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訶深知兩個班的矛盾最開始只能算是小摩擦,而隨著段旭被圍,雙方為了自身的顏面,敵意越來越深,沖突越來越大,最后幾乎變成兩個專業(yè)的對抗。
說來也巧,現(xiàn)場唐訶班是在禮堂第二階梯的右側(cè)靠墻位置就座,而包丕所在的建筑一班則坐在禮堂第二階梯的中部位置,兩個班中間僅隔了一條過道。
雙方本來就相互看不順眼,這樣安排哪還不針尖對麥芒。
唐訶對安排現(xiàn)場座位的學(xué)生會學(xué)長有些腹誹。
“唐訶,已經(jīng)三點了,咱們完后再聊,你先下去坐,我要去叫老師去了。”
洪亞新低頭看了下表,便招呼唐訶去就座,自己一面招呼學(xué)生會的幾個干事先撤,一面也出禮堂去叫講課的老師。
唐訶點了點頭,看著洪亞新幾人出了禮堂,這才往馬子正所在的位置走去。
而看到唐訶的動作,禮堂里又漸漸恢復(fù)了安靜,只有包丕一伙在打牌。
唐訶懶得理會那幫學(xué)渣。
這幫人顯然頭腦不機明,他們以為這樣能博取眾人的羨慕,耀武揚威,其實根本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行為簡直和小丑沒什么分別。
只是當(dāng)唐訶來到階梯教室的第一排通道口時,包丕一伙兒見唐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突然變得更囂張起來。
包丕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安靜的禮堂里清晰入耳。
“艸!你會不會打牌,怎么能分開出呢!艸!”
唐訶皺起了眉頭。
剛才在和洪亞新說話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到禮堂前面學(xué)生們的低語聲,知道有些人可能誤把自己當(dāng)成了老師。所以大家才會在自己的舉動面前小心翼翼,保持著安靜。
而包丕這伙人顯然沒把自己這個“老師”放在眼里。
原本倒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老師。
但包丕的行為越來越猖狂,明顯就是故意打自己的臉,如果自己在沒有一點反應(yīng)的話,以后還怎么在學(xué)校里混?還不被人嘲笑死?
雖然沒想著出風(fēng)頭,雖然一直都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這四年,但唐訶也絕不是被人踩在頭上撒野還不敢吱聲的主。
這可是新生見面會,忍下這口氣,搞不好接下來的四年里,會經(jīng)常有同學(xué)對自己指指點點。
一個人只有尊重自己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
不自尊不自愛又如何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愛戴?
所以,包丕自己的行徑,他不能忍!
唐訶把手中從李征那兒借來的《財務(wù)智慧-如何理解數(shù)字的真正含義》隨手放到階梯教室第一排的桌上,然后微笑著對桌后那個有些驚愕的女生說道:“這位同學(xué),書先在你這兒放一會兒啊?!?p>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往講臺上走去。
唐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小說里的一個橋段。
既然大家誤會了,那索性借著這個誤會做一下那本書里主角曾做過的事情!
上了講臺,唐訶在正中央的演講臺前站定,然后氣定神閑的環(huán)視著整個禮堂。
能夠容納近兩萬人的大禮堂里,烏壓壓坐著近萬大一新生。
舉目望去,都是一雙雙充滿求知和好奇的目光。
別管二龍山大學(xué)有多么的爛,但只要能夠進入這所學(xué)校,都意味著大家都是這個時代最有天賦和毅力的一群人,將來華夏的話語權(quán)和真理會隨著時間的變化慢慢被他們這些人掌握。
不知為何,唐訶竟隱隱有些興奮。
他很想站在這里暢所欲言,他很想指引臺下這些精英,向他們灌輸自己的意志和思想。
不過,唐訶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現(xiàn)在的自己遠沒有這樣的能力和實力??!
唐訶敲了敲演講臺上的話筒。
“咚咚咚”
見臺下除了包丕幾人外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唐訶看著目瞪口呆的段旭、白馳、馬子正以及戲文班其他知名不知名的同學(xué),看著禮堂最后面情不自禁站起來的吳味,看著臺下帶著期盼眼神的其他專業(yè)同學(xué)們,微微一笑,然后就在這一片靜寂中,用手指著包丕幾人,肅然道:
“這幾位同學(xué),你們在做什么?這里新生見面會,不是你家炕頭!在我的講座上不允許喧嘩,更不允許打牌。現(xiàn)在你們要么把牌收起來乖乖坐下聽講,要么——就——給——我——出去!”
“我艸!”
看到這一幕,禮堂后方吳味情不自禁蹦出一句粗口。
而戲文班的同學(xué)則一個個驚得瞪大了眼珠。
他們面面相覷,滿臉的不敢相信。
這……怎么會這樣?
唐訶……他是瘋了嗎!??!
他這是在冒充老師?。。。?p> 難以置信?。?!
林怡可、刁佳姿等一眾戲文班女生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唐訶,有些女生更是用手死死捂住嘴巴。
任誰也想象不到唐訶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竟是……
竟是如此清新脫俗!
簡直顛覆了眾人的想象。
而就在認識唐河的同學(xué)們都陷入極度震驚之時,禮堂里已經(jīng)掀起了一陣嘩然和倒吸涼氣聲。
沒想到這個老師這么快就開始了反擊!
這是給人下馬威啊!
包丕被當(dāng)眾點名,臉面頓時掛不住了。
他臉色鐵青,心里一點兒也沒反思自身的舉動是多么的囂張和荒唐,反而覺得臺上這個年輕輔導(dǎo)員完全破壞了自己剛才塑造出來的氣勢和風(fēng)度。
而為了維持這種氣勢和風(fēng)度,他勢必不會按照唐訶的要求收起撲克。
所以,包丕“嘩”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先是有些不屑的瞥了唐訶一眼,然后就一把拉起同排的牌友往外走。
身后那排的兩個牌友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咬了咬牙,站起身跟了出來。
四人在唐訶和全場學(xué)生的注視下,大搖大擺的沿著走道來到主席臺前。然后為首的包丕打量著安靜站在演講臺后的唐訶,側(cè)頭輕輕呸了一聲,這才揚長而去。
“咣當(dāng)”一聲,禮堂大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
這一聲驚醒了在座的學(xué)生們。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唐訶,看這位被當(dāng)眾打臉的年輕老師接下來會怎么做。
然后他們就看到唐訶似乎并沒有因為被當(dāng)面打臉而感到生氣,他先是漫不經(jīng)心的翹起右手小拇指撓了撓眉心,似乎那里有些癢癢,然后才一臉平靜的從講臺上走了下來。
他走到禮堂右側(cè)的第一排座位前,將之前放下的那本書拿起,還微笑著向那個女生道了聲謝。
緊接著他沿著走道慢慢來到禮堂第一階梯右側(cè)站住,坐在那一排的男生們驚慌失措的集體往里退出一個空座,然后他毫不猶豫的一屁股坐下,把手中的書放在桌面上攤開,低頭看了起來。
這是什么鬼?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