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達(dá)特林神識探向藍(lán)月大陸傳送陣的方向,感受到了熟悉的逐魔之牙,但持有者并不是小天,而是李芽心。
“小天大人的信徒嗎,為什么……逐魔之牙在她那里?”梅達(dá)特林喃喃道。
“切利貝吉爾,德森他怎么樣了?!比袅毡磺欣惣獱枔踉谏砗?,焦急地拍著他的胳膊問道。
“神劫結(jié)束了,不過要再等等?!鼻欣惣獱柹砩鲜芰瞬簧賯?,強(qiáng)行突破神劫的束縛壁壘,讓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梅達(dá)特林剛剛恢復(fù)的一些神力,又消耗殆盡,本林最寶貴的圖騰柱盡數(shù)被毀,安吉斷掉了三只翅膀,不過犧牲最大的是克萊因,對于一個劍神而言,他的劍就是他的第三只手,與他生命聯(lián)結(jié)在一起,流浪神劍斷了,對于克萊因而言,等同于斷了一只胳膊,換種說法來說,克萊因現(xiàn)在就是一個殘疾人了。
再有就是菲斯烈斯了,自行割下的皮毛,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他可以不吃不喝,也要洗澡,可以不要唐德森做任何事,但要唐德森給他梳理皮毛。
天空落下一道白光,將唐德森籠罩起來,安吉退回切利貝吉爾身邊。封神之光,可以讓唐德森重塑身體,獲得一副可以承載神力和更強(qiáng)大的魔力的軀體。
但令人意外的是,除了落到唐德森身上的巨大光柱,還有十道細(xì)小的光柱從中分支到切利貝吉爾他們身上,為他們恢復(fù)了神力。
但菲斯烈斯的皮毛,本林的圖騰柱,克萊因的流浪神劍,是沒有辦法恢復(fù)了。
包裹在唐德森身上的雪白皮毛,散發(fā)著隱隱的紅光,在封神之光中,唐德森的體質(zhì)大幅度改變著,雖然還是肉體,但儲存的魔力更多了,元素凝結(jié)成神力,流經(jīng)唐德森的四肢百骸,似乎像一個魔法陣。其實,魔獸身上有特殊的魔法陣,來獲得一定的魔力,人類其實也是,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唐德森漸漸清醒過來,感覺到體內(nèi)的魔力空前浩瀚,忍不住將魔力釋放出來。唐德森一聲沉吟,時間系魔法流轉(zhuǎn),將弗瑞克森內(nèi)的死物倒轉(zhuǎn)了三個小時,一些不幸犧牲的人和魔獸就沒有辦法復(fù)活了。
唐德森從天空落下,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只有一張皮毛,有點眼熟,唐德森隨手一揮,一件由元素組成的衣服便穿到身上。
唐德森飛到若琳面前,若琳眼睛早是紅腫一片,唐德森將她拉入懷中,輕聲說道,“讓你擔(dān)心了,我沒事?!?p> “沒事就好,真是太好了?!比袅占拥臏I水流下,擁入唐德森的懷中。
“小森,恭喜你了,晉入神階了。”艾文在一旁說道。
“謝謝,老師,你沒受傷吧。”
“嗯,我沒事,倒是你的召喚生物們……”
唐德森這才看向切利貝吉爾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都有傷,尤其是菲斯烈斯,它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呢?唐德森這才想起,那眼熟的皮毛,不就是菲斯烈斯的皮毛嗎?
唐德森震驚地走向菲斯烈斯,將它拉入懷里,“你……為什么?”
菲斯烈斯笑著說道,“我沒事的,天太熱了。”
唐德森知道菲斯烈斯是在搪塞他,又看到切利貝吉爾遍體鱗傷,安吉折斷了翅膀,本林隨身攜帶的圖騰柱也沒了,克萊因拿著把斷劍,帶著苦笑看著自己。
唐德森從他們的意識中,共享到了記憶,面色凝重起來,向切利貝吉爾他們低下了頭,無力地說道,“謝謝你們……”
切利貝吉爾走上前,將手放到唐德森的頭上,說道,“應(yīng)該的?!?p> 唐德森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突然痛哭起來,摟住切利貝吉爾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他們不認(rèn)為唐德森這是過于感性,脆弱,如果有人愿意為自己不計代價地付出,恐怕沒有人會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
安吉,本林,克萊因等人圍上,十個人將唐德森包圍在中間。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淚水都止不住流下,高興,感動,羨慕,心疼,種種復(fù)雜的情緒充滿心頭。
回到皇宮中,唐德森要先處理一些國事,邪眼蛛的入侵讓弗瑞克森損失不少,加上神劫的巨大沖擊,損失更是慘重,就算唐德森用時間系魔法倒轉(zhuǎn)了三個小時,但對人民而言,還是難以承受。
“根據(jù)傷亡,從國庫中取錢補(bǔ)償人民,還有,免稅三年。”唐德森說道。
一旁的人一邊記錄著,一邊點點頭,唐德森這樣做,確實可以安撫民心。
“那個蜘蛛怪人先關(guān)起來,我還有問題想問他,哦對了,碧昂絲呢,叫她過來?!?p> “你還記得我啊,魔法大師果然是魔法大師,渡個神階都是毀天滅地的。”碧昂絲邊走邊說道,有些不滿。
唐德森明白她為什么不滿,因為碧昂絲所了解的唐德森,是個強(qiáng)大的魔法師,是個遠(yuǎn)超她的魔法師,而剛剛渡神階,說明唐德森修為在自己之下啊,這樣的人還教了她強(qiáng)大的魔法理論,自尊心實在掛不住。
“主人雖然剛剛神階,但實力足以可以與真神抗衡,你大可放心?!笨巳R因一旁說道。
碧昂絲還想說的話被克萊因生生噎了回去,是啊,自己又沒跟唐德森打過,哪知道唐德森真正的實力?
“這個先不說了,我找你來,是有事的……”
“哦,我還想問你了,魔法陣轉(zhuǎn)咒語的理論看了多少了,就跑到我這來了?!?p> “當(dāng)然是有大麻煩了,要不我怎么可能看到一半就不看了?!?p> “嗯……那坐下說吧?!?p> “皇帝他……被人挾持了?!?p> “你是說,森提納克斯皇帝?怎么被人挾持了,而且為什么你不去營救,而是先找我?”
“是被挾持了沒錯,但是,挾持他的人,對外宣稱,皇帝已經(jīng)被殺,而兇手,是你?!?p> “是我?”
“是啊,你的實力強(qiáng)大,眾所周知,也只有你才有能力殺死一個帝國的皇帝,也只有你,這個傳言才有說服力。弗瑞克森是森提納克斯庇護(hù)的中立國,你想翻身稱王,謀害皇帝,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吧?!?p> “那……是誰挾持的呢?”唐德森皺了皺眉,自己莫名其妙就潑了臟水,若不解決掉造謠生事的人,從小的說,森提納克斯會內(nèi)亂,往大了說,其他帝國可能乘機(jī)強(qiáng)攻森提納克斯。
“皇帝的隨身魔法師,莫戈爾,他……是我老師的師姐的學(xué)生,也算是我?guī)熜职?,因為一直陪伴在皇帝身邊,竊取了王印。以皇帝的名義發(fā)詔書,皇帝他遭奸人謀害,命不久矣,幼子能力尚且不足,決定禪位給莫戈爾。”
“就算是這樣,那也應(yīng)該讓人見到皇帝的尸體,他才能成為新皇帝吧?!?p> “這就簡單了,他也是機(jī)械系的,用機(jī)械系魔法做個一模一樣的尸體并不困難,雖然瞞不過我,但大多數(shù)大臣,都信以為真了。”
“那他打算干什么?”
“當(dāng)然是以弒君之罪抓你咯,其實吧,他們是看上弗瑞克森的資源了,這些日子以來,弗瑞克森的經(jīng)濟(jì)上漲了將近百倍,誰不眼饞啊?!?p> “那你有什么想法?”
“把皇帝救出來,奪回王印就行了?!北贪航z接過海藻端來的清茶,說道。
“我看不止吧,要是去救的話,你一個人憑借我教你的魔法理論,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那當(dāng)然了,我可是對你好哦,要是你去救,那么謠言就不攻自破了,而且,更加確定你與森提納克斯的友好關(guān)系,更能證明你的強(qiáng)大實力,是真正的魔法大師?!?p> 唐德森一怔,沒想到碧昂絲想到了那么多,接著問道,“那莫戈爾為什么只是挾持皇帝,而不是殺了他。”
“你不是送了皇帝他一個什么冰系的神器嘛,那神器,莫戈爾破不開,這也是挺可笑的,想殺殺不了,只能軟禁。”碧昂絲說道。
唐德森知道,碧昂絲說的是寒冰之心,那是唐德森的第一個四維魔法陣作品,沒想到森提納克斯皇帝居然真的隨身攜帶,保住了一條命。
“好,你先住在這里,我們明天再商議一下細(xì)節(jié),我呢,你也看到了,衣服都沒了,現(xiàn)在都是元素?fù)踔!?p> “那怎么了,少說幾千個人都看到你沒穿衣服的樣子了?!北贪航z毫不遮攔地說道。
唐德森尷尬不已,是啊,降臨了菲斯烈斯的力量,把衣服都燒沒了,那些忠誠的手下們,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就看見了吧,我要歇了,洗洗澡,換換衣服,你自便吧,有什么事叫下人去做就行了?!?p> “好,魔法大師,你去歇著吧?!北贪航z故意拖長聲音,略帶不滿又有些無奈地說道。
唐德森懶得理她,讓切利貝吉爾他們和自己回寢宮了。
“德森,你今天好好陪他們吧?!比袅諑е菩×謴奶频律姆块g出來,說道。
唐德森點點頭,親吻了若琳的額頭一下,說道,“委屈你了,我永遠(yuǎn)愛你的?!?p> 若琳臉色一紅,拳頭輕捶了唐德森一下,便羞澀地離開了。
走到房間里,唐德森撤掉元素形成的衣服,赤裸著去翻找衣服,也不在乎身后還有人看著。
“臭小子,把我們都叫進(jìn)來,你該不會是要同時寵幸我們十個吧?!鼻欣惣獱栒f道。
“你想多了,我可沒那種本事,我只是想陪陪你們。”
切利貝吉爾眉毛一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菲斯烈斯和吉恩吉斯“理所當(dāng)然”地爬上唐德森的肩頭,安吉和克萊因也自然地坐到唐德森的兩側(cè)。
“你們?nèi)鐚嵏嬖V我,你們都為我犧牲了什么?”唐德森語氣平淡地說道。
“沒什么,就是一點傷而已?!钡绿m伊烈說道。
“說實話……”唐德森語氣加重道。
所有人面面相覷,只好如實說道:
切利貝吉爾的武器留下了不可修復(fù)的裂痕,身上各處斷了六七根骨頭;安吉的天使戰(zhàn)甲不能用了,自己的翅膀還斷了三根;菲斯烈斯自行剝下了身體上的皮毛,短時間內(nèi)好不了;海藻、德蘭伊烈、菲茲溫特、吉恩吉斯的神域被毀,需要大量的元素結(jié)晶才能重建;梅達(dá)特林積攢的頂尖晶核幾乎全部用光,用來收斂神劫的強(qiáng)大波動;克萊因的劍域被毀,流浪神劍也被毀,差不多折損了三分之二的修為;本林主神域被毀,現(xiàn)有的四根圖騰柱被毀。
唐德森不知道這些要用多少錢才能補(bǔ)償,也知道這些東西無法用錢來衡量,一字一頓地說道,“今天你們?yōu)槲腋冻龅囊磺校院笪叶紩颖兜膬斶€?!?p> “唐德森哥哥,不用了,你以后要替我們實現(xiàn)我們的愿望,所以我們保護(hù)你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弊钕劝l(fā)話的是安吉,認(rèn)真地說道。
唐德森輕撫著安吉的頭發(fā),他清楚,安吉說的是對抗奧德瑞爾。是啊,如果他不能從神劫中活下來,那還有什么意義。
唐德森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是切利貝吉爾打破了沉默,“臭小子,該輪到菲斯烈斯了,今晚你陪它就行了,我們……出去喝茶?!鼻欣惣獱栒f完就起身要走,其余人也知趣地離開了。
唐德森將菲斯烈斯從脖子上抱下來,心疼地?fù)崦舛d禿的身體,這與掉毛不同,菲斯烈斯是將皮肉分離,忍受著巨大痛苦,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紅彤彤的身體僅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里面的血肉,這還是多虧切利貝吉爾給的血寶寶,才長出來的一層皮。
“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倒是你摸得我怪癢的?!狈扑沽宜褂行┎粷M地扭動著身體。
唐德森躺下,將菲斯烈斯抱到自己的胸口上,撫摸著菲斯烈斯的小腦袋。
不一會,菲斯烈斯就睡著了,唐德森知道它很累,也不動彈打擾它,就讓菲斯烈斯在自己身上趴著。
第二天一早,金羅蘭準(zhǔn)備了早點,送到了唐德森的房間,除了早點,還有一件紅色的小毛衣。
“唐德森哥哥,這是若琳姐姐連夜做出來的小毛衣,是給菲斯烈斯穿的,這樣就不會光禿禿的啦?!苯鹆_蘭一邊說著,一邊將小毛衣在菲斯烈斯身上比劃著。
“若琳?”唐德森問道,“她連夜做的?”
“是啊,天快亮了她才休息的?!?p> 唐德森心中有些酸楚,自己真是更加對不起若琳了,自己能有一個這樣寬容大度的妻子,真是福氣啊,
菲斯烈斯穿上毛衣,還挺好看的,它轉(zhuǎn)著圈打量了自己一番,隨后跳到了唐德森肩頭,親昵地舔了舔。
唐德森還擔(dān)心菲斯烈斯接下來一段時間怎樣見人,沒想到若琳想其所想,提前做好了一切。
唐德森讓金羅蘭囑咐若琳好好休息,自己現(xiàn)在又有一些麻煩事要親自處理。
“唐王爺,最近城里,有一些傳聞,對您有些不利?!蹦峥讼蛱频律辛藙煻Y,說道。
“直說無妨?!?p> “城里有人傳言,您涉嫌謀害森提納克斯皇帝,有謀權(quán)篡位之嫌,皇室正在商議要逮捕您。”
“那你覺得會是我嗎?”
“這絕對不可能是您,這幾日,您一直在弗瑞克森境內(nèi),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森提納克斯皇帝?!?p> “是啊,身正又不怕影子斜,愛傳傳去?!?p> “可是王爺,如果不堵住風(fēng)聲,會鬧的人心惶惶啊?!?p> “對付謠言最好的方法,就是闡明真相。我渡神劫的場景,還有邪眼蛛群跑出來的場景,弗瑞克森境內(nèi)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幾乎所有人都見到我了,自然知道我一直都在弗瑞克森,傳謠的人必不是弗瑞克森的人。我們對外宣傳,有人圖謀不軌,將森提納克斯皇帝挾持,弗瑞克森從未參與這件事,如果確實皇帝有生命危險,弗瑞克森立刻全軍出動,營救皇帝?!?p> 尼克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去下達(dá)命令。
尼克走后,碧昂絲便盈盈走來,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大美人一個,就是有些不正經(jīng),思想過于瘋狂,不是唐德森所能接受的類型。
“唐王爺?你還是其他國家的王爺?”
唐德森也不隱瞞,告訴碧昂絲,自己也是另外一個帝國的王爺。
“我早猜到了,不過我沒興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這么在弗瑞克森宣傳,不等于在向莫戈爾宣戰(zhàn)?!?p> “你不就是希望我這樣嗎?我只要干凈利落地解決這些問題,不就可以有效地立威?”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們還不知道,莫戈爾為什么要挾持皇帝,是他想稱王,還是輔佐新王。還有,哪些大臣是忠于皇帝的,哪些是有謀逆之心的,我們還不得而知。”
“這我可就不管了,魔法學(xué)校即將開學(xué),我這個校長可不能帶著弒君的罪名,”唐德森語氣平淡地說著,“如果他沒有本事調(diào)查清楚他們的意圖,那……他也不配做皇帝了?!?p> 碧昂絲被唐德森的最后一句話驚到了,她算是明白為什么唐德森從來沒有向森提納克斯表示臣服,為什么唐德森聽到有人傳謠對他不利卻如此釋然,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把皇帝當(dāng)回事!
敢直接點評帝王的人,只有三種,一是瘋子,二是大逆不道之人,三是絕對的上位者,而唐德森,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一種。
“你想要……凌駕于皇帝之上?!”
“哼,我要做森提諾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