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看著一臉小憂傷模樣的段武,頗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放心,你的入門之禮不比你女兒的差的?!?p> 段武撓著頭傻笑幾下,眼珠鼓溜溜直轉(zhuǎn)。
“師尊找我何事?”傻笑后,段武將表情收斂,鄭重問道。
“勞你去中洲走一趟?!比~洛道,“到了中洲,自然會有人接應(yīng)你?!?p> “中洲?”段武一怔,遲疑道,“中洲是在何處?大唐外?”
葉洛搖搖頭,道:“大唐之外,東洲之外,這些事你可在路上自己打聽;作為一名練氣士,在領(lǐng)悟世間大道之前,要先將身處世界的地形、地貌所掌握。”
“弟子謹記?!倍挝涞馈?p> “去收拾東西吧!中洲路途遙遠,你為體修,行路速度雖不會弱,但也少不了一陣折騰;這一路上怕耽誤的時間不少,你還是提前出發(fā)吧!”
“是,師尊!”段武一拜,轉(zhuǎn)身就想離去。
葉洛在其出洞府前又再次出聲說道:“你的入門之禮便在中洲,勿要有顧忌,放手去做?!?p> 段武離開后,忽覺師尊之語莫名其妙,再三思量還是品不出什么味道來,無奈一撓頭,向自己洞府而去;不管有沒有入門之禮,師尊所交代的事都是不能違背的,他收拾好東西,將此事對段輕煙道說之后,拿著行李離開了玉瓊山。
望著其離去的背影,葉洛搖搖頭,將玉瓊山內(nèi)隔絕神識的大陣恢復(fù),然后喚來紫霄云,離開了玉瓊山,向十八斷峰之處飛去。
......
幾個呼吸后,葉洛來到十八斷峰之前。
如今的十八斷峰較之葉洛離開前差異很大,兩百多年未見,弟子比之前多了不少,但總感覺宗內(nèi)的生機與活力比之兩百年前低沉了不少。
一到八主峰盡數(shù)倒塌,原來不知其高的山峰上蓋起了青磚白瓦的宮殿、房屋;失去了山峰、洞府之后,整體格局倒向瑤池仙派之貌偏移了很多。
葉洛將自身氣勢盡數(shù)隔絕,避開幾個大陣,向第九主峰飛去。
......
已是黃昏時。
夕陽如老漢般醉傾斜,樹影斑駁。
第九主峰上山的小路上積滿了落葉和塵土,葉洛一怔,隨即苦笑不已,心道自己師尊這是要閉關(guān)多少年不出,才能將光亮的白玉石小路搞成現(xiàn)在一幅模樣;枯黃的楓葉如一層青衣將第九主峰覆蓋住,記憶中的幾棵老樹被人折斷,樹身陷入泥土之中,但卻仍頑強的活著;曾經(jīng)稚嫩的樹苗如今也長成蒼天樹木,孤獨的訴說著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
葉洛一時間頗有些感觸,輕踏在枯葉之上,整個第九主峰都很安靜,乃至踩碎枯葉的聲音都能聽到;葉洛心中猜想,莫不是玲瓏也跟隨著自己師尊一起閉關(guān)了,所以才導(dǎo)致此峰幾百年來無人料理?
葉洛動用神識一掃,自己洞府還是和離開時沒什么兩樣,只是塵土堆積,洞府的頂端生出了一層灰紅色的粉末,將整個洞府覆蓋;玲瓏那丫頭果然不在自己洞府之中,這樣看來是湘云曦帶之出宗去了?
葉洛將自己洞府清掃一下,待得清掃完后,滿意點點頭,神識一掃,見湘云曦之洞府也是一副臟兮兮的模樣,便隨即進入其洞府內(nèi),同樣清掃了一遍。
三刻后,葉洛看著兩個煥然一新的洞府,較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待清掃完成后,葉洛看向第十主峰,準備去湘云妃那問一問師尊二人的行蹤。
自己曾經(jīng)所挖的天池如今已渾濁一片,湖面上早已被落葉堆積滿,如一鍋煮了很久的老湯;葉洛用三昧真火將此湖骯臟的湖水蒸發(fā)掉,心想等以后若有時間,再制一清澈湖水將這溝壑填補上吧!
正準備離去時,忽見原本孤零零的天池旁多出了一長滿雜草的土堆,形狀讓葉洛心中一緊,下意識停下腳步,向那土堆處走去。
他未動用神識,也未急速向前跑去一觀究竟,而是用一種很詭異、很緩慢的腳步慢慢的走著;走了許久、許久,像是一瞬,又像是百年時光,葉洛到土堆前時,夕陽沉吟,黑夜已經(jīng)降臨。
孤月懸空高掛,清幽寂冷的光透過密集的樹葉照射到土堆前的石碑之上;
這是一墳冢,從墓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跡來看,墳冢已經(jīng)有些年頭,且很多年很多年此墓都無人問津,導(dǎo)致字跡被風(fēng)侵蝕,無法看出究竟。
葉洛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第九主峰是自己師尊獨有的山峰,能將墓地建在此峰上的人,除了師尊外,也只有玲瓏一人。
玲瓏命格奇特,必會逢兇,也必會化吉;以她的氣運,提前死去的幾率不會太大。
葉洛忽感覺手腳有些冰冷,他將不好的念頭驅(qū)逐出腦海,一念之下,便瞬移到第十主峰之上。葉洛看著周圍如故的堅冰,也不敲門,將湘云妃洞府之門灼燒出一缺口,然后飛遁而入。
洞中空無一人,只有湘云妃零亂放在冰床上的幾件霓裳羽衣。
葉洛忽感覺一陣強烈的煩躁感由里而外襲來,這種感覺很糟,就如同你某天忽然回到家鄉(xiāng),家鄉(xiāng)的人有很多,但認識你、和你認識的人,卻通通消失不見了。
葉洛無匹的神識以湘云妃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在其釋放出氣勢的一剎那,一股從第十一主峰而來的視線將其鎖定,葉洛察覺到那人氣息時,心略微一松。下一刻,本還在湘云妃洞府的葉洛消失不見,身影突兀出現(xiàn)在第十一主峰的洞府之內(nèi)。
入洞府后,葉洛拱拱手道:“見過師姐。”
“.....師弟?”草席上的黃衫女子一怔,目光復(fù)雜道,“竟真的是你......”
“剛才師弟在第十主峰釋放氣勢時我便有了猜測,卻不敢相信竟真的是師弟?!?p> 那黃衫女子自然是曾經(jīng)合歡宗的宗主,牡杉。
如今她突破元嬰初期,多半已經(jīng)辭去合歡宗宗主一職了。
“閑聊敘舊之語過后再說。師姐,你可知我?guī)熥?、師叔去向?”葉洛沒理會她之話語,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馈?p> 牡杉聽葉洛之語眼神一黯,搖頭道:“師弟心中不是已有猜測了嗎?”
“你的猜測是對的,云曦師叔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在中洲入侵的一戰(zhàn)中,被中洲的五位元嬰期修士,圍攻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