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3）

　　“見過王爺?！背套尮笆?。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中忐忑，北川王可還記得她？

　　她感受到北川王放下了手中的書，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似乎是在端詳她，那目光讓她臉上迅速發(fā)燙，如坐針氈。

　　北川王良久沒有回應(yīng)。

　　她不由得一陣失落，也是了，北川王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定是記不住她一個市井小民吧？他昨日賜劍給她，已經(jīng)是對一個陌生人最大的恩賜了。

　　她正準(zhǔn)備自報家門，就在這時，清冷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響起。

　　“哦？是你?！闭Z氣帶著些微的詫異，似乎是剛認(rèn)出她一般。

　　程讓猛地抬起頭來，她睜大了眼睛，慌慌張張又激動不已地道：“王爺您還記得我？”

　　就在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第一次看清了北川王的面容。

　　也是頭一次，她被除了自己和清越之外的人驚艷。

　　白得勝過羊奶的肌膚，沾染了櫻色的唇，遠(yuǎn)山般修長的眉，挺直的鼻梁，眸如點星，潑墨畫般的五官，英俊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

　　這是奪了天地造化的美，且美得得似乎毫無攻擊性。

　　可那一雙眼眸卻銳利非常，目光如利刃般鋒銳，直刺所視之人的心間，讓人不敢回看。

　　再加上輪廓分明的臉龐……

　　美得勝過女子的五官也瞬間凌厲了起來，非但不顯一絲女氣，反而男人味十足，更顯整個人尊貴逼人，貴氣天成！

　　在看到李越的那一雙眼睛時，程讓微微顫了一下。

　　這雙眼睛的形狀，太像清越了。眼角微微泛紅上挑的桃花眼。

　　可是，清越的眸子純凈無邪，如一片干凈澄澈的星空大海。但李越的……卻是暗藏著劍鋒的無盡黑夜。

　　一個讓人忍不住沉溺，一個卻讓人忍不住逃離。

　　這般極致的反差，讓程讓完全無法將兩人聯(lián)系到一起。

　　她愣了愣神，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盯著北川王看了許久，心下一驚，倉促地低下頭，忙拱手道歉：“程讓失態(tài)了，請王爺責(zé)罰。”

　　李越微涼的目光輕掃過她慌張的面容，并不回答，而是道：“應(yīng)兩位先生請求，以后你便每日來北川王府讀書吧。聽聞你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但這里不是京城大街，切記不可頑皮，不可打擾將士和幕僚們的求知。”

　　叮囑小孩般的口吻，好像她多不懂事似的。

　　程讓一愣，心中一陣感激，明白北川王沒有追究她的失態(tài)。但李越的那襲話還是讓她一張臉垮下，沒想到，她在北川王的心中竟是這么個頑皮形象。

　　她只得拱手答道：“是。”

　　離了水榭，姬達(dá)領(lǐng)著程讓拐過幾條回廊，行了許久，這才到了雷定國和何安邦兩位先生的教書之處。

　　這兒像是個大院子，院中擺放著兩個巨大的兵器架，刀槍劍戟各式兵器一應(yīng)俱全，再往里走，可見一座大宅，朱欄飛檐甚是講究，正門上懸著一枚牌匾：翰墨軒。

　　門內(nèi)，何安邦先生的聲音正在傳來：“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