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鳴風立刻被這消息驚得嚇了一跳。
隴行天見他滿臉的難以相信,冷哼一聲道:“你師父難不成只告訴過你我是天下第三,卻沒告訴你誰是天下第一?”
“這……”郁鳴風難以回答。
隴行天看他表情就知道了他心中想法。
“你是不是想說,魯乘風告訴你,歷來皇上都是天下第一,這只是江湖中人的奉承,以表示江湖人也承認皇上為天下主人的身份?”
郁鳴風點點頭,魯伯當時確實是跟他這樣說的。
天下關于絕世高手的排行榜自古有之,蓋因絕世高手凌駕江湖武林高高在上,普通人難以見到,所以更加對之好奇,江湖中人才依各種傳聞自發(fā)的對這一神秘群體設了榜單。
只是江湖自古以來都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能人異士層出不窮,榜單曾鬧到絕世高手大為不滿。
有些名副其實之輩高居榜位,而有些名不經(jīng)傳的高手卻不在榜上,兩者便生出間隙,絕世高手相爭,落敗的一方定然要找當初排榜之人晦氣,一時間鬧的整個江湖都風聲鶴唳,躁躁不安。
后來經(jīng)過各方協(xié)商,既然榜單已經(jīng)流傳天下,無法取消了,那就改為折位相排,這才化解了諸多紛爭。
所謂折位相排,便是指第一人下面空出第二人,直接排第三人,第三人下面空出第四人,直接排第五人,依次類推。
而至于關鍵的第一人,則統(tǒng)一由當朝皇上占據(jù)。
因此一直以來的天下第一人,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當回事過。
沒想到今日,隴行天居然鄭重其事的告訴郁鳴風,如今的皇上是真真切切的天下第一人。
隴行天繼續(xù)道:“十年前,我還不好向你保證,但現(xiàn)如今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當今皇上就是真真切切的天下第一。”
郁鳴風將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聽在了心里,難怪隴行天要讓他不能告訴別人。
這事一旦傳出去,江湖中人定然不信,流言蜚語之下,皇家顏面被損,朝廷和江湖的平靜必然被打破,屆時定然會將如今平和的武林攪的血雨腥風。
他壓下心中震驚又問道:“前輩,那皇上從昆侖玉中領悟出的是什么武功,你可曾見識過?”
隴行天嘆氣道:“那是一套霸道之極的掌法,名叫天鋒神掌,掌中內(nèi)力鋒銳之極,猶如利劍刺出,叫人難以抵擋?!?p> 郁鳴風聞言立刻艷羨不已,他問道:“前輩那你可知,皇上究竟是怎么從昆侖玉中領悟出這套掌法的?”
隴行天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別急,你既然能兩度出入“悟境”,那從中領悟什么,想來應該不難的?!?p> 郁鳴風皺眉問道:““悟境”?那是什么?”
隴行天道:“昔年皇上悟出天鋒神掌時曾召我試功,我難以抵擋,皇上便讓我也試一試這武林至寶,然而我卻難以觸發(fā)昆侖玉中奧妙,皇上便說沒那么容易,他從中領悟出天鋒神掌之前,其實已經(jīng)在鉆研各家所長,準備獨創(chuàng)一門武功,然而卻總是覺得差一點什么,后來就想到了這傳聞中玄妙之極的昆侖玉,將其隨身攜帶,終于有一天忽然茅塞頓開,恰到其時的,昆侖玉也將他帶入一片奇妙的“悟境”中,他在那其中,才領悟出了天鋒神掌?!?p> 隴行天說到此處看向郁鳴風道:“如今想來,你說的那片灰色天地就是皇上曾說過的“悟境”,而昆侖玉也不是憑空就能讓人領悟武功的東西,而是需要你自己先要有所悟,才能在關鍵時刻助你一把的寶物?!?p> “原來如此。”郁鳴風終于明白了,原來昆侖玉能讓人領悟武功的原因在此,是要人先有所悟,才能借其真正悟出武功心法來。
也該如此,要不然隨便什么人都能隨便從中領悟出武功心法,這豈不真成了神仙寶物。
此時此刻隴行天和郁鳴風兩人才明白了這至寶的真正用途。
隴行天面色復雜,這寶物他曾無數(shù)次把玩參悟,沒想到玄機竟是如此,可嘆可嘆,事到如今他還哪有什么精力去融匯百家武學,開創(chuàng)一門新的武功呢?這至寶和自己終究是無緣也無分啊。
明白了至寶的真正用處,郁鳴風心底的那份想法又活絡了起來,他按住木盒對隴行天訕訕一笑:“那前輩?”
隴行天見他嘴臉,哪還不知他想說什么當即笑罵道:“拿去拿去,這幾日你先帶在身上吧?!?p> 隴行天心中好笑,這年輕人他初聞時只是因為是老友的徒弟,而想著照料一番,后來聽聞其竟能殺了名震一方的崔寒山,才深深的被驚了一下,這兩日在府中,他看著對方摩拳擦掌的想給他幫忙,也大感欣慰,越看越順眼。而現(xiàn)在沒想到這外界已經(jīng)俠名流傳,武藝高強的年輕人竟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他想了想又是一笑,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對他來說可不就是個孩子嘛!
郁鳴風樂的喜形于色,他見隴行天答應,立刻將這寶物用紅絨布包起,鄭重其事的放到胸前,開始在心中樂呵呵的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先想著怎么創(chuàng)一門武功。
反正師門也有規(guī)矩,他要自己創(chuàng)一門劍法才能收徒,自己就創(chuàng)一個鳴風劍法好了,只是該從何下手呢?
郁鳴風想的興起,一邊咧嘴笑著,伸手就要從隴行天面前的碟子中拿一塊糕點來吃。
這糕點看著晶瑩剔透,聞起來也香的很。
隴行天“啪”的一把扇開他的狗爪:“去去去,想吃糕點自己找府中的下人去要,這可是我女兒親自做的,專門孝敬我的,你想吃,門都沒有。”
郁鳴風嘻嘻笑著收回了手,他也不以為意問道:“前輩,令千金……”
隴行天皺了一下眉:“什么令千金,亂七八糟的,芊影今年十九,比你小一些,要叫就叫妹妹?!?p> “是是是。”郁鳴風立刻點頭:“昨日聽前輩說妹妹最近生病了?”
隴行天便悵然道:“是啊,前兩天是她母親忌辰,她去城外的白云寺給母親上香祈愿,回來就病了,大夫說至今不能出門。”
郁鳴風也正了顏色道:“前輩不要太擔心了,妹妹年紀輕輕,小小毛病,肯定立刻就能痊愈的?!?p> 隴行天嘆了口氣道:“但愿如此吧,芊影這孩子她娘生她時難產(chǎn)走了,她也因此落下病根,自幼多病,學不了武功。一直讓我操心不已?!?p> 郁鳴風不知如何勸慰了,他畢竟年紀小未曾經(jīng)歷過這些,好在隴行天也不是要他勸慰,只是借機會將心中惆悵吐出來而已。
“我因公事繁忙,難以陪伴在她身邊,好在她還有個姐姐,芊云也懂事,小小年紀又是照顧妹妹又是伺候我,我這一生對兩個女兒實在虧欠太多啊?!彪]行天說著搖搖頭,此刻說到女兒,他滿面柔情,又有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慈父,在江湖中會是威名赫赫的鎮(zhèn)武將軍呢?
郁鳴風一時無言相對,他自然聽得出隴行天此刻的心酸和愧疚,但他沒經(jīng)歷過隴行天的苦楚,不敢胡亂安慰,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臂。
難怪隴行天守著一盤點心不肯讓他吃那么一口。
試問天下又有那個父親,肯將女兒在病中親手做的糕點,分享給別人呢?
郁鳴風被隴行天情緒感染,他想起了青牛山上的魯伯,魯伯對自己的養(yǎng)育之恩,自己又該如何報答呢?
除了魯伯,還有……郁鳴風緊緊捏住了戴在脖間的玉墜。
隴行天的情緒慢慢恢復了過來,郁鳴風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前輩當初就沒想過,另成個家……”
隴行天道:“我怕芊云和芊影受委屈……”
旋即隴行天立刻反應過來了,自己同一個小孩子說這個干什么,當即惱羞道:“滾滾滾,臭小子,昆侖玉也給你看了,姓木的小家伙的要求我也完成了,快走快走,別在我面前礙眼?!彼f著抬起桌下的腿踹了郁鳴風一腳。
郁鳴風猝不及防的被踹了個一個趔趄,趕緊就要走,他心中又升起一陣好奇,一邊拍著隴行天踹的腳印一邊道:“前輩,你可知木齊家中到底是做什么官的?”
隴行天一瞪眼:“不知道,快滾快滾?!?p> 郁鳴風無奈,只好向隴行天告退,他一路又走會了前園,此時隴行天借予的昆侖玉也在懷中,他更是覺得恩情難卻,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一番才行。
郁鳴風守在廊橋上看著隴府大門,望眼欲穿,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一道人影步履匆匆的從門口鉆了進來。
那人卻是那位總是一臉愁容的老范,老范此刻的神情卻是愁容中滿帶著焦急。
郁鳴風立刻迎上,興沖沖的問道:“范總管,城中是否碰上了硬點子,需要幫手?”
老范愣了一下道:“郁少俠,我并未負責驅(qū)趕城中江湖人,此刻是有要事要立刻稟告隴將軍。”
郁鳴風不敢再糾纏對方,生怕誤了對方大事,忙道:“范總管,隴前輩此刻在后園?!?p> “后園?”老范點點頭,立刻向后園走去,郁鳴風也趕緊跟上,若有什么急事,他立刻就能幫上忙。
兩人一前一后又到了后園,隴行天還在那涼亭中沒動。
見老范神情匆忙,隴行天立刻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老范行禮:“將軍,手下人又發(fā)現(xiàn)了幾條大魚?!?p> 隴行天神情立刻肅重起來:“這回是誰?”
“打虎村的林嘯虎,不毛山的陰無奇、陰無垓兄弟另外還有一個勝州四杰之一的飛劍客燕飛?!?p> “飛劍客?”隴行天抬眉:“這是什么人?”
老范道:“此人是勝州近些年崛起的一流高手?!?p> “勝州人?怎么會和巴州的匪賊混在一起?”
“尚未查清。”
“行了,我知道了,管他什么人,混到匪賊一起,就按匪賊處置吧?!?p>
砂末客
不要吐槽我的標題,我才發(fā)現(xiàn)標題好難起,總是覺得不能點意,誰有什么好訣竅指點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