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平浪靜
“三哥可會怪我自作主張救了顧錦塵?”
“怎么會?今日你救了顧錦塵,以她的性子必會將這份恩情記下。不論日后,我與哥舒溟誰勝誰負(fù),顧錦塵對于我們來說非友卻也非敵……”哥舒昱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而且……若是我勝了,說不定顧錦塵還能為我所用!”
“三哥想的就是比昭和長遠(yuǎn)些”昭和斂眸輕笑,哥舒昱并未接話,他知道昭和救顧錦塵并不是單憑她對顧錦塵的一顆愛慕之心,因他知道昭和絕不是把兒女情長放在首位的普通女子,她這么做,有一半的原因是在為自己和她留條后路。
三殿再次開審,可惜的是顧錦塵依舊昏迷不醒,不能臨堂聽審,當(dāng)然也無法親眼看到當(dāng)日十殿之上大快人心的情景——趙合伏誅,趙氏一族這顆毒瘤終于被連根拔起。
烏穆一事至此便告一段落了。
白華居內(nèi),錦塵臉色蒼白地半倚在床榻間,哥舒溟則面無表情地立在她的榻前,遲遲未曾開口,兩人就這么僵持著。窗外鳥語花香,生機(jī)勃勃,窗內(nèi)卻是死氣沉沉。
“你就這么不相信本王嗎?”
“不是”
“你若是相信孤本王,為何不再等等?”
“臣等得起,可顧府百余口人等不起,殿下知道陛下下了死令……”錦塵抬首,仰望著哥舒溟“如果臣不這么做,今日就沒有顧府了!”
“本王知道,你這也是在給本王拖延時間,好讓這個計劃順利的實行下去,為本王徹底地除去趙合這顆絆腳石”。
“殿下明白就好”錦塵收回目光,虛弱地輕咳了幾聲“殿下以后的路,沒了趙合就好走許多了”。
哥舒溟垂首,神色不明,但是語氣中滿滿的擔(dān)心是掩藏不了的“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對自己下此狠手,如果稍有差池你如何能保證自己性命無虞?”
“臣,不能保證。但好在臣此刻已經(jīng)安然無恙了,如此不是皆大歡喜嗎?”錦塵笑道,哥舒溟卻不吃這套,看著錦塵的臉,只覺得心存愧疚,可是該問的東西還是要問,不然藏在心里,只會平添嫌隙“顧錦塵——”
哥舒溟看著錦塵,神語氣很輕地問“你究竟是不是烏穆遺孤?”
“殿下以為呢?”錦塵看著他反問,后者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若不是,那栽贓趙合的烏穆王室的信物又是哪來的?”
“臣是與不是,在殿下心里就這么重要嗎?這么多年的情義也抵不過一個身份?”
“不是,本王……本王只是疑惑”哥舒溟閃爍其詞,故意撇開目光,不去正視錦塵質(zhì)問的目光“如今風(fēng)波已過,烏穆遺孤已經(jīng)伏法,這世間就再沒有什么烏穆遺孤了”。
“殿下,臣不會騙您,但是有些事情臣不能言明”錦塵語氣漸漸平緩,哥舒溟似是明白了什么,回之一笑“本王明白,你且好生將養(yǎng)著,半個月后孤要看到一個生龍活虎的顧錦塵!”
“臣謹(jǐn)聽殿下囑托,定還殿下一個與昔日一般無二的顧錦塵”顧錦塵聞言輕笑二人又閑談了許久,眼見日薄西山了,哥舒溟這才打道回府。
一場本以為能夠掀起滔天大浪的風(fēng)波就這么收場了,趙合流放鄞州,趙冉瑩終生被囚禁在慎刑司那個暗無天日的水牢里,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曾經(jīng)門庭若市的趙相府,從此被塵封,門可羅雀,只等著下一個主人的到來。
“王爺”
“顧錦塵如今怎么樣了?”
“顧少帥已于今晨轉(zhuǎn)醒,暫無大礙”
“好”楚寒天揮了揮手,無歌立即隱于暗處“關(guān)于烏穆遺孤的真相,真的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臨安城最近到是風(fēng)平浪靜的很,除了十殿被那些有頭無腦的烏穆亂賊劫了幾次,別的倒沒什么大事發(fā)生”桑榆興高采烈地向錦塵匯報著這些時日里臨安城的境況,錦塵只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一切都還在預(yù)料之中。
“難不成他們真的相信趙冉瑩就是他們要找的皇室后裔?”星辰疑惑,錦塵聞言輕笑道“他們可一點(diǎn)也不蠢,這樣做無非是想讓陛下和不明真相的人,確信趙冉瑩就是烏穆遺孤,從而保護(hù)了真正的烏穆王室后裔。說來,這恰好也幫了我們!”
“如此說來,到的確如此”星辰頗為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哦,對了錦塵,華云樓也因此事受了波及,我們的人已經(jīng)全數(shù)撤了回來”。
“此事我也聽說了,烏穆遺孤一案牽連甚廣,波及到華云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錦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復(fù)又看向亦可“待風(fēng)波過后,亦可你再想些辦法把我們的人安插進(jìn)去,畢竟華云樓這個情報網(wǎng)還是很有用的”。
“好”亦可應(yīng)了聲,看向坐在一旁一直吃著點(diǎn)心的桑榆,嘆息到“桑榆借你的人一用”。
“什么人?”桑榆一聽,心下早做嘀咕,此時向他要人絕無好事。
“把你那對并蒂蓮……”
“不可!絕對不可!這二人羅雀門可是培養(yǎng)了許久,將來是有大用的!”亦可話還未完,桑榆就連忙打斷了,頗像護(hù)食的小兒一般。
“此刻便是大用,如今臨安城雖然風(fēng)平浪靜了,但是你我都知道這些不過只是表面。眼下?lián)覀兯褜ざ鴣淼南?,華云樓就是烏穆亂賊在臨安最大的據(jù)點(diǎn),這絕對比趙和那顆毒瘤更毒……”。
“不行,無論你說什么都不行!”
“我看桑榆這是舍不得了,莫不是動了什么惻隱之心?”星辰坐在一旁看著桑榆著急的樣子,一時打趣道,桑榆一聽不樂意了,扯著脖子便和他爭論起來。
“我看這二人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錦塵看著眼下情景,無奈地嘆息一聲,亦可只是輕輕笑了笑“桑榆,那就這么定下了”。
“唉!那可是我的人!”
“你的人便是殿下的人,都是為了南越,用誰舍誰,用在何時,用到何處,還不都一樣?”
“錦塵你這話說的到輕松”眼看著三人成虎,自己處于劣勢,爭辯不過,桑榆卻還是倔強(qiáng)的做著最后的掙扎“人,我可以給你們,但是務(wù)必保證她們功成身退!”
“這……”亦可和錦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解其意。
“她們愿入羅雀門,是為了找一個人,在這個人還沒找到之前,她們不能死!”
“如此,到也算合情合理”錦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看著事情都議完了,便著侍從扶著離了坐。這坐久了,不免有些乏力,想要出去走一走,提些精神。
亦可與桑榆先行回去了,各自著手今天所議之事,只有閑著的星辰無所事事地陪著錦塵在長燿并不算好看的花園里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