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武進(jìn)了密林之后,猶如一只長臂猿一般,將手臂晃得飛快,越跳越急。
其身后,則是正橫沖直撞追逐著的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異鳥。這些異鳥不比巨鳥,個別身子小的可憐,還不夠巴掌大小,但它們嘴卻是尖得很,若是被戳在了身上,也如被針扎一般,疼痛非常。
密林中有一湖泊,湖泊水為藍(lán)色,湖邊盛開著藍(lán)白相間的小花,花有異香,可泌人心肺,使人神清氣爽。
段武只顧得逃命,哪還有心情賞景。其站在高高的藤蔓上,又是一個甩肩跳,跳到了三米開外的另一棵巨樹之上。這棵巨樹是此密林的最后一棵樹木,再往前,可就是懸崖峭壁了。
前已無路可走,后有異獸追兵。段武從未感覺如此狼狽,他斜看了眼因他停下也止住身子的異鳥群,心里一狠,又往回處走去。
來時走過一遍,回去的速度驟然快了許多,他將身子撐得老高,還不忘從空中擺出各種難看至極的姿勢,呲著牙、咧著嘴,試圖恐嚇這群異鳥。
可惜,效果不大。他正前方的異鳥群倒是很識趣的向兩遍飛開,但并未散去,而是機(jī)智的繞后,個別還趁機(jī)猛戳了幾下段武的屁股,疼的他嗷嗷直叫。
他一日多沒進(jìn)食,這一路劇烈運(yùn)動體力又消耗太大,感覺頭腦有點(diǎn)眩暈,就想找株寬大的藤蔓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但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異鳥,苦澀一笑,別說睡上一覺了,要是再這樣下去直接被鳥戳的失血過多永遠(yuǎn)睡去都有可能。想到自己可能成為第一個被鳥殺死的武者,就覺的臉紅惱羞,對這群異鳥恨得牙根癢癢。這時,恰有一只異鳥又嘰嘰喳喳大著膽子向前飛來,想用它那又尖又長的嘴在段武身子上戳上一戳。段武一聲大喝,直接回身一掌,掌含內(nèi)力,將這只異鳥一掌擊飛到了三米開外的另一巨樹上。
那群異鳥頓時嘰嘰喳喳吵鬧起來,段武像一只發(fā)狂的野獸,怒吼不止,所幸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在這群異鳥圍著那只不知有未被自己拍死的鳥兒吵鬧時,段武一個“金蟬脫殼”,向前方跳躍而去。
段武身為大成武者,速度自然不會太慢,他猶如在跳一支有靈性的舞蹈,不過這舞蹈加了特效,其身后追逐著五顏六色的炫光。
終于,歷經(jīng)幾多波折,段武方才回到自己原來路徑。
那只巨鳥見到鮮血淋淋的段武,輕靈鳴叫一聲,那群異鳥便不再追逐段武,向四面八方散去。
段武見到巨鳥,已是無力再去掙扎什么,他失血太多,就算用內(nèi)力吊住一口氣,這回程,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他丑臉上露出悲憤,眼中有著深深的遺憾,然后從巨樹上向下隕墜而去。
巨鳥看了眼段武,眼中露出一股人性化的靈動,沖段武輕靈鳴叫幾聲,然后剎那飛過,用嘴叼起段武衣領(lǐng),遁空而去。
這巨鳥所去的方向是一斷壁,葉洛便正于斷壁之上。他先是看了眼鮮血淋淋、血肉模糊的段武,又看了眼巨鳥,向巨鳥道:
“做得不錯。”
巨鳥將段武放在斷壁上,人性化的用頭蹭了蹭葉洛的身子,這巨力可不是尋常巨力,還未鍛體的葉洛差點(diǎn)被其拱下壁崖去。
沒好氣的瞪它一眼,巨鳥則是露出了幾許無辜之色。
葉洛從懷中掏出幾株從山腳處所采的奇花異草,將其攝成草木精華,凝結(jié)為珠,向段武的口中喂去。
此子一路上野蠻亂竄,將鮮血弄丟了大半,若是沒練過武的普通人,早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性格太過沖動,遇事不加思考。
就如起初被異鳥群所追逐時,密林不遠(yuǎn)處明明有一湖泊,他還不趁機(jī)跳入湖中暫避。
那些鳥兒若見目標(biāo)丟失,自會飛走,他也不必搞成這么一副狼狽的模樣了。
葉洛看向另一方向,段輕煙的狀況更為糟糕,她一路上倒是極為順暢,沒有遇到葉洛后手布置的一些危險(xiǎn),但是......
她走錯了方向。
葉洛氣急,這父女二人倒也是相像,真乃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女兒看上去倒有幾分聰慧,但行起路來,卻仿佛丟掉了所有智商。
按著一個方向走都能走歪,放眼天下,也只有段輕煙一人了。她驟然從玉瓊山畫了一個圓,兩日下來,相當(dāng)于寸步未進(jìn)。
葉洛無奈,前世之徒要是都如這二人這般天真,洪荒之量劫,也不會發(fā)生的那么頻繁了。
葉洛施展“神行”到仍在自娛自樂走著的段輕煙面前,沒好氣的將她提起,然后帶她到其父身邊。
“老師...我這算是順利到達(dá)了?”段武的傷勢早被草木精華修復(fù),所以段輕煙并未多加關(guān)注自己父親,她驚喜的看著葉洛,神情十分愉悅。
她一路畫了一個圓,導(dǎo)致所行之處盡是不同色彩,她天真以為,她已經(jīng)離終點(diǎn)不遠(yuǎn)。
看著滿臉希冀的她,葉洛看向別處,心里算計(jì)著怎么讓這二人渡過一個“愉快”的三年才好。
好在段武也是醒來,他看到站在葉洛身旁的巨鳥,心里明悟,當(dāng)下又羞又愧,不敢直視葉洛雙眼。他一日前還信心滿滿,沒想到現(xiàn)在卻落了個這般下場。
“段武,你此次‘密林之行’可見一藍(lán)色湖泊?”
葉洛淡望他一眼,道。
“弟子...見到了?!倍挝淅夏槺锏猛t,小聲支吾道。
“此湖名為‘藍(lán)珀湖’,你每天需用木桶引此湖之水澆灌玉瓊山后山之奇花異草,七日內(nèi)需將后山澆灌一遍;七日為一周期,七日過后,需再次澆灌。
持續(xù)三年?!?p> “......是。”段武內(nèi)心發(fā)苦,但也只能應(yīng)聲接受。
單是山腳之奇花異草便數(shù)不勝數(shù),更不要提整個后山了!
葉洛扭頭盯著段輕煙看了許久,才又緩緩開口:
“輕煙?!?p> “老師......”段輕煙心里生出幾分不妙,兩唇向內(nèi)深陷。
“玉瓊山深處有鳥名曰‘赤瑛’,喜食藍(lán)珀湖旁生長的‘冰凰草’,此鳥每月遷徙一次,居所不定。今后三年,它的喂養(yǎng)工作便交予于你了?!?p> “是...老師。”
段輕煙也是一臉沮喪模樣。
“這三年,我仍會傳你們修煉法門,你們可自由安排時間修煉。但若我交予你們之工作不能完成,每有一次,懲罰逾期一年,你們好自為之吧!”
言盡,葉洛化為一縷清風(fēng),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