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囑咐那幾名雜役弟子務必將靈石交予沐玲瓏后,葉洛和余卿二人便離開了第一主峰。
下山后,葉洛回第九主峰給自己師尊留了一紙書信,然后帶上幾十銀兩的盤纏,向湘云曦洞府方向拜了又拜,去和余卿會合,準備向大唐京城趕去。
因為帶著余卿,葉洛的速度降低了不少。她騎乘著一只仙鶴,但這仙鶴僅僅只是一級妖獸,速度稱不上多快。
妖獸間境界劃分沒有修仙者那般麻煩,從低到高總共劃分為九個級別,其中,一級妖獸相當于修仙者的練氣期。
看得出余卿對這只仙鶴喜歡的不行,每有空閑就幫鶴兒梳理著羽毛,或喂食高階靈藥,奢侈的很。
也可以因此看出,這余卿雖只有筑基中期的修為,但在合歡宗內(nèi)卻是混得極好。和當年在國師府相見時相比,她無疑又成熟了很多。
不過也是,五十年過去,人總會成長的。
接下來的幾日里,葉洛一邊趕路,一邊在周圍的小鎮(zhèn)、城池歇腳時收集一些黃紙、朱砂;如今接近年關,野外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起來,各家各戶掛上了紅紅的燈籠,渲染了一種溫馨熱鬧的氣氛。
一路上有余卿陪伴倒也不怎么無聊,十五日后,兩人到達大唐京城內(nèi)城。
......
傍晚時分,繁華的京城街上人來人往,家家張燈結彩,紅燈籠將路映的通紅,若是飛到半空,這大唐京城夜晚的明亮,不比天上的繁星黯淡多少。葉洛和余卿走在城東的街上,伴隨著人海人潮,向怡鳳苑方向走去。
出門在外,這怡鳳苑,也可以稱得上一處“家”了。
走進怡鳳苑,從一樓環(huán)視一圈,卻并未發(fā)覺老鴇的身影,葉洛眼神瞇了下,神識一掃,竟仍沒發(fā)現(xiàn);他拉住一位正扭著水蛇腰的妖媚姑娘,從她手中放了一塊銀子,道:
“你們怡鳳苑的鴇兒呢,怎么不見她身影?”
“公子是從外地來的吧!”
那妖媚姑娘將銀子從手中掂了掂,然后往自己身后一放,臉上笑意愈勝,嫵媚道:“老媽媽前些日就被陛下召入宮去,現(xiàn)在怕都懷上孩子了!公子若想找人作伴,奴家也可以啊,不說其他,讓公子欲仙欲......”
余卿向前一步將葉洛擋在身后,笑吟吟的將她話語打斷,道:“不用了,我家公子身份尊貴,可不是你這種阿狗阿貓可以隨意靠近的?!?p> 那女子聞言笑容一僵,面色冷了下來;正想對余卿破口大罵幾聲時,那二人卻是直接消失無蹤影!
一陣寒風吹來,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無力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兩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不見,讓她以為剛才是遇到了兩個鬼魂。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顫巍巍從自己背后取出一銀兩,看了又看,咬咬牙便想丟掉。但掙扎了幾刻還是舍不得拋出,最后她眼睛一亮,抓著銀兩向附近的店鋪跑去。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至于消失的葉洛、余卿二人,早已經(jīng)到達皇宮之中了。
......
“師叔,你為什么不讓我給那女人一個教訓!”余卿撅著嘴有些不高興,她本想施展個小法術教訓下剛才那位勾引師叔的女人,卻不曾想直接被師叔給拉走了。
“怡鳳苑向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剛才那人明顯就是破了怡鳳苑的規(guī)矩!”余卿見葉洛不說話,又道。
“沒辦法,沒有鴇兒盯著,自然會有破規(guī)矩的人?!比~洛聲音淡淡,對剛才那一幕有些失望,“在怡鳳苑只招待下客人吃酒便可衣食無憂,但總有些人性情貪婪,就想著再多賺些,為此可以不惜讓他人踐踏自己的身體。”
“怡鳳苑相當于我合歡宗在凡世中的門面,待救出鴇兒以后,這怡鳳苑也要整治一番了?!比~洛復雜的看了眼怡鳳苑方向,搖頭一嘆。
這怡鳳苑算得上自己人生命運的轉(zhuǎn)折點,他對怡鳳苑的感情,是很深極深的。
“卿兒,那皇帝如今身在何處?”
“在‘永軒宮’,......師叔好壞!這種事竟讓卿兒去看!”
余卿神識一掃,便掃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她紅著臉嬌嗔,輕掐了下葉洛的腰間。
葉洛一怔,隨后明白了什么,頓時苦笑不已。
剛才他還真沒多想,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葉洛施展神行帶余卿到達一殿旁,殿上刻著三個大字:
戲水閣!
這門匾顯然是剛掛上沒多久,還遺留著材質(zhì)的氣味;葉洛冷笑幾聲,將在門旁看守的幾位護衛(wèi)定住,然后走進殿去。
殿內(nèi)裝飾也極為奢侈,滿目琳瑯,還有著一張五六米長寬的玉床。
“這皇帝倒也會享受!”余卿臉上還有些紅暈未盡,她左手把玩著右手,樣子有些小糾結,“這床倒是極為別致,要不要放入儲物袋里帶回合歡宗去?”
葉洛沒好氣的彈了下她的額頭,道:“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葉洛走到玉床另一側,醞釀了下姿勢,然后使勁朝腳下?lián)]了一拳!
轟!??!
地面被轟出一個大洞,葉洛指了指下面,道:
“喏,鴇兒就在這下面了。本來是有一機關的,但這皇帝機關設置的倒是巧妙,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開啟方法,也只能采用這種暴力方法直接轟開了!”
“師叔威武!”余卿眼睛亮晶晶的,心道師叔不愧是師叔。
“你在上面等一下,若有人來就將人擊暈,我將鴇兒從下面救上來。”
葉洛看了眼轟出的黑漆漆大洞,交代了聲便直接跳落下去;他有神識探路,黑與不黑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兩樣;老鴇在這處地下密室所處之地離自己不遠,沒走幾步葉洛就到達了嘴被塞住、身子被綁住的老鴇身邊。
這里沒有燈光,伸手不見五指,所以老鴇也認不出來人是誰。她以為又是唐皇,于是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就想要掙扎;葉洛趕緊生出一微弱火苗,勉強照出了葉洛臉之輪框,他隨即熄滅,將塞住她嘴的毛巾摘掉,又替其松綁,對老鴇道:
“強光可能會傷你眼睛,就不用火持續(xù)照明了。你可還記得我?我們半年前見過的?!?p> “......師叔?”鴇兒不可置信的捂住嘴,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她本絕望,合歡宗多半不會為自己一個雜役弟子出頭,她在凡世中又沒什么勢力,無依無靠。本以為就這般或結束了性命、或玷污了身子,卻沒想到最后關頭,又見到了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葉師叔。
她真想好好放聲痛哭一場,但事到如此,卻怎樣也哭不出聲來,只任由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地上。葉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下她,然后抱著她向地面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