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留下來,于我而言,不是一個好決定,可是,留下來也并不是沒有希望的?!鼻馗璧溃骸疤於缮介T規(guī)森嚴,第一條就是禁止殘害同門,而秦可兒應該也是剛來天渡山不久,我賭她不敢在這個時候挑戰(zhàn)門規(guī)?!?p> “再說,我也是秦治真人的族人,就算他老人家偏心,也不能允許秦可兒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害我性命吧,至少短期內(nèi),在宗門里,我應該是安全的。秦治真人也不敢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吧!”秦歌一通分析,也不是全無道理。
“秦丫頭,你可想仔細了?”鄭林知道秦歌是個有主意的。
“我想好了?!鼻馗韬芸隙ā?p> “哎,也罷,那我去找下馮師兄,看看能不能再通融一二,讓你這幾天先住在這測靈房里,不過這也治標不治本,你可要趕緊想想,接下來你不離開,就勢必要想法子避開秦可兒才對,不然在其他地方遇到她,你只有吃虧的份了?!编嵙值?。
“多謝鄭師兄,不過,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我要化被動為主動,我要去求見秦治真人。”秦歌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
這秦治不知是什么脾性,不若主動去探一探。
秦可兒十分看不起自己,所以肯定不會主動在秦治面前提到自己,昨天的事情,秦治必然不知。若是自己去打小報告,讓秦治對秦可兒產(chǎn)生些許不悅,那么就會出面對秦可兒約束一二,自己就又安全了許多。
這要是在前世,打小報告這樣的事,秦歌自己最是反感的,可如今,這卻是她的一條保命之路了。也就顧不了那么許多了。
“你這辦法,可是有點冒險了!”鄭林提醒秦歌。
“是有些冒險,如果秦治真人擺明了偏心秦可兒,那么我是自己上桿子送死了,不過,倒也不會立馬就死翹翹,不是還有門規(guī)嗎?一個結丹真人,倒不至于盯著我一個凡人的死活過不去,最多就是把我交給秦可兒處置,而秦可兒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殺了我,多半也要想個萬全之法,這樣一來,說不定,又有回旋的余地?!鼻馗柽@番話,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壯膽呢。
就在此時,鄭林忽然‘咦’了一聲,而后手一招,一張紙符憑空出現(xiàn)在他手上,他讀取了一下紙符,眉頭一皺,對秦歌道:“秦真人,召見你?!?p> 秦歌心里暗暗發(fā)苦,這樣看來,昨日的事,搞不好秦治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這會喊自己去,會如何處置自己呢?
這樣我命由人不由我的被動挨打局面,實在是太讓她不爽了。她要怎么才能便強一點?她要怎么才能擺脫被動?
秦歌一路跟著鄭林走,情緒有些低落,鄭林見狀,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對方可是結丹真人,就是他有心相幫,也是力不從心。
秦治結丹后,就按照門規(guī)開了洞府,他的洞府在天渡山側峰上,有一條靈脈從這里經(jīng)過,所以他的洞府靈氣相當充沛。
秦歌剛剛靠近,就覺得好像連毛孔都全部打開了,一個深呼吸,那種痛快感,就好比大夏天時喝了一大口冰可樂,通暢提神。
而秦歌這一個深呼吸下,體內(nèi)的九支靈根竟然齊齊輕顫,仿佛在歡呼雀躍。
而這一變化,秦歌并不知道。
深呼吸的感覺太棒了,秦歌不由得多來了幾次,于是從頭到腳的通體舒展了。
“痛快啊!”秦歌不由自主的感嘆。
“不錯啊!反應很靈敏啊,這里靈氣濃郁的多,就連你這樣的凡人,也是可以感受到的,如果你能長期生活在靈氣濃郁的環(huán)境里,就算不能修煉,你的抵抗力,體力,生命力也還是會得到提升的。這就是靈脈的好處?!编嵙值吐曄蚯馗杞榻B。
秦歌聽鄭林這么一說,就更覺得不能浪費了,于是一路走,一路努力呼吸著這里的靈氣。她體內(nèi)的靈根,隨著她一呼一吸間,輕輕顫動,而后竟然齊齊的長出了一支根須,這新長出的九支根須漸漸壯大,于是九支靈根都變成了兩條根須的模樣。
來到秦治的洞府門口,還不等鄭林通稟,洞府的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鄭林帶著秦歌走了進去,就見秦治端坐期內(nèi),雙眼閉合,似乎是在打坐。見他們進來,秦治這才微微睜開雙眼。
“弟子鄭林,見過秦真人?!?p> “秦歌,見過秦真人?!?p> “嗯,你就是秦歌?我們秦家的丫頭?”秦治不急不緩的開口說到。
“是的,我是東陵城秦家的人?!鼻馗枞鐚嵒卮?。
“嗯,既然你以一介凡軀,來到了我天渡山,那便是你的機緣,你要好好珍惜,不求問道長生,但求康健順遂。”秦治到。
“是,秦歌謹遵真人教誨?!鼻馗韫Ь吹拇鸬馈?p> “嗯,既如此,你就回去吧?!鼻刂螕]揮手,便有一小童上前,將兩人送出了洞府。
“這?”鄭林一頭霧水。
這秦真人大費周章的召喚了秦歌過來,還以為是要說昨日和秦可兒打斗的事,沒想到,就這么問了兩句話,就攆人了。
“走吧?!鼻馗枰彩且欢亲右苫蟛唤猓瑓s不好在秦治真人洞府門口跟鄭林閑聊,只好跟鄭林一前一后又原路返回了。
回來的路上,秦歌心里有事,就沒有刻意的深呼吸,于是體內(nèi)的靈根也就沒再發(fā)生變化。
回到雜事堂,鄭林跟秦歌兩人相對而坐。
“你說,秦真人這是什么意思?”鄭林先打破了沉默。
“大抵是不在意昨天那件事吧?畢竟,此前他都不知道我的,肯定是有人將昨天的事同他稟告過了?!鼻馗璐鸬馈?p> “那既然不在意,又為什么喚你過去?”鄭林想不通。
“嗯,畢竟是秦家人,說起來,我還要管他叫一聲老祖宗的,所以既然知道了我,那就叫到跟前看一眼,也是應該的吧?”秦歌有些不確定。按照常理,確實該如此,可誰知道修真者會不會按這凡俗中的常理行事呢?
“似乎有點道理?!编嵙钟X得秦歌分析的挺靠譜的:“看樣子,秦真人不打算偏幫秦可兒,你的運氣不錯?。 ?p> “看樣是不會偏幫秦可兒沒錯,但也不會維護我,大約是要任由我們自己解決了?!鼻馗枵f:“說起來我們都是他的后輩,可秦真人并沒有嫡系后人,我和秦可兒都不過是他的普通晚輩罷了。而他已經(jīng)在天渡山中修煉了一百多年了,與他相熟的親人,早已經(jīng)化作了一捧黃土,你們修真之人又是講究個不問俗緣,加入門派后,基本就算是徹底脫離了家族,所以想必秦治真人對秦家,也沒多少感情了。”
“可是他親自出山,帶秦可兒回來了,據(jù)說還為秦可兒解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這樣看來,他到底還是顧念家族的,也看重秦可兒,不然也不會把秦可兒帶在自己身邊了?!?p> “恩,也許吧,可能秦真人就是看在一點香火情份上,才出面為秦可兒解決了那個麻煩吧!”秦歌心里覺得今日一見,這秦治給她的印象就是冷冰冰的,無喜無悲,秦歌隱約覺得秦治實際并不關心秦家的事,搞不好此次為秦可兒出面解決了安南公主的刻意刁難后,他心里剩的那一丁點的香火情份也就消耗干凈了。
“但愿吧!”鄭林不想打擊秦歌,便順著她說了。
其實秦歌猜測的,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秦治自幼隨師父進山,百年苦修,幾乎不曾回家,當年熟悉的面孔,早已不在。
在親近的關系,缺少了溝通,也會被時間漸漸的消磨殆盡,變成陌路。秦治對秦家,早已經(jīng)沒有了歸屬感。
此次出山幫了秦可兒一把,已經(jīng)差不多是仁至義盡了。日后秦可兒或者秦家有事再求到他這里,他也只會置之不理。
這就是修真界的冷漠無情之處了。
而此時的秦可兒,剛剛得知秦治真人召見了秦歌,卻并多說什么,更沒有追究秦歌私自離家的事。這可把秦可兒氣壞了。
“可惡!老祖宗這是修煉的走火入魔了?還是老糊涂了?秦歌無視家規(guī)私自離家,按家規(guī)就該受到懲處。后來又因此破壞了家族的計劃安排,損害了家族的利益,當按家規(guī)中背叛家族之罪算,應該要受三百鞭刑,以儆效尤?!?p> “可是現(xiàn)在,老祖宗竟然就這么輕輕松松放了她回去,反而命令我在這閉關,不到練氣十層,不得離開。這老祖宗擺明偏心那個秦歌!”
“他心里還有沒有秦家?莫非這么些年過去了,他就忘了自己是姓秦的了嗎?”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她秦歌受到應有的懲罰!”
秦可兒在屋里急得直打轉,口中喃喃自語著。
當初,因為秦歌逃走的及時,使得秦家的頂包計劃落了空,秦可兒因此東躲西藏了許久,好幾次,差點被安南公主的人堵住,更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受了不少傷,她沒有反省自己,反而冤怪起秦歌來。而隨著安南公主一再的放話,要她秦可兒做安南公主的魂傀,終于將秦可兒心中的冤怪轉化成了仇恨。
她不敢恨實力背景強橫的安南公主,她只好狠狠的恨上了秦歌。要不是秦歌沒有乖乖的替她頂包,哪有后來她被追的落魄凄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