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揚帶著眾人與陸化清、劉將軍等人告別,穆蒼再一次見到了陸家姐弟,兩人倒是有些不舍,尤其陸辰心,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小白,可惜后者完全不領情,趴在穆蒼的懷里呼呼大睡。
“執(zhí)秉大人,為何我們不與陸大人他們一同返回?”
仙鶴展翅離開清源山之后,穆蒼低聲問道,同是明修堂的執(zhí)秉,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的客套與疏遠。
“怎么?看上陸家那個小妮子了?”
穆清揚調(diào)侃道,在他看來,這十來人中,能夠有希望躋身元嬰的,除了穆天嘯,就是穆蒼了。尤其是聽陸化清說起發(fā)現(xiàn)穆蒼時的情形,他更加肯定,穆蒼未來的成就絕不會局限于小小的紫衣弟子!
穆蒼被他這一問,想起陸辰心一臉貪婪地盯著自己懷中小白的神情,心中陣陣后怕,立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哈哈!陸府乃是四府之首,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與那小妮子結(jié)成連理,你小子倒是個另類!”
“明修堂雖然直屬星象宗,可在各個郡都有分院,分院之間明爭暗斗,那陸化清便是蒼天郡的執(zhí)秉,而我是陽天郡的執(zhí)秉,自然不會走得太近?!?p> 聽得穆清揚解釋,穆蒼這才明白,原來手握中州的星象宗,內(nèi)部也是有著派系的,單單一個明修堂,就有九個分院,實在令人頭疼。
“你們好好休息吧!到陽天郡至少還有三五天的路程,養(yǎng)精蓄銳,到時候有你們受的!”
穆清揚說完,便獨自一人坐在最前方,揮手布置了一個靈障,覆蓋了整個鶴背,將狂風阻擋在外面。
“什么意思?難道到了那里還有考驗?”
“不是??!我聽說,凡是明修堂的新晉弟子,都會被師兄師姐們來個下馬威,殺殺威風!”
“那豈不是很慘?我們這里最強的也就是天嘯大哥,可他也只是練氣后期?。 ?p> 眾人竊竊私語,穆蒼卻是閉目養(yǎng)神,靠神識與聶息交流,惡補關于修行的所有知識,以備不時之需。
中州九郡四府,根據(jù)典籍中記載的九重天所命名,每一府下轄兩郡,分列東南西北拱衛(wèi)正中的鈞天郡,也是星象宗的宗門所在!
整個鈞天郡被歷代仙人以大神通改造成了巨大的法陣,對應天上星象排列,汲取星辰之力,建筑星羅棋布,璀璨無比,宛若身處星空,使人迷醉。
宗門之中,最為宏偉壯闊的便是三垣,當中紫微垣乃是宗主所在,兩邊太微、天市兩垣乃是太上長老居住之所。
就在清源山主峰出現(xiàn)坍塌異變之后,一人便匆匆來到天市垣正明宮,求見星象宗僅存的太上長老,莫長生。
“玄冥,何事如此匆忙?”
大殿之中,靈氣繚繞,一名老者慈眉善目,雙眼微闔,呼吸間,濃郁的星辰之力化成細小河流,出入口鼻,虛無縹緲,卻又渾厚之極!
“啟稟老祖,明修堂傳來消息,清源山祭壇坍塌,鎮(zhèn)壓的妖猴已死,妖丹不知所蹤!”
“哦?”
老者有些驚訝,祭壇上的紫金化仙陣可是他親自布下,沒有渡劫后期的實力休想破開,中州之中,什么人會如此修為?這是誤打誤撞,還是早有預謀?
“你先退下吧!即刻派人檢查其他七座祭壇,確保萬無一失!”
“謹遵老祖諭令!”
待玄冥長老離開之后,莫長生吐出一口濁氣,深邃的目光落向了紫微垣所在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燭天郡穆城,城主府,九大執(zhí)事悉數(shù)到齊,為的就是一件事情,身為家主的穆清漣竟然擅自取走丹庫的丹藥,要不是有人恰好看到,到二執(zhí)事那里舉報,恐怕所有人現(xiàn)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穆清漣!對著穆家的列祖列宗!你說,丹庫丟失的丹藥,是不是你拿的?”
城主府后院的宗祠中,大執(zhí)事穆振邦宛若一頭暴怒的獅子,從來都是慈祥和藹的他,此時臉色鐵青,青筋凸起,甚是嚇人。
穆清漣跪在蒲團上,面對祖先的牌位,上身直立,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無法猜透,如同泥塑木偶,木然冷漠。
面對穆振邦的咆哮逼問,他也僅僅是點了點頭,便再無反應,雙眼死死盯著上面的牌位,那里,本該有一個女子的名字!
“穆清漣!你好大的膽子!身為家主,竟然視家規(guī)如無物,你,你叫老夫怎么面對你過世的父親?!”
二執(zhí)事穆振廷聲色俱厲,義正言辭,卻又帶著管教不力的自責與愧疚,只看得其他人執(zhí)事紛紛自嘆不如,二老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在一眾執(zhí)事身后,穆天川怨毒地盯著跪在地上的穆清漣,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仙師會之后竟然還有機會踏入城主府!
現(xiàn)在的穆天川,只是四方閣的一名普通雜役,甚至連代表著輩分的“天”字都被去掉,改名為穆川,他對穆蒼已是恨之入骨,恰好那晚穆清漣前往丹庫的時候,路過四方閣的東南閣,被穆川發(fā)現(xiàn),緊接著第二天就傳來丹藥丟失的消息,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穆清漣的身上!
穆蒼!就算你去了明修堂,我也不會放過報仇的機會,看看你爹的下場吧!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老夫提議,明日召開分家宗會,罷免穆清漣家主,并向穆府呈報!”
見穆清漣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穆振邦喘了口粗氣,重重地跺了跺腳,說出了這個眾人心中早就盤算的方法。
“老夫附議!清漣,你就在這里好好反思一下吧!”
穆振廷緊隨其后表明態(tài)度,跟著一眾執(zhí)事紛紛支持,就連穆清舟也不得不贊同,大勢所趨,穆城之中沒人能夠救得了穆清漣!
片刻之后,宗祠之中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還跪在蒲團上,低低的聲音飄蕩在眾多牌位之間,仿佛孤魂野鬼,格外凄涼。
“阿竹,你看到了嗎?十五年了,他們終于抓到我的把柄,以為可以壓倒我了!”
“蒼兒入了明修堂,我護不了他,想來也不用護著他了!現(xiàn)在我也沒什么顧忌的,當年你家族的仇,我報不了,但是你的仇,我終于等到機會了!”
“當年他們以為我不知情,不許你的牌位入宗祠,如今,我接你回家!”
穆清漣以頭觸地,聲音嘶啞,淚流滿面,壓抑了十多年的痛楚,伴隨著無聲的哽咽,一點點宣泄出來,直到滿堂凄涼!
翌日,天剛放亮,驚人的消息便在整個穆城分家席卷而過,一夜之間,九大執(zhí)事,八位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