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顛沛了半路,干欄式車輿向前彎翹的青銅鑄造的馬車搖晃著她難受的反胃,也不知多久才可以到。
又會到哪里去。
尤杉探頭望去,真希望閉上眼睛之后睜開雙眼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家門口了。
“老大叔,我們這是去何處,又要多久?!庇壬伎粗]目養(yǎng)神的帝辛開口問道。
帝辛輕笑一聲:“這是何稱?”
夜已馬上開始微微入涼,一陣又一陣的冷風(fēng)嗖嗖的吹灌著尤杉的大腦,使得她一股暖流直酸鼻梢:“停停停,停一下?!?p> 整個隊伍聽到響動,卻未做出多大的反應(yīng),繼續(xù)有理由條前進(jìn),只有在前面領(lǐng)路的姜玦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下,急的尤杉直接跳下馬車,嘔吐了起來。
姜玦舉起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隨后跳下馬車轉(zhuǎn)告帝辛道:“大王,蘇氏之女……”
“扶孤下去。”帝辛打斷道。
“為何要逃?!笨粗倥仟N的樣子,帝辛見怪不怪的發(fā)問道。
畢竟向他貢獻(xiàn)的這么多美人里,除了想貪圖榮華富貴的,無一例外都想逃。
“我只是難受?!庇壬急硨χh(yuǎn)處一行人,吸了口鼻涕,這天氣忽冷忽熱的,沒差點把她凍死過去。
早知道,她還不如聽妲妀的話,穿上那獸皮。
帝辛以為她是因為思念家鄉(xiāng)了,所以才難受,便也沒責(zé)怪些什么,命令姜玦給她扶起回來后,自己重新坐回了馬車之上。
“那個?!庇壬急唤i扶到了帝辛的面前:“我可以坐馬背上嗎?”
“哦?”看著眼前嬌滴滴的女子,帝辛不由又想起了施扇,與她的神情都如此之像。
帝辛停頓了一下,脫下了自己的衣套遞給姜玦,繼續(xù)道:“姜玦,扶美人上馬?!?p> 這是帝辛第一次這么有人情味。
姜玦帶她走向前處,牽扶著馬頭,反手為她披上的外衣,讓尤杉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是尤杉第一次坐在馬背上,可惜今天身體不適,本來該好好體會一下騎馬的這種樂趣。
“你別再想逃。”姜玦走在一旁兇道。
她到底知不知道,擅自逃跑抓獲,帝辛都是毫不猶豫當(dāng)場舉劍砍下頭顱,這次對她網(wǎng)開一面,實屬在他意料之外。
那下一次,他又該如何保她。
她可太委屈了:“我沒想!”
尤杉長嘆一口氣45度仰望著兩座山脈,山脈中段處有些許忽明忽暗的青煙:“想必此刻每家每戶都在其樂融融的一起在吃著和家飯吧。”
剛才跳車確實是過于心急了,好些了之后才發(fā)覺腳崴了,刺痛感才開始冒了出來。
姜玦看尤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由的感嘆了一下命運(yùn)難違啊。
“噓?!?p> 不好,是烽火!
距離朝歌還有十余里,居然有人便敢在都城外撒野,膽可真不小。
百名埋伏已久的敵人半路截胡,從斜坡上直沖紂王的馬車,還有四個箭鏃手分散在山頭兩處,右手用弓弦彈發(fā)射出箭桿,前端鋒刃的青銅鏃射向遠(yuǎn)處帝辛。
眼看一支箭鏃就要刺穿帝辛的腦袋,卻見帝辛淡定的單手搭在下額處,輕微一彎頭,躲了過去。
緊隨其后的又是第二支,姜玦從前方的打斗中早已靠近在紂王左側(cè),一把銅劍,擋在了帝辛眼前,姜玦帥氣的手挽一反,將箭鏃擋落在地。
耳邊傳來嘈雜的兵刃的脆響,看著一群群四處砍殺毆打在一起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尤杉大腦嗡嗡嗡的作響。
直到一支箭鏃刺死她身旁的步兵,鮮血就這樣直噴濺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角,她才意識到這不是玩笑。
驚慌失措的馬兒前蹄猛的一抬,才把處于呆滯中一片大腦空白的尤杉拉回了回來,后仰的尤杉驚恐萬分,嚇得雙手緊緊的死死抱住馬兒的身體,怪不得姜玦會說那樣的話,她真的是自討苦吃,沒事找事。
“費仲來遲,請大王降罪?!?p> 對于此次襲擊,姜玦早已猜曉,告知武庚讓費仲埋伏在都城四周,還好來的不算太晚,不然就壞大事了。
只見一大臣快馬向前來高聲吶喊,緊隨其后的是一群步兵大隊,其余敵兵輕易的就被拿下,毫無還手之力。
山頭上的四個箭鏃手也被步兵偷襲一刀抹了脖子,一位箭鏃手在臨死之前,用盡最大的力氣朝帝辛的方向彈射出去最后一支青銅鏃。
卻不料倒下之前角度有許傾斜,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箭鏃朝尤杉的方向彈射了出去,尤杉這丫頭根本還不知情,還是側(cè)著臉抱著馬兒趴著,背對著這支朝她緊逼射來的箭鏃。
幸虧的是,箭鏃刺入了馬兒的后腿根上。
后知后覺的姜玦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向帝辛行殷禮復(fù)命,卻聽后背傳來一聲馬叫,緊接著傳來一聲尖叫。
“大王受驚?!?p> “姜玦,美人帶不回來?!钡坌量粗汲欠捶较蜻h(yuǎn)去的尤杉頓了頓:“拿你的人頭來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