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此這般的了斷
日子像鎮(zhèn)中的小河一樣,晝夜不停地流逝著,小鎮(zhèn)上人們的生活也像小河一樣經(jīng)年累月地流淌著。
一切仿佛都沒有什么改變,但一切又在悄悄改變。
二馬與爹娘曠日持久的博弈和較量,終于在大美的斡旋下達(dá)成了暫時的和解,二馬同意回家,爹娘也同意他輟學(xué)經(jīng)商,但他與雪兒的關(guān)系,爹娘卻沒有同意。
不過二馬也想開了,能答應(yīng)自己輟學(xué)的要求,就算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至于他和雪兒的關(guān)系,他想那也是遲早的事。
二馬回家的那天晚上,娘準(zhǔn)備了一場盛大的家宴,爹從市場上的肉攤上拿回來了二馬喜歡吃的豬肝、豬心,并買了一塊狍子肉,兩條細(xì)鱗魚。經(jīng)過娘的巧手烹制,不一會兒,一桌美味可口的佳肴便排滿了一桌子。
吃飯的時候,爹特意開了一瓶酒,并且給二馬也倒上了一杯,這是二馬重來沒有體味過的待遇,但這也證實了從此二馬被當(dāng)作大人來對待了!
酒席還未正式開始,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就是衛(wèi)生院的小趙醫(yī)生。
娘卻非常高興,就極力讓小趙也一同入席。
小趙卻之不恭,只好坐下了。
酒席正式開始了,最別扭的是大美,因為小趙就坐在她的身邊。而爹娘每每看到她和小趙時,目光之中滿是高興和滿意的神色。
大美心想,怎么像看新女婿一樣呢?
二馬起初沒在意,喝了一陣以后,他發(fā)覺事情很有意思,爹和娘開始變著方式地打聽起小趙的家庭和生活的情況。自己這位事件的主角竟然遭到了冷落。
他狐疑地看著大美,大美竟然沒事兒似的該吃吃,該喝喝。
二馬也是壞,他開始找不同的借口勸小趙喝酒,再加上小趙酒量也不長臉,三杯下去之后,竟然有些高了。
這人要喝多了,千奇百怪,什么樣的都有,有老實的,也有淘氣的,小趙喝多了,就一個特點,磨嘰。一件事,一句話,反反復(fù)復(fù)地重復(fù)。聽得大美很是心煩,飯沒吃完,就去前屋看店去了。爹和娘也看出來大美不高興了,便叫二馬送小趙回衛(wèi)生院。
二馬和小趙路過前屋的時候,大美竟然頭都沒抬一下,坐在柜臺之內(nèi)織著那件毛衣。
二馬騎摩托送人,十來分鐘便回來了,他來到前屋時,大美余怒未消。
二馬火上澆油地道:“姐,這個當(dāng)我姐夫可不行,太娘們了,我能把他喝尿了!”
大美也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道:“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第二天,去山上的途中休息,二馬把這件事講給龍子聽,龍子樂得前仰后合。
樂過之后,二馬道:“你可得抓緊了,哥們我只能幫你到這樣了,剩下的事,可全靠你自己了。”
龍子道:“謝謝了!”
這些日子,四清一直和花綿祆私混在游戲廳內(nèi),說不清肉搏過多少回了,花綿祆充分地讓他體味到了做男人的快慰。
說心里話,現(xiàn)在就是他心里想離開她,肉體也不答應(yīng)。但他知道好日子要到頭了,因為明天二虎從里面就出來了,這花綿襖名義上還是二虎的馬子,自己曾信誓旦旦地答應(yīng)過他,代他好好照顧花綿祆的,不過一不留神,照顧大勁了,照顧到床上來了!自己感覺有些難以面對二虎。
他從花綿祆的身上翻下來,從傍邊的煙盒中拿出來二根煙,點著,自己一根,給花綿襖一根。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但他知道,得有一個了斷了!
他吸著煙,想著心事,花綿襖也吸著煙,想著心事。
他羞于開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處理這件事。
小屋之中,云霧繚繞,最后還是花綿祆先開口了:“三哥,這事你別為難,我就和二虎說是我主動勾引你的,我賤人一個,爛命一條,他也不會把我咋樣,大不了打幾巴掌!出出氣也就罷了!”
四清不說話,依舊狠狠地吸著煙。
花綿祆道:“只是我們這種關(guān)系也就到頭了,我不可能腳踩兩只船的,但你放心,三哥,我也不會糾纏你的。”
這番話讓四清很難受,他玩過很多女孩,分手時,無一例外地和他糾纏不清,不是不肯分手,便是要他口袋里的錢,讓他焦頭爛額。
今天的花綿祆,倒讓他刮目相看,她雖然聲名不佳,但做事卻不拖泥帶水。
一根煙吸盡了,主意還是沒有,決心也下不下來,他揮槍上馬,又與花綿祆鏖戰(zhàn)起來。
第二天的早上,依然是四清開著車去的林業(yè)派出所,把二虎從里面接了出來。
上車以后,四清一踩油門,把車開到了東大河一處無人的沙灘之上,然后拿出一包衣服對二虎道:“去河里洗洗穢氣,然后換上這些衣服,原來的那些就都扔了吧!”
二虎到也聽話,邊脫衣服邊往河中走,精赤著身子站在河水之中,看著河面上漂浮翻滾著的衣服褲子被河水逐漸吞沒。
一會兒,二虎洗完了,換上了新衣服。
四清從車后座上拿出來一個大塑料袋,來到沙灘之上,打開,里面是一只燒雞和二瓶白酒,他招呼了一聲二虎。
二虎跑過來坐在他對面。
四清遞過來一瓶酒道:“給你接風(fēng)!”說罷,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二虎也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四清撕下一個雞大腿,遞給二虎,并說道:“你讓我打聽的事,我問了,郵局負(fù)責(zé)接線的四丫說,那個舉報電話是從學(xué)校打過來的,具體是誰聽不出來!”
二虎恨恨地咬了一口雞腿道:“知道從哪兒打過來的,就能知道是誰干的?到時候我廢了他!”
四清又喝了一口酒,剛想張口。二虎卻先開口道:“三哥,咱倆別喝了,改天我請你,你先把我送游戲廳去吧,這些天,憋壞我了,我得讓花綿祆把我這下面的火除了!”
四清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慢慢地道:“這事恐怕不行了,現(xiàn)在花綿祆跟我了!”
二虎好像迎頭被打了一悶棍,臉色鐵青,雙眼漲紅,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酒瓶。
四清沒有閉眼睛,他想聽見灑瓶在自己頭上碎裂的聲音,但他沒有聽到。
二虎將整瓶的白酒倒進(jìn)了喉嚨之中,然后轉(zhuǎn)身奔進(jìn)了冰涼的河水之中。
四清在后面,清楚地說了一句:“罰款的錢,我不要了!”
天河雙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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