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巧遇君子表哥
兩人緩緩而行,寶昕的小肚子又裝了一小碗羊湯面,吃了一個蟹黃包子、炙焦乳餅,眼睛看著糍糕、蜂糖糕、栗糕、麥糕、豆糕,口水直淌,秦恪不許她再吃。
“每樣都買些,回去慢慢吃,天晚了,若積了食,令尊令堂一氣之下,再也不許你隨我出來?!?p> “我再咬一口鵪鶉馉饳,可好?”
寶昕暗暗懊惱,早知道眼大肚皮小,就不該吃那晚羊湯面。
羊湯是她冬日最愛,可自從被控制,說那玩意兒有羊騷味,她再也沒聞到過那特有的香味。
就算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再落入那樣的境地。
“只一口?”
“嗯嗯,只吃一口?!?p> 香蕓在后邊跟著,肚子里也被自家姑娘灌下不少東西,手里大包小包的,很是可觀?,F(xiàn)在看姑娘貪嘴,實在覺得有些沒臉看。
秦恪捏了鵪鶉馉饳喂她,寶昕想了想,張大嘴咬了一大口,香嫩的感覺在舌尖綻放,她滿足地咂巴著,含糊不清地地叫道:“香,好香,再吃一口?!?p> 秦恪手快地塞進自己嘴里,唐斗愕然地長大嘴,爺誒,那是姑娘吃過的,喜歡再買就是啊。
秦恪三兩下就吃完了,看寶昕氣鼓鼓地瞪著圓溜溜的眼,哈哈大笑:“早就知道你說話不算話,幸好我手快。好了,別瞪了,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買幾只你明兒吃?!?p> 貪嘴不好,可是寶昕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此刻站在酒醬椒兔的鋪子前,又走不動路了。
攤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熱情地介紹他家的兔子乃是野兔,碼了味切成片,很是入味,下酒最香。
“已經(jīng)有酒了,還要下酒?”
寶昕不明白,軟糯的聲音好奇地問道。
“做兔子的時候用的是米酒,碼味是黃酒,做好了哪里還有酒味,只余香味了。”
寶昕嘆氣,她記得這是記憶中一個謙謙君子最喜歡的小吃,在她跟前說過多次。
江哥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少年,溫潤如玉,俊美如斯。
“江哥哥!”
寧寶昕覺得肯定是眼花了,為什么剛想到江哥哥,就看見了他的身影,不由喊了出來。
江哥哥名云接,乃是寶昕大伯母娘家侄子,常來侯府走動,寶昕隨大房叫聲表哥。
江云接年十二,為人謙和,人又清俊,氣質(zhì)溫潤如玉,對侯府嫡房庶房姐妹一視同仁,寧寶祺對此很不滿意,認為她嫡親的表哥糊涂,胳膊肘往外拐。
江云接喜歡逗她,故意在她面前講很多好吃的,看她口水滴答的樣兒哈哈大笑。也喜歡給她帶好吃的,看她像只饞貓一般吃了還拿,摸摸她的頭,點點她的鼻子:“饞貓?!?p> 所以,私下里,江云接會叫她饞貓。
江云接正站在一處茶樓前與人說著什么,沒注意寧寶昕叫他,寶昕不由揚聲呼喚,向前緊走幾步,明亮的夜市燈光溫暖地照在她身上,那個一身竹青錦袍的溫潤公子終于注意到了。
回身說了幾句,走了過來,非常驚訝:“九妹妹?你怎么獨自在此?”
“江哥哥,好久不見,你也來品小吃?”
江云接彎腰好笑地點點她的額頭:“你貪吃,大家都貪吃?我與幾位好友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今日侯府不是有家宴嗎?你怎地溜出來了?誰跟著的?”
被他這一點,寶昕覺得仿佛聽見了枝頭小鳥婉轉(zhuǎn)悅耳的啁啾,看見了冬日里百花齊放,眼神瞬間變得迷蒙。
他對他們的愛惜不是假的,當年大伯承了爵,大伯母成了侯夫人,只有他敢質(zhì)問大伯母,問她為何斷了九姑娘的良緣,究竟把九姑娘送到了哪兒?
對于無勢可仗的庶七房,那是何等珍貴的情誼!
寶昕伸出胖乎乎的手抓住江云接的手指,嘻嘻笑:“晚宴有什么好吃的,我假說頭疼,就溜了出來。幸好出來了,趕上夜市,品嘗美味?!?p> 庶七房住西偏院,主院門一關(guān),七房的得了便利時常溜出來逛街一事,他是知道的。
在江云接看來,雖然便利,卻也危險,遇上什么事,求救還得繞遠。
“不能貪吃哦,晚上肚子疼?!?p> 寧寶昕一雙眼亮晶晶的,江哥哥關(guān)心她呢,“江哥哥,我看見酒醬椒兔了,你不是最愛吃嗎?可我不敢吃,怕醉,也怕太辣。”
“嗯,你還小,口味淡點好?!苯平硬蛔匀坏孛亲樱骸盀槭裁床坏仍手麄円黄??你自己出來太危險了,不乖哦。”
寧寶昕伸出小胖爪子“噓”了一聲:“不要告訴堂姐她們喲,我是跟阿摩哥哥一起出來的,我們?nèi)硕?,不怕事?!?p> 嘿喲,小不點還知道仗勢了?
秦恪打小離京,沒幾個人認識他,此刻黑著臉站在一邊,低垂著眼看著地面,就差寫上生人勿近了。
對于寧寶昕的舉動,他非常不滿,她怎么能看見個男的就叫哥哥,就拉著人家的手?
寧寶昕拽著江云接往秦恪這邊走,江云接施施然隨行,走近,拱手:“敢問兄臺貴姓?”
寧寶昕拉他一把:“阿摩哥哥比江哥哥小兩歲?!?p> 江云接看看秦恪跟自己差不多的個頭,汗顏,“哦,那是小兄弟。在下姓江,九娘的表哥,幸會。”
表哥?嗯,還算能接受。
秦恪瞪了寧寶昕一眼,拱手:“在下姓秦,算是九姑娘的救命恩人。江兄是九姑娘的表哥,不知道是姨表還是姑表?”
秦雖是國姓,但普通人也有姓秦的,并不稀罕,所以,江云接也不可能產(chǎn)生什么聯(lián)想。
唐斗扶額,公子爺誒,你的臉還能再黑點嗎?還有,怎么能把救命之事直接掛在嘴邊?
難道叫了你一聲阿摩哥哥,就不能再叫其他人哥哥了?
這是酸的什么勁?平日的冷漠呢?穩(wěn)重呢?
江云接愣了愣,救命恩人?什么意思?
“秦兄弟,在下是永定侯府長房少夫人娘家侄子。饞貓,為什么秦兄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遇見什么事了?”
寧寶昕搖頭:“都過去了。江哥哥跟我一起逛逛吧?”
“小饞貓,現(xiàn)在學會岔話了。難道前段日子你病了,就是因為遇見了什么事?”
江云接回憶著:“莫非,是進香遇見了什么事?你還好吧?”
“江哥哥,我發(fā)現(xiàn)你很啰嗦哦。今天想吃什么,我請……”
寧寶昕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根本忘記帶銀子,請什么客?
眼睛不由溜向阿摩哥哥,秦恪瞇了瞇眼,冷哼一聲,轉(zhuǎn)開頭。
寶昕噘嘴,阿摩哥哥好小氣。
秦恪抱臂,氣呼呼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生氣。
小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長房的親戚,她叫什么表哥,她熱情個什么勁?
唉,別人家的妹妹,心不會向著自己這個外姓哥哥。
秦恪突然覺得意興闌珊,兩人嘰嘰咕咕的樣子太刺眼了,恨不得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