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十年前,周連雨還是九歲,那時候他們一群孩子還生活在水隨天的世界里,而那個世界的名字叫做小米市。
“小尊,跑慢點啊?!本艢q多的周連雨在六歲的王小尊屁股后面追著,此次從市中心那個孤兒院里跑出來是因為王小尊要離家出走,而周連雨則害怕這可惡的弟弟鬧出什么事來,于是決定緊跟著他。
“嘁,就你這樣子還想跟我離家出走,你還是回家在呆幾年吧!”小時候的王小尊長得很可愛,但卻時常冷著臉,不茍言笑,總給人一種小大人的感覺。
“呼呼······,明明是你跑得太快了!”周連雨不好氣的看著一臉不屑表情的王小尊。
“喂喂,你那什么表情啊,看不起我啊,我才是哥哥好不好。”一個巴掌拍在王小尊的腦殼上,卻換來王小尊一個你有種再拍一下的表情,周連雨只能臉色訕訕地看了看天。
“我說,你們兩個,這是要跑去那兒啊?”一頭紅色長發(fā),一襲紅色長裙,那個女孩就這樣擋在王小尊和周連雨前行的路上,絲毫沒有給他們讓路的想法。
“紅葉姐······”周連雨悻悻地低著頭,平常都是自己這一群男孩子們在玩,但其實在王小尊小時候還有一個孩子和他們一起,一個女孩,紅蓮的姐姐,一群孩子真正的老大。
“紅葉,讓開!”王小尊很不客氣地對紅葉說,從小王小尊就不喜歡接受別人的管教,但從小管教王小尊最多的人就是紅葉。
“小尊,跟我回去,老頭子可不想你們出去!”如果說紅蓮小時候漂亮的像個女孩子,那在周連雨眾人的眼里他就是繼承了他姐姐紅葉美好的容顏。說實話,哪怕小未來很可愛,哪怕藍芯很漂亮,哪怕木馨很美麗,但在王小尊心目里,還是那個叫紅葉的姐姐最美好,她對那五個男孩來說都是特殊的,尤其是對王小尊來說。
“哼,我既然都跑到邊界了,怎么可能回去,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樣的!”王小尊拔出劍,對著紅葉。
周連雨一生都會清楚地記著那個場景,兩個男孩站在一個女孩的對面,在這條荒涼的石子路上,較小的那個男孩拿起手中的劍指著那個從小就照顧著男孩們的女孩,小男孩的表情特別偏執(zhí),有涼風吹過,女孩默默地嘆息了一聲,然后轉過身,像以前那樣帶著那兩個男孩向前方未知的地方走去。
”哇,我就說紅葉姐對我們最好了?!爸苓B雨嬉笑著跟在紅葉的身后,喜歡在眾人面前裝孩子王的周連雨在紅葉身后乖巧的像是個孩子。
”哼!“撇了撇頭,王小尊擺出一副才不在乎的表情,但心中還是松了口氣,從小,王小尊挑戰(zhàn)過很多人的權威,尤其是周連雨被作為弟弟的王小尊欺負的最慘,老頭子也對到處蹦跶的王小尊無可奈何,但王小尊從來沒有在那個女孩的威嚴下真正堅持到底過,哪怕是剛才手中劍指著紅葉,王小尊心里其實也在打鼓,只是好奇在心中發(fā)酵得太久了,要不然王小尊是絕不敢舉起劍對著紅葉的。
從小五個男孩就沒有離開過小米市,雖然通過電腦可以知道外面的一切,但如果沒有親眼去看看的話,又怎么知道在電腦屏幕里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真的存在呢?尤其是對于時常在心中升起邪惡念頭的王小尊來說,小米市的一切都太約束他了,這兒的人都對自己太好了,不會因為自己的惡作劇而仇視自己,真的無趣,所以外面的世界對小時候的王小尊來說就是致命的誘惑。
”小尊,為什么非要出去?“走在前面的紅葉知道,王小尊是不敢拿劍對著自己的,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到底為什么非要出去,甚至為此做一些自己害怕的事。
”哼!“一路上,回答紅葉問題的只有這一個字,哼!
在周連雨的記憶里,王小尊小時候是一個特別調(diào)皮,特別嬉鬧,特別,無情的孩子,但在這一趟由紅葉帶領的路之后,一切都改變了,雖然仍然調(diào)皮,仍然嬉鬧,但心卻改變了,也不會再從小米市出去了,在多年后回憶起來,王小尊覺得那大概是因為害怕吧,害怕再次被傷害,害怕再次傷害別人,于是自己選擇了逃避,在自己的溫柔鄉(xiāng)里呆著,這樣就既不會被別人傷害,也不會傷害別人了吧。
紅葉帶著周連雨和王小尊走了很遠的路,穿過戈壁,走過草原,跨過大河,直到看見海洋。
既然小尊想要出去看看,那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吧,那時候紅葉是這樣想的,那時候的紅葉一切都在為那幾個比自己小的五個男孩著想,她在眾人心里既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姐姐,也是一個管教嚴厲的,”母親“!
站在海崖上,享受著撲面而來的溫暖海風,看著極遠處藍色和藍色相對接,第一次真正看見海洋的王小尊第一次被震撼到了,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那是當時的自己遠無法抵抗的大自然的力量。
而周連雨的表情也比王小尊好不到哪里去,兩張小嘴都可以塞進一個小的艾美兒雪梨。紅葉微笑地看了一眼那兩個可愛的小男孩,然后目光也轉向那寬闊的海洋和天空,有一天,自己要帶著這五個可愛的小男孩去更遠的地方,去看看真正外面的世界,那就是紅葉愿意為之努力的方向。
”怎么樣,美麗嗎?“紅葉的聲音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帶著楓紅的葉獨有的飛舞與美麗。
”嗯嗯?!耙宦飞?,第一次回答紅葉的問題,王小尊用了別的字,而且表情特別的誠懇。
”那就這次看個夠吧,我們再多幾天再回去。“紅葉帶著王小尊和周連雨就在那片海洋邊上的崖壁上過夜,她從未知處拿出烤爐,烤架與食材。那一夜,紅葉在一旁燒烤,王小尊和周連雨在崖壁上歡快地跳著難看的舞蹈,篝火燃著,把一切映照得那么美麗,深深刻在了王小尊和周連雨的腦海里。
”怎么會忽然想起這些?“左手獨撐著額頭,周連雨從睡夢中醒來,頭上的冷汗流個不停。
緩步走到窗前,天還沒亮,月亮還在空中,就像那時候紅葉姐還在的一樣,月亮獨自高懸在空中,不知道那里是寂寞還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