅板凳,準(zhǔn)備開業(yè)。
“客官這么早就起來了,昨晚睡得可好?”店小二一如既往的熱情打招呼。
“嗯,挺好?!甭寤带S昨夜睡得并不踏實,從茅屋祭拜回來他就難以入眠:“對了,想和你打聽個事兒,這附近有沒有馬行,我打算買兩匹馬?!?p> “有,當(dāng)然有,我去把地址寫給你。”
洛淮鳶拿著店小二給他的地址和路線圖順利地找到了那家馬行。
“這位小兄弟可是要買馬?”馬行老板立刻迎了上來。
“老板給我挑兩匹馬,要耐力好,我去的路程遠(yuǎn)?!?p> “沒問題,請移步到后院,我給你詳細(xì)介紹?!?p> 兩人走到后院,幾十匹馬都在馬廄里供人挑選,這些馬都膘肥體壯一看就是良駒。
洛淮鳶一邊走一邊仔細(xì)檢查,走到最后一頭,一匹比其他馬都要小得多的黑褐馬在馬群里顯得格外突兀。
洛淮鳶看著那馬耷拉著的耳朵和它暗淡眼睛,竟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那馬是想要和他說話。他正準(zhǔn)備離開,那馬突然咬住了他的衣袖,他詫異的回過頭,這時馬行老板跑過來一把扯開:“對不起,客官這馬瘦弱還生病了,不能跑太久,本來是準(zhǔn)備賣給屠夫的,他明天一早就過來取,你還是挑別的吧?!崩习迓詭敢獾恼f道。
“原來如此?!甭寤带S也準(zhǔn)備挑其他的馬,可是往前走了沒兩步他眉頭微皺,又感到不忍的轉(zhuǎn)過頭,那馬竟然死盯著自己還流出眼淚。
“就它了?!?p> “客官你說什么?”老板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就它了”,洛淮鳶抬起手指了指那黑馬:“還有它旁邊那匹,就它們了。”
走出馬行回到客棧,遠(yuǎn)遠(yuǎn)的洛淮鳶就看見洛玉聲站在門口。見到洛淮鳶后,她立刻跑上來。
“店小二告訴我你去買馬了,就是這兩匹嗎?”洛玉聲興致勃勃地這邊摸摸那邊瞧瞧。
“給,這是你的。”洛淮鳶將另一匹馬交給洛玉聲。
“這馬怎么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它就是生病了,馬行老板要把它賣給屠夫,所以我就只好把它買下來,興許還能有得活。”洛淮鳶輕輕撫摸著馬的臉,像是在告訴它還有希望。
洛玉聲見洛淮鳶一臉憐愛,她知道洛淮鳶骨子里的善良總是時刻會顯露的。
二人離開廣陵城往江州方向而去。洛淮鳶的馬不能跑太久,所以他們只好走一會兒又歇一會兒。
洛淮鳶把兩匹馬牽到河邊,讓他們飲水。洛玉聲坐在一旁休息,洛淮鳶掏出一個紅紅的果子給那病馬喂食。
“給它取個名字吧,好歹你也算它的救命恩人。”洛玉聲見洛淮鳶這么喜歡,不由得想起小時候他們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一只小狗。洛淮鳶很是喜歡那只小狗,給它取了名字,給他洗澡,不幸的是那只小狗后來走失了,洛淮鳶整整難過了大半年,從此再也沒養(yǎng)過動物了。
“名字?”洛淮鳶一時間也想不到應(yīng)該取什么。
“我看就叫它‘怏怏’,看它這病怏怏的樣子,村里老人不都說賤名才能活得久嗎?”洛玉聲隨口說到。
“怏怏?不好,我希望它能快點好起來。”洛淮鳶否定了洛玉聲的提議,他摩挲著馬的鬃毛,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不就叫它‘絕患’,希望它以后無病無災(zāi),永無后患?!?p> “不錯,好名字”,洛玉聲站起來走到馬跟前,輕輕拍了拍它的頭:“絕患,以后你就有名字了?!?p> 洛淮鳶看著洛玉聲摸馬的樣子,有跟著流露出微笑,這是他離開太平村以來久違的舒暢。
洛淮鳶和洛玉聲接著趕路,來到了平縣,平縣隸屬源山郡。他們準(zhǔn)備在此休整一天。
平縣的街上還是比較繁華,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
洛淮鳶還以為是趕去參加花燈會的人都會在平縣這里駐足。
平縣不大,洛淮鳶他們想找一家店吃午飯??傻人麄冏哌M(jìn)一家比較大的飯館的時候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本該是午飯時間,居然沒幾個人。
“我們換一家吧淮鳶,你看這都到飯點了,才這么幾個客人,想必這里的菜肯定很難吃?!甭逵衤暫V定地得出結(jié)論。
“這位客官,我敢保證除了我們這兒還有那么幾個人,今天你們到任何一家店生意都是不會有一個客人的。”這時飯館老板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為什么呢?”洛淮鳶問。
“今天是‘十里方堡’堡主田沛六十歲壽宴。這田家可是我們這兒遠(yuǎn)近聞名的大家族,又是武學(xué)大派,就說他們是源山郡第一派,也是毫不夸張的。這些人都是來參加田堡主的壽宴的江湖人士,不僅如此田家還在府門口派發(fā)壽包給我們,所以這會兒人都跑去那邊了?!崩习褰忉屃俗约荷獠畹脑蚩刹皇且驗樽约菏炙嚥缓?。
“那就是有熱鬧可以看了!”洛玉聲的老毛病又犯了,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她。
洛玉聲一把拖起洛淮鳶就往門外跑,洛淮鳶拉住她:“你又想干什么,我們還沒吃飯呢?”
“你沒聽見剛才老板說那個十里方堡有喜事嗎?我們?nèi)ツ膲垩缈纯?,說不定還能混點吃食?!甭逵衤暣蛩闳セ煅缦?p>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那田家可是武林高手,就你我這兩三下,萬一被抓住了,那揍是你捱還是我扛???”洛淮鳶對洛玉聲的提議可謂沒有一點興趣,他叉著腰相當(dāng)無奈的分析他們可能會遇到的麻煩。
“不會的,我這么機靈,要抓也是你被抓,要挨揍也是你挨揍啦?!甭逵衤曒p描淡寫地用手背拍了拍洛淮鳶的胸膛。
“你真是……”洛淮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洛玉聲又立刻辯解到:“玩笑話,別當(dāng)真,放心今天人那么多,誰會注意到我們,我這不是想去吃點好的又能給你省錢嘛!”
“可是……”
洛玉聲又打斷了洛淮鳶的話,她知道他下一句想說什么:“我們就先去看看,要是發(fā)現(xiàn)不對,我們就說是去領(lǐng)壽包的。”
洛淮鳶再一次妥協(xié),只好和洛玉聲去田家堡。
田家并不難找,順著那些江湖人士便到達(dá)目的地。這田家果然是氣派十足,門坊高聳上面的刻花精美,從門口就開始就有各種壽宴的布置。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門口接待客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田沛的兒子田麟十里方堡下一任堡主。
“胡掌門,晚輩有失遠(yuǎn)迎,快快快請進(jìn)?!?p> “秦幫主,您和令公子真是太客氣了,如此貴重的禮物,快請入座?!?p> 田麟不停地在招呼客人,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他要準(zhǔn)確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少堡主,去那邊喝口茶歇一會兒吧,我先幫您頂著?!崩瞎芗姨锶f里見田麟忙活了一天,就建議他休息一會兒。
“萬叔這可不行,今天過后父親就會正式將田家堡交給我打點了。父親這次特地辦這么大排場,就是讓我趁著機會結(jié)識與田家堡有交情的門派和朋友,如果我這時去休息,豈不是辜負(fù)父親的一番苦心?!?p> “我真是老糊涂了,差點耽誤少堡主的大事。”田萬里拍了拍自己的頭。
“萬叔你也是關(guān)心我,只是田家堡現(xiàn)在實在是需要更多有力的支持和更大的聲勢,不然的話……”田麟沒在說下去,臉上顯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
洛玉聲和洛淮鳶躲在墻角一旁,觀察著田家門口的動靜。洛玉聲趴在前面,洛淮鳶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身后。洛玉聲用胳膊肘頂了頂洛淮鳶:“嘿,看見沒有這么多人,咱們隨便跟著一堆人,肯定輕而易舉地就能混進(jìn)去?!?p> 洛淮鳶皺了皺眉頭,他始終是不擅長這樣的事,面露難色:“要不我們還是走吧?!?p> “來都來了,你怎么老是關(guān)鍵時刻打退堂鼓?!甭逵衤暜?dāng)然不肯罷休。
“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順便看著馬?!?p> 洛玉聲回過頭,洛淮鳶顯得極度地不情愿,考慮到還有兩匹馬也不好隨便放在路邊,她只好答應(yīng):“好吧好吧,我一個人去,你一定在這里等我,別到處瞎逛走丟了啊?!甭逵衤曄窠淮『⒆右粯訃诟缆寤带S。
“知道了,你快去吧,記住了,情況不妙……”
“馬上就跑,對吧!”洛玉聲立刻接過話:“好了,別羅嗦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p> 洛玉聲繞道后面找準(zhǔn)機會,面不改色地跟在一隊人后面,大搖大擺地從門口進(jìn)去了,一點兒也看不出心虛和慌張。
洛淮鳶坐在墻角,側(cè)頭就可以看見田家大門口的位置,時不時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大約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客人基本上都到齊了,門口沒了什么人,田麟就進(jìn)去接著招呼客人。
田萬里讓下人們將準(zhǔn)備好的幾擔(dān)壽包全部抬出來,分發(fā)給早已翹首以盼的百姓。
洛玉聲果然估計得沒錯,今天的壽宴來的人比預(yù)計的要多,田家只好臨時開了幾桌,都延伸到快到后院門口了。大家也懶得去計較是不是和認(rèn)識的人坐在一起了,這當(dāng)口有位子就不錯了。所以洛玉聲就這樣安然無恙,順順利利地坐在了最邊上那桌,身邊的人互相都不認(rèn)識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自然就不會互相關(guān)心和過問太多。
待所有人落座后,田沛站起來向各位來賓致謝:“各位江湖兄弟,承蒙厚愛不遠(yuǎn)萬里,大駕光臨田家堡,為我田某人賀壽,實在是愧不敢當(dāng)……”
洛玉聲毫不關(guān)心田嬰講的話,她不安分地四處打量,肚子早已經(jīng)唱起了空城計,一心惦記著什么時候才能上菜。
洛淮鳶索性坐在地上等著洛玉聲,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揀來的人石頭子兒,在那里丟著玩。
領(lǐng)壽包的人逐漸散去,下人們收拾東西離開了,這時田萬里突然走了過來,洛淮鳶一抬頭也趕緊站了起來。
“小兄弟,是不是餓了,來給你幾個壽包?!碧锶f里笑著伸手將用紙包著的兩個壽包遞給洛淮鳶。
“我不餓,不餓,我就是在這里歇會兒?!甭寤带S有些慌張,他害怕被人誤會有什么企圖,連忙拒絕。
“今天是我家老爺大壽,這壽包人人有份,老爺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們,行走江湖都有遇難的時候,所以彼此要相互幫助,你就拿著吧,沾沾喜氣也是好的?!碧锶f里執(zhí)意把壽包塞進(jìn)洛淮鳶的懷里,其實他方才就注意到洛淮鳶坐在這里,時不時地看向這邊,還以為他是什么落魄游俠,需要江湖救急,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大叔,也替我謝謝你家老爺?!甭寤带S沒有再拒絕田萬里的好意。
見洛淮鳶收下壽包,田萬里嘴角列得更開了。洛淮鳶看著田萬里眼角擰成花的皺紋,那么一瞬間他竟然想起師父的音容。
田萬里轉(zhuǎn)身離去,誰知剛一腳踏進(jìn)門口,突然他身后飛來一束白光,從后背到胸口貫穿他的身體,田萬里一低頭一把劍在他的胸前,隨即便立刻撲倒在地。
洛淮鳶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飛劍嚇了一跳,他立刻伸手去拿斷風(fēng),退在一旁觀察著情況。
然后五名女子走上前來到田萬里的尸體旁,后面四個人抬著一個用紅布包著的大物件兒,為首模樣身著牙色外衣的女人輕輕地一把將插在田萬里身體的劍拔出,然后就帶著人走了進(jìn)去。與此同時,不知從哪里來了十來個差不多打扮的人,用輕功飛入田家堡。
“來者不善,田家要遭殃了?”剛想到這里洛淮鳶突然反應(yīng)過來:“師姐還在里面?!?p> “老夫在這里先干為敬?!碧飲虢K于講完了話,端起酒杯準(zhǔn)備向所有人敬酒。
“田堡主好大的排場,辦壽宴竟然也不邀請我們,莫不是怕我們這些小女子給不起壽禮?”一名女子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祥和的氣氛,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正是剛才在門口的那五個人。
田沛的臉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是朋友間的小聚,豈敢勞昆月宮大駕,有得罪之處還望靈笛姑娘海涵。”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昆月宮的靈笛。
“田堡主客氣,雖然沒有收到邀請,可我昆月宮還是懂禮數(shù)的,這不宮主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我一定要把這份賀禮送到,還要親手交到田堡主手里?!膘`笛走到那用紅布包著的大物件摸著那東西,面帶琢磨不透的笑意。
“既然是賀禮,那老夫就收下了,勞煩姑娘來這一趟,可惜沒有位子不能留你們飲一杯薄酒了?!碧锱婺抗馊缇?,消瘦的臉頰確實棱骨堅毅且分明,他知道對方是來鬧事的,可是今日有這么多人在場,這昆月宮當(dāng)真敢造次不成。
“誒,不急,先看看這壽禮,田堡主再決定留不留我們?!膘`笛話剛一落音,她就一把扯下那紅布。
看到那賀禮的廬山真面目,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一大塊墓碑。上面還赫然刻著四個大字:田沛之墓,上面的時間落款也正是今天。
“啪!”,田麟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他指著靈笛破口大罵:“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家父壽辰,你們竟然帶這種晦氣的東西來,真是欺人太甚!”說完田麟就準(zhǔn)備沖上去。
“田麟!”田沛喝止住怒不可遏的兒子,他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田家堡與昆月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田沛繼任堡主這個位子以來,把十里方堡發(fā)揚光大不敢說,可是也絕不會讓它落入外人手里,我已多次回絕昆月宮的提議,為何宮主還要如此苦苦相逼,不肯罷休?”早在幾個月前,昆月宮就派人來要田家歸順昆月宮,將堡主之位然后出來,昆月宮將其收為羽翼。田沛當(dāng)然不會同意這樣霸道的要求,當(dāng)然是回絕。在此期間十里方堡的人還被打傷,所管轄地盤處也被昆月宮派人破壞了不少,但依舊沒能改變田沛的心意。后來昆月宮沒在出現(xiàn),田沛還以為是他們已經(jīng)放棄了,沒想到卻是在等著今天。
“我想田堡主有些誤會了,第一昆月宮想做什么不需要理由和原因,所以也談不上井水犯沒犯我昆月宮的河水;第二那個不是提議是命令,宮主不喜歡不聽她話的人,所以如果田堡主今天能夠自裁謝罪,宮主興許就會沒那么生氣了?!膘`笛指了指墓碑,示意田嬰下一步應(yīng)該做的事。
“昆月宮實在是太猖狂了,這么些年你們殺了多少人,毀了多少門派,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有我們在就不會讓你們動田家堡一根毫毛!”
“對!”
“沒錯!”
“我們今天這么多人,她們還能怎么著?”
一時間其他人的怒火也被點燃了,很多掌門站起來想要為田沛撐腰。
“哈哈哈哈哈……”靈笛抬頭仰天放肆大笑,看著這些人她不屑一顧的搖了搖頭:“果然這世上蠢人占了大多數(shù),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p> 靈笛抬起手做了一個手勢,四面八方迸出昆月宮的人。一些客人也突然反水,趁著大家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將鄰近的人立刻殺了,他們是一些暗中歸順昆月宮的門派,被安插進(jìn)壽宴。
所有人打成一團(tuán),現(xiàn)場混亂不堪。桌子椅子都被漫天丟過來扔過氣,血濺半空肢體分離,很多人還沒來得及掏出武器就瞬間斃命。
洛玉聲嚇得趕緊躲到一邊,還好她的位子在最角落,她藏在一個花壇邊,本想往門口逃跑,無奈那邊有昆月宮的人把守,她們今天是鐵了心要殺光這里所有的人。
洛玉聲沒機會跑,她只敢露出半只眼睛看著這刀光劍影尸橫滿地的場景,她覺得兩眼有些模糊,突然感覺頭有些痛腿腳發(fā)軟走不動道,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姐!姐!洛玉聲!”這是洛玉聲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漸漸回過神來。她看清眼前扶著自己的洛淮鳶一臉焦急地的喚醒自己。
“淮鳶!”洛玉聲一見是洛淮鳶近乎是哭喊著叫了他的名字。
“快,這里?!睍r間緊迫容不得洛淮鳶多說,他攙扶著暈暈沉沉的洛玉聲就往后門跑。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昆月宮的人突然出現(xiàn)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想跑?”那人不由分說拔劍朝著洛淮鳶刺去。
洛淮鳶順手一扯就把洛玉聲背向自己,自己拔出斷風(fēng)劍與那人正面迎戰(zhàn)。
洛玉聲開始頭痛,她背對著他們跪倒在地捂著頭顧不上周遭發(fā)生的事。
在狹窄的過道間,洛淮鳶飛身與地面平行,踩著旁邊的墻一下子躲過了對方的攻擊。他的速度很快,對方還沒有轉(zhuǎn)身,他就站在那人身后用劍柄捅向敵人的背部。洛淮鳶并不想傷人,他一心只想擺脫對方的糾纏。不料對方更加惱怒,馬上就對洛淮鳶下死手。
洛淮鳶在兩邊的墻之間來回穿梭間,他多處割破了對方的衣服,可是對方依舊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二人僵持了一眨眼的工夫,倒在地上的洛玉聲忽然痛得發(fā)出一聲吶喊,對方瞬間撲向洛玉聲,洛淮鳶一看這情形也跟著撲了上去,他擋在洛玉聲用劍抵擋住對方從上方劈下來的劍,然后他發(fā)力一把推開對方,那人退后了幾步又再次餓狼撲食的飛過來,洛淮鳶向后彎腰從她下方劃過,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洛淮鳶將劍與自己的身體保持水平,劍刃朝上,如閃電般在對方的身體表面劃過,然后對方立刻從半空中摔下,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洛淮鳶見對方倒地,趕緊將洛玉聲扛在肩上,騎上馬就拼命的往遠(yuǎn)處跑。
此刻,靈笛和田嬰激戰(zhàn)正酣。田沛舉著鐵槍與靈笛似乎難分上下。田沛手里的槍飛速旋轉(zhuǎn)地向靈笛,槍頭周圍形成一股氣流,力量渾厚勢不可擋。靈笛直接用劍去抵擋自己被緩緩逼退了一米的距離時,劍突然被攔腰截斷,槍頭直逼靈笛咽喉,靈笛大驚失色,有些謊了手腳地往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一白衣女子從天而降在靈笛面前,她單只徒手瞬間接住了那鐵槍,如此強大的氣流,她卻好像絲毫沒有受傷。
“宮主!”靈笛立刻恭敬的喊了一聲。
葉若初的出現(xiàn)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相較于她的身份眾人更震撼于她的容貌。江湖一直都有著她的傳說:年輕時的葉若初乃天下第一美人,在場的人幾乎都未曾親眼所見,如今看來這名號當(dāng)之無愧,即便是到了這番年紀(jì),恐怕前后也是無人能及。
葉若初面色如雪毫無生機,漠然的瞳仁沒有一絲猶豫單手一發(fā)力,她手里的鐵槍瞬間變成碎塊。田沛被葉若初的武功給震懾住了,要知道那鐵槍可是通體用寒鐵打造堅硬程度自然不用說,可葉若初就像捏碎一個雞蛋那樣輕而易舉。
葉若初大體環(huán)視了周圍,除了那些同盟,昆月宮的人倒是沒有一個人倒下,倒是對方就剩那么幾個掌門在硬撐。
“靈笛,這次你太慢了,我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葉若初的語氣平淡雖沒有任何波動,但卻讓人覺得更有威懾力。
“宮主息怒,是靈笛大意輕敵了?!膘`笛趕緊握拳請罪。
“罷了,來都來了,就陪他們玩一會兒?!比~若初把目光落在田嬰身上,雖然她蒙著臉可是那冷冽的目光還是讓田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你就是葉若初,今天我可要好好和你算這筆賬!”田麟滿臉是血,不知道從哪里氣急敗壞的跑出來,提著槍就往這邊沖。
“不要麟兒!”田沛大喊極力阻止,他知道這是白白送死,田麟回頭詫異地望向父親時,葉若初用發(fā)出一條布綾一下子纏繞在田麟的脖子上,把他向空中一扔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田麟被立刻牽制住難以呼吸,他丟掉手里的鐵槍,想用手扯開脖子上的布條,可惜徒勞而已。
看著兒子痛苦且難以呼吸,再過一會兒田麟就會立刻斷氣,田沛立刻跪地求饒:“宮主,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兒子吧!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求求你?!?p> 葉若初嘆了口氣說:“你要早這么識相,何苦我舟車勞頓來這里一趟耗心費力。”清冷孤傲的回應(yīng)讓這副絕世容顏顯得更加高不可攀令人膽寒。
“我錯了,是我錯了,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田麟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了,田沛立刻一邊磕頭一邊求葉若初寬恕。
“放過他?倒也不難?!比~若初居高臨下的瞄著田沛:“不過我和田堡主出爾反爾不同,本宮一向言出必行,送出去的禮就一定要對方收下?!?p> 田沛順著葉若初的目光看向那塊墓碑,他明白葉若初要他一命換一命。他咽了咽喉嚨,他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看了看漲紅著臉的田麟,神情決絕又悲涼的對葉若初說:“希望你言而有信?!?p> 田沛正準(zhǔn)備一鼓作氣用刀抹自裁時,葉若初突然牽制住田麟的右手一扯,立刻就絞斷了田麟的脖子,田沛見狀精神瞬間崩塌痛苦大喊:“麟兒!”然后他舉著刀瘋狂地向葉若初撲去。葉若初左手隔空將地上的鐵槍槍頭吸起來,手一揮那槍頭立刻貫穿過田沛的心口,用大半截都釘入后面的“壽”字木屏風(fēng)上。
田沛就這么倒下了,他的臉朝著田麟的方向,最后一滴淚從他眼睛里滑出來,死不瞑目。
田沛死了,眼看自己完全不是葉若初的對手,其他人也不再反抗,他們紛紛跪下求饒。
“宮主,其他人如何處置?”靈笛請示。
葉若初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時用余光瞥了一眼,靈笛就立刻領(lǐng)會下令殺了其他所有人。
葉若初從石無厭身上學(xué)到的一件事就是:不聽話的人是一刻也留不得?,F(xiàn)在的葉若初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陪在柳子衿身邊的背景板,她不在遮掩隱藏自己的一切實力,她就是站出來讓世人都知道誰才有資格做這武林之主。
靈笛正在最后的清點,這時有人神色慌張地跑過來:“宮主,姑姑,有人受傷了在后面。”
葉若初有些疑惑,她微微蹙眉,高手都在這里怎還會有人能傷得了昆月宮的人。
“帶我們?nèi)タ纯?。”靈笛讓那人帶路,葉若初也跟了過去。
到了后院只見一人躺在地上,靈笛認(rèn)出來那個人:“是素素?!彼呱锨叭ッ嗣牟弊由系拿}搏,嘆了口氣沖著葉若初匯報到:“已經(jīng)斷氣了?!?p> 葉若初已經(jīng)掃射了一眼她的背面,除了衣袖幾處破掉了,其他沒有血跡和明顯傷痕:“把她翻過來?!?p> 靈笛聽從命令立刻將素素的尸體翻了過來,除了葉若初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這,這是什么?”
素素的正面中軸線被人從腹部到胸口給劃開,葉若初蹲下查看傷口,傷口除了一條紅線,卻沒有一滴血滲出。
“宮主這到底是什么人所為?”靈笛從未見過這樣的傷口,她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武功。
“不知?!比~若初也是一頭霧水地?fù)u了搖頭。昆月宮本就不屬于中原,對于中原武林很多事還了解得不夠透徹,荀千山以前也向來低調(diào)行事,武功路數(shù)也不輕易展現(xiàn),況且他又隱姓埋名這么多年,葉若初認(rèn)不出來這是斷風(fēng)劍法也是在自然不過的事了。
“不過這個人居然能夠這么輕而易舉,在這混亂中殺了昆月宮的人,卻又好像沒有作出其他威脅昆月宮的事,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葉若初在心里琢磨著。
“這個人應(yīng)該混跡在賓客里面,靈笛,把這次來客名單找出來,也許有線索?!比~若初決定從這著手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是,宮主?!?p> 洛淮鳶帶著洛玉聲一直逃出了平縣才敢停下來休息一下。洛淮鳶把洛玉聲靠在樹上,拿出一根銀針扎進(jìn)她的百會穴,又拿出一些藥粉涂在她的人中處。
方才洛玉聲出現(xiàn)的異常就是服用忘憂丹的后的副作用:只要看見了忘記痛苦時類似的場景就會頭暈無力,甚者還會頭痛。
不過還好這次的刺激只是讓她感受到驚恐而不是痛苦。
“淮鳶,救我!”昏迷中的洛玉聲突然驚呼,手不停在空中揮舞。
“姐,姐,你睜開眼,淮鳶在這里,沒事了?!甭寤带S叫醒了洛玉聲,洛玉聲看見洛淮鳶壓抑的恐懼再也忍不住爆發(fā),她抱住洛淮鳶大哭起來。
“淮鳶,我好害怕自己會死掉,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洛玉聲淚如雨下,鼻涕與眼淚齊飛。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你會沒事的?!甭寤带S拍著洛玉聲安慰到。
洛玉聲平靜下來,擦了擦眼淚卻依舊啜泣到:“你……怎么……會來救我?”
“我在門口看見那些人殺了田家的管家,就知道會有危險,所以我就從后門溜進(jìn)來找你?!?p> “咕咕咕……”洛玉聲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fā)出了叫聲。
洛淮鳶忍不住笑出來,就算在這個時候,洛玉聲還是不改本色啊。
“都怪那些人,害的我山珍海味沒吃著,到現(xiàn)在還餓著肚子?!甭逵衤曃桶偷拿约旱亩亲?。
“我這里呢還有兩個壽包,剛剛在門口拿的,就都給你吧?!甭寤带S準(zhǔn)備把田萬里給他的壽包拿出來。
“哎呀,我怎么把這個忘了!”洛玉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從懷里拿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竟是一包點心。
“這是我特意給你拿的,幸好我早就留了一手,其他人都沒發(fā)現(xiàn)喔?!甭逵衤暤靡庋笱蟾寤带S炫耀到。
洛玉聲在宴席上看著一桌精美果點饞得不行,可是她卻想留著肚子吃后面的美味佳肴,所以本不打算吃這些。可是她惦記著在外面的洛淮鳶,于是就趁人不注意,每樣都拿了一點藏了起來,準(zhǔn)備帶給洛淮鳶。
洛淮鳶有些感動,這就是洛玉聲,雖然洛玉聲有很多小毛病常常令他有些傷腦筋,可是她卻永遠(yuǎn)都想著自己。
“那我們吃飽了再上路?”
“好?!?p> 二人吃完后,洛淮鳶說要去方便,他帶著兩個壽包來到一僻靜角落,將兩個壽包鄭重的放在地上。然后雙手合十,朝著平縣的方向三鞠躬,算事祭奠一下一面之緣的田萬里以及十里方堡中逝去的生命。
“淮鳶,好了沒有?我們該走了!”
在洛玉聲的催促下,洛淮鳶便趕緊離開了。一路上洛淮鳶都在想這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十里方堡,昆月宮??磥斫h(yuǎn)沒有看上去的那樣風(fēng)平浪靜,洛淮鳶不想再讓洛玉聲經(jīng)歷這樣的事被刺激,看來今后還需要更留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